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廳子聽令……”
到底還是命重要!
“捉拿吉旦王全家,一個也不能放過!”
什么意思?一個也不放過……如此頑固??。?!
張果兒一愣神,黃廳子身子一側(cè),鐵鞭一揮。張果兒手腕一按,手中兵器一劃,刃從黃廳子脖側(cè)劃過。一股鮮血從黃廳子脖頸右側(cè)噴灑而出,人卻屹立不倒。
眾多的黑衣廳子潮水般撲過來,張果兒揮劍死命廝殺,哪里敵得過眾多的黑衣廳子。轉(zhuǎn)眼,除張果兒外,張隆昌等人全被抓住。
“走吧,吉旦王妃,你不是一直想回長安嗎?我?guī)銈儭?p> 嗖,一支冷箭!黃廳子頭一偏,箭頭直插他抓吉旦王妃的鐵手。黃廳子一聲大叫,回頭一看,暮色中,一群駿馬奔馳而來。為首的漢子手里一張巨大的弓若隱若現(xiàn)。
箭矢如雨,紛紛而至,抓張家人的黑衣廳子或死或傷。
“裴家霖!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阻止察事廳子為女皇辦事!”黃廳子握住手掌。一支箭穿透他的右手掌心,從衣領(lǐng)到手臂,他身上被鮮血濕成一片。
“你分明是打著女皇的旗號,為水鶴辦事!”劉松之在馬上喊道。
“松之啊……”哭聲從張隆昌嘴里迸出來。
裴家霖的人馬與黃廳子的人廝殺起來。張果兒領(lǐng)著父母姐姐們往玉米地逃跑。剛轉(zhuǎn)過屋角,十來個黑衣廳子又撲上來,張果兒奮力揮舞兵器,手中兵器若神兵閃電,察事廳子只要被碰到,不是膚發(fā)受傷,便是衣衫劃破。原來,她手中的兵器前端的鏟刃也是極其鋒利的。
但是,黑衣廳子不愧是女皇的親兵,張果兒雖身手如電,一時也難以脫身。不會武功的張隆昌林淑媛等人,想跑跑不了,只得躲在張果兒身后。林淑媛抱著孫子,動作稍顯遲緩,被一把刀砍傷肩膀,懷中孫子落地,摔得直哭。長寧忙抱起侄子,長壽嚇得尖聲哭喊起來。張果兒漸漸力乏。
正糾纏間,童繼帶著秦相等人來了。緊接著,裴桐儀兄弟也隨后而至。
“樂安,你這把母的果相軟鏟劍,還好使吧?”秦相舉起手中和張果兒一模一樣的兵器,擋住一個察事廳子的大刀,喊道。
“呸!什么公的母的!那么難聽的名字,虧你還記得??!——父王,母后,我們走!”
“我還好心把你的名字放在前面,你卻呸我……有這樣對待老師的……嘛……好家伙,夠鋒利啊……”一個察事廳子被秦相一劍劃斷脖子,倒在地上如同打翻的血水壺。
擺脫黑衣廳子的糾纏,張隆昌直撲玉米地。
“吉旦王,請留步!”
張果兒回頭,是童繼。
“吉旦王,吉旦王妃,在下童繼,奉裴相之命前來救助。玉米地躲不住的,王爺和王妃不能去那里!”
張隆昌驚恐四顧。茫茫夜色中,還有哪里可以藏身……
“在下有一口冰井,正好藏身。”
冰井啊……有冰嗎?
“請王爺和王妃隨在下來!”
張隆昌看看受傷的妻子,又看看小女兒,沒有動身。
然而,還有別的選擇嗎……
“冰井里是不是很冷啊?母后受了傷,我回去帶一床棉被……”長寧道。
張果兒跺腳道:“命都不保了,還帶棉被!快走吧!”
“公主們先去,我隨后會送一應(yīng)物品來?!?p> 夜色已濃。張隆昌扶著妻子,在童繼的帶領(lǐng)下,向野外奔逃。張果兒回頭看了看家的方向,廝殺聲漸漸遠去。
遠處,是裴府。府中有一座高塔,塔頂上,兩盞牡丹花燈綻放著明亮的光芒,是那樣溫暖。
……
……
所謂冰井,是人工挖的一處斜涼井,開口處極其隱蔽,里面冷風穿梭,極其涼爽,多待一會兒,還會感覺發(fā)冷。盡管童繼送來了秋衣,但張隆昌一家人還是冷得瑟瑟發(fā)抖。
張隆昌父女幾人還好,冷了在井里跳一跳,活動活動,也能扛過去,林淑媛就不行了。她肩膀受了傷,敷了裴家的藥粉,傷卻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粗拮邮а^多的臉憔悴不堪,張隆昌焦慮不已。
“父王,母后……會不會死?。俊遍L壽將自己的衣裳搭到母親發(fā)抖的身上,不無憂慮地問道。
“胡說!盡說些不吉利的話!”長寧罵道。罵完,又轉(zhuǎn)身看了看母親,對著洞口伏拜:“上蒼保佑吧……”
長壽見狀,對蜷在一角的長陽狠道:“都怪你!若你不去勾引那個奸人,母后怎么會這樣!我們也不會如此……”
“……也要怪你!”長陽猶豫一番,反駁道。
“什么?你闖了禍,還要怪我?”
長陽見張隆昌無心管姐妹二人的口角,大了膽子道:“當然要怪你!如若你不傻傻地說出來,他們怎么會知道?!”
“你做事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會被人知道……”長壽尖著嗓音喊道。
“還沒鬧夠么……”長寧悲怨地抹了抹臉頰上的淚。
姐妹倆閉了口。
張果兒搖頭道:“欲加其罪,何患無辭?就算長陽不惹這事,他們同樣要來抓我們……”
“聽見沒有!長壽!聽果兒怎么說的,他們只是找個借口來抓我們而已!怪只怪,父王整不過祖母!”
抱著林淑媛的張隆昌抬眼看了女兒一眼。
長陽自知失言,又縮回角落去了。
長寧跪在母親面前,喃喃道:“母后,你一定要挺住啊,童掌柜說了,會想辦法帶我們逃出去……”
哼。一聲冷笑。
“果兒你笑什么?童掌柜真的要來帶我們逃……”
“逃到哪兒去?”
“管他逃到哪兒去,先逃出鳳儀縣,逃出明州再說!”
“對,逃出明州,離了汪若蕓那個心機婊!”長壽狠狠道?!昂撸傩市实厮蛢杉律褋?,以為我就喜歡她啦?呸!”
汪若蕓啊……只有她知道我認識張崇,難道……長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對對對,父王,我們離開明州!”長寧抱住父王的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逃得出你祖母女皇的手掌心嗎?”張果兒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