第二百九十二章 虎族之血
卡爾作為虎王泰格的大兒子，他自認為沒什么特別，真的。雖說他個子的確很高，身體也很壯，金色毛發(fā)中摻雜著虎紋，但他一點也不像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至少和白色的大個子弟弟對比，看上去就是個普通人。
萬獸圣山是獸人族的中心，因為這里是獸神飛升之地的原因，在信仰的熏陶下，獸人們自然而然認為生活在這里才更有可能得到獸神的眷顧。
以此，這座沿圣山而建的圣城雖然是交易、文化中心，但也更像一個‘安全區(qū)’。
虎族部落里的長者祭司說，這里曾聚集著四族最強的戰(zhàn)士，另外也因為有四大獸王族聯(lián)合守護，所以這里也成為了團結(jié)的象征。
只是曾經(jīng)而已。
不過隨著獨霸軍政大權(quán)的虎族人囗調(diào)零，遷移到南部蠻荒叢林中，狼族也被派往北方邊境長城守衛(wèi)，熊族的憨貨們又很快因為對外戰(zhàn)爭的一次失利地位下降，被排斥出了權(quán)力中心。圣山的守衛(wèi)，實際上是被獅族一族壟斷了。
有好處嗎？應該是有的，至少能恢復體力和治療傷勢的圣泉已經(jīng)是獅族的了。
但在卡爾看來，這些獅族的獸人實在算不上是夠格的守護者，甚至不如部落里見到的年輕獵手，明明武器精良，卻好像也沒有理解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是怎樣把自己部落的戰(zhàn)士從這趕走的，卡爾想不明白。
這里如果交給虎族守衛(wèi)，絕對不會出現(xiàn)這種問題。在虎族人眼中，獅族都是一群自以為是的家伙。他們不僅壟斷了圣山的守衛(wèi)和資源，還以所謂的皇族和領導者自居。
卡爾心里很不爽，但也無可奈何。畢竟現(xiàn)在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虎族戰(zhàn)士。
雖然如此，但卡爾并沒有放棄對圣山的夢想。從第一次看過圣山后，他相信有一天會有機會讓虎族重新回到這片土地上，并且成為帝國真正的領袖。
于是他開始努力修煉戰(zhàn)斗技巧和領導能力。
但在剛剛戰(zhàn)斗短暫的間歇里一種想法出現(xiàn)在他的頭腦中。這難道是生活在這片圣地上的懲罰嗎？
難道美好的生活也讓戰(zhàn)士們變得軟弱，就像是現(xiàn)在的獅族這樣？
難道他的族人曾經(jīng)是擔心失去了戰(zhàn)士的氣魄，才去危險的蠻荒叢林扎根？
他意識到這是一件他應該告訴自己父親和弟弟的事情。
城破家亡，這種事情一定不能發(fā)生在虎族身上。
在弟弟成為虎王后，這種事情一定不會再次發(fā)生。
卡爾一言不發(fā)地站在獅王阿瑞斯身后，瞟了他一眼。
卡爾希望在那副獅子的獸臉上看到一絲怒火，諸神作證，真想看獸王展示一下傳說中的脾氣。
實在是太年輕，也太傻?？枏膩矶紱]忘記當時的自己，居然想看那種事。
“不介意的話，阿瑞斯，請讓我來教教你如何接管這片圣地……”那個身高壯的不像樣的狼族的獸人繼續(xù)道。
卡爾意識到自己的手再次握在了纏劍柄的皮帶上。
但還沒等吃過虧的卡爾做出什么魯莽的事，蒼狼部族的戰(zhàn)士，正用冷峻的目光盯著卡爾。
那時卡爾才注意到狼王帶著的人，他們都穿著毛皮和厚革和鎧甲。來人全都是戰(zhàn)士，武器拿在手上，上面還沾著血。來者不善。
“虎族的戰(zhàn)士，該站隊了?！崩峭醯穆曇衾浔?，和冬天一樣冷。猶如凜冬將至。
“為鮮血和榮耀！為神圣的同盟！”
“算你識相，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最初的誓言。”
獅王阿瑞斯擋住了卡爾。
“讓開，孩子。我要用這混球的血洗刷我的戰(zhàn)刃。你遠道而來。不用尋求爭斗！”
“為萬獸圣山之血盟?！笨栭_口說道，“我來告訴你。當初虎族也是萬獸圣山的守護者，我們是為了先祖的誓言，不是為你們獅族！”
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子插到獅王阿瑞斯身上。“城破了，你們失職了?！笨栞p聲說。
別說什么兄弟背叛，內(nèi)部爆破，借囗永遠都是借囗，只看事實。
“是！”獅王阿瑞斯大叫一聲，他的聲音變成了充滿懊惱的嘶吼。
“先祖啊，我們怎么守的啊?！?p> 卡爾不知該說什么。
他暗自心想。如果沒有許下另一個誓言，虎族可能也直接把大軍開來了。
“你家的獸民們都及時藏起來了，這是唯一感到欣慰的。但許多人都沒來得及。太多了。”
“沃雷特，我讓你們分享我們的糧食和城墻。歡迎你們。這份邀請可謂高尚……”
然后獅王沖地面啐了一口，抽出劍。
“按照老規(guī)矩，我可以發(fā)出決斗的挑戰(zhàn)，所以，虎族的戰(zhàn)士們退后。我不會允許虎人的血灑在這里。我們已經(jīng)有那么多敵人，你們不必加入自相殘殺！”
“別傻了，”卡爾說。
“你別忘了自己的位置，孩子。我最后說一遍——讓開?！?p> 怒火讓獅王阿瑞斯握緊了劍柄。一把抽出劍，鋼刃映著橘紅色的光芒。
“不行，我們是虎族，曾經(jīng)發(fā)誓要守衛(wèi)這個地方。那么我將遵照誓言?！?p> “那就來吧。如果你們倆這么著急送死，我就給你個痛快?！?p> 沃雷特的聲音震撼著大廳的楹梁?？枏奈匆娺^他這樣說話——虎族的感覺不會有錯，某種危險的東西馬上就要破土而出。
狼王沃雷特只是冷笑一聲?！拔也慌履?，躲在城墻里的生活已經(jīng)磨鈍了獅族的刀鋒。而我的矛可是被鮮血擦得鋒利。”
獅王用劍擋住了狼王第一下攻擊。鋼鐵的碰撞差點讓他肩膀脫臼。
勉強恢復姿態(tài)，迎接第二次攻擊，但狼王得到了什么神奇的力量，經(jīng)驗和力量遠勝過任何人。
卡爾想幫忙，他向前突刺，他發(fā)出一聲兇狠的低吼，抽出戰(zhàn)刃，但狼王反手用矛的鈍端擊中了他的肋骨。疼痛貫穿卡爾的胸膛，讓他單膝跪地，無法站立。
早些時候感覺到的危險現(xiàn)在在卡爾腦海中尖叫著?？焯樱莻€聲音對他說，快逃，趁還有機會。
不行，我是……戰(zhàn)士。
狼王沃雷特舉起矛準備給卡爾致命一擊，卡爾無法起身，緊閉雙眼。但攻擊一直沒有落下。
抬起頭。獅王阿瑞斯抓住了戰(zhàn)矛的矛尖——抓住，用手。
血從鋒刃順著他的胳膊向下淌，落在地板上?！拔覀儚牟粫@樣，獸人應該互相保護彼此?！?p> 他說話的同時正在咬牙切齒。
一聲咆哮。那不是正常獸人的聲音，是比山脈的根基更加深沉的怒火，如同無底的淵湖。他咆哮著，向狼王沖去。
卡爾依然在履行誓約，他必須與獅族并肩作戰(zhàn)
不知過了多久。
卡爾的雙腳陷進了濕潤的泥土中，一時間動彈不得。
一種深陷泥沼、無法脫身的感覺席卷而來。脈搏變得飛快而輕淺。
卡爾竭力想要抽身，冷汗卻順著脊梁淌下來。他的意識陷進了空白。
卡爾閉上眼，不讓自己被虛弱吞沒。他深吸一口氣。
雨會洗刷這片大地，而不是死者的鮮血，他對自己說。當睜開眼，看到的只有兩個身影還在互相碰撞。
卡爾看向周圍他可以認出的人。獅王阿瑞斯在那里。在看到他的時候微微松了口氣。
狼王沃雷特還站著，但他的頭上有一個猙獰的傷口在流著血。
卡爾看著狼王撕下他衣服的袖子綁在頭上。
看向四周，太多的和他一起的虎族戰(zhàn)士在一開始的突襲中死去了。他們沒有任何希望能夠戰(zhàn)勝這么多人，就算他們每個人都是比自己的敵人更加優(yōu)秀的戰(zhàn)士。
而在見證了狼族身上那紅色的奇怪的力量后，很明顯這又并不成立。如果以個人層面來比較的話，兩方好像勢均力敵——甚至略微處于下風，卡爾被迫承認了這點。
他看向周圍。城市著火了但又被雨水澆滅。一切都在燃燒，一切都陷入了瘋狂。
陰暗的兩道人影在朦朧中揮刀砍殺。獅王的雙眼和頭冠在旁人眼中開始燃燒，強烈無匹，有如同一個明亮暴烈的斗氣光環(huán)，他手中散發(fā)著金色光芒的巨劍是如何的勢不可擋。凡是企圖近身的狼族士兵都在那駭人聽聞的武技中死亡，無人可以在他身邊十米內(nèi)幸存半秒鐘，他快若閃電，半空中盡是金色殘影。
狼王不停的狼嗥發(fā)自有著長長犬齒的口中，燃燒般明亮的眼睛掃過他們每一個人。沒有轉(zhuǎn)機，以現(xiàn)在獅王身上鮮血瀑布般的傷勢和越來越遲緩的舉止來看，恐怕再過幾分鐘就會被狼王刺死。
城墻已經(jīng)被攻破，后撤的守軍并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他們后撤了一段距離，借助復雜錯綜的迷宮爭取到一段短暫的時間之后，守軍重新整理陣型，在幾名高層指揮官的率領下，借助復雜的迷宮和熟悉地形的優(yōu)勢，展開了殘酷的巷戰(zhàn)。
他的弟弟雷德在哪里？卡爾想知道。
或許是在幫著集合戰(zhàn)士們。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卡爾瘋狂地想要擺脫這像一把刀子一樣沉入他心中的想法：今晚結(jié)束后，或許不止他，還有他認識的所有戰(zhàn)士，弟弟也很有可能，都會死。
但是，現(xiàn)在他能做的只有戰(zhàn)斗，無論現(xiàn)狀是如何令人絕望。
不知道他的神經(jīng)為什么現(xiàn)在崩潰了，卡爾想。他的勇氣明明已經(jīng)接受了成年禮狩獵儀式的考驗。難道一個獸人一生只有那么多的勇氣，在那些用完后他就會崩潰？
卡爾檢視自己的靈魂，發(fā)現(xiàn)那里有恐懼，他奇怪地同時感覺到緊張和興奮，沒有害怕。更多的是戰(zhàn)意，一種戰(zhàn)斗的渴望讓他的恐懼幾乎微不足道。
所有感官都刺激著卡爾向前跑去。他的目標很明確了，在死之前不顧一切地打出一場漂亮光榮的仗。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轟隆隆——?。?！
就算沃雷特是可惡的偽君子，但古老誓言現(xiàn)在也給了他一次光榮赴死的機會
雷鳴在頭頂響起，卡爾意識到了一個巨大陰影降臨到了戰(zhàn)場上。他向上看去，燃燒著的彗星尾部低空飛過。
在片刻之中，卡爾不能確定到底是什么。他聽過部落里的老人說起過，戰(zhàn)士死亡后會去的地方。
一陣顫抖流過他的身體。
眾神的使者在這里。他們在評判戰(zhàn)士。就是現(xiàn)在！他們用燃燒的眼睛向下張望，尋找著有沒有夠格加入英靈殿的偉大戰(zhàn)士。
或許今晚這里的某個人就能被帶入傳說的神殿中，那神選者在無盡榮耀中的居所。
卡爾知道他們只會選擇最勇敢，最英勇的人。只有最強大的戰(zhàn)士才能享受永生。
英雄的名字將會永世流傳，被吟游者唱進英雄之歌里。燃燒的雄心出現(xiàn)在他的心里。
但他明顯不夠格。至少卡爾是這么認為的。
自己連弟弟雷德的邊的沒摸到，但他又同時被迫承認，自己想要獲得眾神的保佑并進英靈殿什么的。
在一個晚上，一個獸人可以經(jīng)歷這么多改變著實讓他驚訝。
“來吧?。。?！”
卡爾穿過虛墟，走過混亂的戰(zhàn)場，雙刃直指狼王的意圖十分明顯，狼族戰(zhàn)士們不允許這金發(fā)虎人干擾他們的狼王和老伙計的戰(zhàn)斗。
獅族的戰(zhàn)士卻不這么想。
同為獸王，獅王和狼王誰各強大，除了神明之外，無人能知，獅族的戰(zhàn)士們也不敢賭這個，他們必須要消滅任何讓獅王陷入危機的可能性，拖延神力加持的沃雷特，為獅族的獸王爭取到擊殺對手的時間，成為了所有戰(zhàn)士的共識。
一隊獅族的戰(zhàn)士高吼著戰(zhàn)吼，帶著必死的決心揮舞著劍刃，撞向沃雷特。
在神器的力量的影響下，沃雷特熟視無睹自己身上的小劃痕，手中武器一記橫掃，瞬息之間，鮮血飛濺，獅族禁衛(wèi)軍們的身體掠過狼王沃雷特摔在地上。在慣性之下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路，頭盔下明亮的雙目，在不甘中漸漸暗淡，一隊曾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無一存活，就此覆滅
他們的死亡，連沃雷特的攻擊節(jié)奏也沒打斷，一腔熱血白白灑在狼王鎧甲上，為鎧甲增加了紅染料。
但獅族的戰(zhàn)士們并沒有停下這種幾乎自殺的舉動，一隊又一隊的金獅禁衛(wèi)破開了狼族的攔截，沖去干擾決斗。
即使明白自己的行為是褻瀆決斗的公平，獅族戰(zhàn)士們并沒有多少辦法。他們不想讓自己的獸王死掉。
就在這時，一道高昂的聲音響徹戰(zhàn)場，傳到了沃雷特的耳中。
“狼王，你的對手是我，看我這邊來！”
是卡爾。
沃雷特‘嗯？’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和一個藐視的眼神，只不過是一個小雜兵而已，唯有同是獸王的阿瑞斯才是他的對手，一個螞蟻的可笑叫囂用不著在乎。
盡管不想理會那個雜兵，但是雜兵可不怎么想。
最近的狼人全部拋棄了原來自己的對手和意圖，嗷嗷狂吼著撲向卡爾——那個向他們狼王叫喚的狂妄之徒。
雙刃斬殺三名不顧一切撲上來的狼人，卡爾游刃有余的高呼。
“我以虎族獸王泰格長子的身份向你挑戰(zhàn)！你不敢嗎？！”
這太蠢了，獸人和人族不同，戰(zhàn)斗中從來不會說我祖上誰誰，家長是誰。他們在意的只有實力。
卡爾意識到自己病急亂投醫(yī)了。
“我認得你，狂妄之徒，虎王之子，既然你膽敢挑釁我，想必你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
卡爾心里一驚，即使是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沃雷特來的速度還是太快了，快到長期叢林狩獵養(yǎng)成的反應，都來不及將偵查到他的動作！
在但狼王斗氣接觸到的瞬間，卡爾的斗氣防御瞬間破碎，化為金色斗氣碎片，而剩下的動能穿透過來，在刺耳的金屬扭曲聲音中，卡爾手臂和抵住沖擊的肩膀瞬間變形。
隨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的同時，金色虎人的軀體被遠遠打飛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噗哇……”
一塊鮮血噴吐出去之后，卡爾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即使是左手肩膀以下的部分已經(jīng)失去感覺，僅僅看那宛如水龍頭一般的鮮血，就可得知獸王一擊的力量是多么的強大。
僅僅一擊就撕碎了卡爾的虎族斗氣，但若是沒有斗氣盾做緩沖，想來自己絕對是一瞬間就被撕碎了。
太傻了。
卡爾苦笑著，但是此時他顧不上這些，狼王打飛了獅王后正帶著戲謔的笑容往這邊緩步走來。
“你能夠擋住我一擊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了，鑒于你挑戰(zhàn)我的勇氣，我賜予你一個痛快的死亡！”
卡爾明白自己和對手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有些后悔。
他并非是后悔自己的舉動，而是沒有向一起的虎人戰(zhàn)士沒有交代清楚，讓他們回虎族部落去送信。這太笨了。
“為鮮血和榮耀而戰(zhàn)！”
戰(zhàn)場僅存的五名虎族戰(zhàn)士在他們隊長卡爾倒下之時，勇敢的站了出來，瘋狂的沖向狼王沃雷特。
“死開，爬蟲！”
一聲厭惡的叫罵，戰(zhàn)矛一掃，血肉破開，內(nèi)臟被暴露在空氣之中，生機從被撕碎的軀體內(nèi)消失。戰(zhàn)士軀體噴涌出沖天的血浪，淋了獸王一頭一臉。
舔了舔嘴角，品嘗著、沐浴著勇士的鮮血，狼王嘆息這么勇猛的戰(zhàn)士就是太笨了。
“嗯！？”
敏銳的聽覺讓沃雷特察覺到有敵人沖了過來，他毫不在意的揮舞武器，基于實力的自信，他并不相信有誰可以躲過他的攻擊。
確實如此，揮舞出近乎超音速速度的戰(zhàn)矛將正在噴涌鮮血的身體刺穿。
然而卡爾早已意料到自己躲不開攻擊，忍住劇痛用格斗短刀趁著沃雷特大意，全力不顧一切的刺擊下，刺入了狼王的胸腹部位。
“嗯？！”
狼王沃雷特不可思議的看著胸腹上的利劍，他沒想過自己會被連獸王都不是的小虎崽刺中。
說起來之前那只白色的虎崽也很厲害。
小瞧了，虎族戰(zhàn)士可不是螻蟻。
用力一抽，頻死的卡爾摔倒在地上，鮮血不要錢似從巨大的豁口流淌而出。
“很好，你成功的傷到了我，讓我撕了你的虎皮……”
“住手?。?！”
意識模糊的卡爾隱隱聽到了獅王阿瑞斯聲音，隨后打斗的鋼鐵碰撞聲和怒吼聲，但是之后再也無法感覺到外界的信息，在腦海中被一片黑暗襲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