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了?
丁巍確實驚呆了,俞老師也很驚訝。
這姑娘滿打滿算今年才剛十九歲,正是亭亭玉立如花似玉的時候,怎么會懷孕了?
之前看張歆一這姑娘神情不太對勁,想來應該是了。
若非未婚先孕這種事,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怎會這般低沉蕭索?
等醫(yī)生說出懷孕兩字后,這姑娘就像泄了氣一般,把自己蜷縮在一起,沒有任何氣息了。
丁巍跟俞老師對視一眼,心里萬千滋味。
醫(yī)生確實是極負責任的醫(yī)生,盡管對丁巍有懷疑,還是說了些張姑娘的事。
兩天前這姑娘就一個人來診所,情緒奔潰,有些語無倫次。
這位醫(yī)生穩(wěn)定好姑娘的情緒,做了檢查才得知已經(jīng)懷有六周的身孕。
看這姑娘神情就知道男朋友不在身邊或者兩人因為這個發(fā)生影響關系的爭吵。
未婚先孕這種事盡管很少見但還是有的。這家診所也有無痛人流這種業(yè)務。
但除非不得已,誰會不想要孩子?
盡管醫(yī)生怒其不爭,問不出張姑娘的男友,只得約好兩天后來。
她想著給孩子兩天時間,說不定就想開了,至少能領著一個男人來也行啊,別再孤零零一個人來,讓人難受。
兩天之后,就是今天。
這姑娘來了,不但什么人都沒領,看神情卻是意志越發(fā)消沉了。
醫(yī)生無奈,只得做出盡快人流的決定,不然這樣下去,這孩子肯定挺不住的。
丁巍一邊聽醫(yī)生說,一邊看扭過頭去的張姑娘。
這姑娘應該受刺激大了。
沉默一陣,丁巍忽然開口:“前幾天臨近中午你是不是給我打過電話?”
張歆一不出聲。
丁巍從張一謀劇組回來的第二條晚上就見過李越了,第三天中午確實有個電話打進來,不過只響了一聲就掛了,丁巍沒接上,他便沒管。
丁巍頓了下,輕輕伸手準備將張歆一轉(zhuǎn)過來,張歆一猛的起來對著丁巍又是一頓撓。
丁巍猛的脫口而出:“李越?是不是李越?”
這姑娘自從看見丁巍情緒起伏極大,怎么看都跟丁巍有關系。
可丁巍知道自己從來沒跟這姑娘有過什么。
那是誰?
丁巍身邊的人,或者跟丁巍認識的人。
數(shù)來數(shù)去,滿足條件的只有李越。
丁巍話一出口,不但俞老師都有些驚訝,就是張歆一猛的一滯,而后尖叫一聲:“不是,不是他……”
那就是他了。
丁巍給俞老師使個眼色,兩人出去。
俞老師簡直不敢相信:“真是他?”
丁巍點點頭。
去年那一晚丁巍跟李越喝完酒后就回去了,留下喝醉的李越住在四合院,同時張姑娘也留在隔壁。
丁巍當時喝的有些蒙,出來的時候感覺有個什么事忘了,愣是沒有想起來便罷了。
現(xiàn)在想來,那一晚李越喝酒的時候有些肆意張狂口不遮攔的意思,大罵領導,抨擊時政。
酒至酣處舉動輕狂,確實不似他平日里的為人。
丁巍懷疑,或者說他能確定那一晚李越跟張歆一兩人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然后一直到現(xiàn)在。
就是李越接著酒勁實施強暴都是有可能的。
俞老師嘆口氣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見過李越好幾回,覺得這人儒雅和善身居高位,確實是個想干實事的領導。
知人知面不知心??!
俞老師沒了興致,丁巍讓她先回去,自己留在這里。
等俞老師走了丁巍回身進去,掏出電話撥給李越,結(jié)果提示不在服務區(qū)。
丁巍看著張歆一道:“你知道他在哪兒嗎?有他的電話號碼不?”
張歆一死活就是不說,知識哭。
丁巍無語至極:“哭哭哭,哭頂個屁用!你把電話給我,我打電話叫他。”
張歆一沉默一下掏出一個今年下半年新出的摩托羅拉手機遞個丁巍。
丁巍看一眼她接過來鼓搗一陣找出一個昵稱是“他”的電話,指著電話問張歆一:“是不是這個?”
張歆一不說話。
丁巍哼了一聲,對著那個號碼撥過去,還是最近流行的某個彩鈴,幾聲之后那邊傳來李越的聲音:“你好,你是那位?”
丁巍冷哼一聲,真實諷刺??!他提高聲音:“是我,丁巍,你在哪兒?”
李越那邊估計有個飯局,人聲嘈雜:“我在……怎么呢?”
張歆一抬頭看著丁巍,眼神里說不出的凄苦。
“你在哪兒?”丁巍沒聽清。
“春城。我在這邊出差?!边@回李越估計找了個清凈的地方。
丁巍一肚子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沉默一下:“我在醫(yī)院看見張歆一了,懷孕一個多月了……”
電話那邊也是沉默。
半晌才道:“麻煩你了,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的?!?p> 平靜至極的云淡風輕。
丁巍猛的拔高嗓門:“處理?怎么處理?你會離婚后娶她?還是就這樣不管不顧了?她才十九歲,你就讓她背上小三情人的惡名,她還能活下去嗎?”
電話那邊還是沉默。
張歆一的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丁巍心里沒來由的一陣厭煩:“今天孩子就打掉了,我等你幾天,你盡快回來?!?p> 掛掉電話丁巍對這對男女都有不滿,心中煩悶,硬聲道:“做了吧,我今天陪著。一會兒去電影學院那邊,先住下,等他回來再說。”
TMD,破事兒!
他早上還想著把那邊的那個院子收拾一番,先當做工作室的辦公地點。
這邊還想著,張歆一突然說話:“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有住的地方。”
丁巍一怔:“你有住的地方?什么意思?租……”
“是李越給你買的?”
丁巍猛然反應過來,李越要賣四合院怕不止是因為老太太不想睹物思人,更重要的怕是給張歆一買了套房子,好金屋藏嬌。
臥槽,這倆人,看來不是表面看到的男的拋棄小情人的關系。
這女的肯定也貪慕李越的什么。
他深深看了一眼張歆一,道:“是不是去年那一晚?”
張歆一又不說話了。
丁巍氣極反笑:“他結(jié)婚了,你肯定知道。就這樣了你還不想離開,你就不怕雞飛蛋打,白白被人睡了?”
那位醫(yī)生也挺明白了,合著不是這個男的,而是另有其人。
這個看起來干干凈凈的女孩兒竟然給別人當情婦!
醫(yī)生也被氣著了:“你這個姑娘,怎么這么……想不開?”
她也想說不知自愛,到底沒說出來。
張歆一不為所動,只是哭泣不止。
丁巍厭煩至極,揮揮手給醫(yī)生說:“盡快安排手術吧。哼,這兩人都沒救了!”
醫(yī)生也不再說什么,這種事外人都不好評價。
張歆一很快被倆護士扶著去手術。
丁巍在手術室外邊等了兩個多小時,那醫(yī)生出來喊他:“可以了,我們這邊床位比較緊張,病人也不愿意住院。回去之后,要注意防寒防熱,注意不要感冒,同時飲食上也要注意,有忌口的千萬別吃。一個月以后才可以稍稍加重鍛煉?!?p> 丁巍進去想扶住張歆一,這姑娘麻藥勁沒過,但很明顯不想讓丁巍扶。
丁巍沒管沒顧,半扶半抱的給拖著出來,打了車來到張歆一說的地方,卻是戲劇學院這邊新開的一個樓盤小區(qū)。
李越對這女的看得出稍微用了些心,高層向南,房子裝修精致典雅。
進門后,丁巍還看見有一雙男士拖鞋擺的整整齊齊放在門口的鞋架子上。
張歆一在車上的時候緩過來了,一會兒冷著臉瞪著丁巍,一會兒扭頭看窗外不知所想。
丁巍堅持送她進房子,小區(qū)口人來人往的,張歆一不敢強硬的讓丁巍離開。
等丁巍進了房子,張歆一張了張口,就是說不出什么,回身進了臥室,并用力關上門。
丁巍呵呵一笑,左右看了看,提高聲音:“你自己注意一點,我走了?!?p> 屋內(nèi)當然不會有回應,丁巍關上門出來,眼神莫名,冷笑一聲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