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陽公安分局位處宏陽區(qū)西北方向,大門就杵在主干道邊上。灰白色的石柱,中間橫著一道自動門。
一輛黑色的轎車此刻正停在大門外。警衛(wèi)員小宋走上前去,卻見車窗依舊死死地關(guān)閉著。他從前方玻璃瞟了一眼司機,竟見到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男人正手握著方向盤。小宋立馬警惕地把手放在了腰間的槍柄上。男人低著個頭,但依舊能較為清楚地看見他慘白著的下半張臉。那沒有血色的雙唇仿佛就像死去多時抑或是長期患重病的人,讓人看了就有著一股子滲入心脾的恐怖感。
小宋慢慢地走到駕駛方的車門前輕輕敲了敲窗戶。
“請把窗戶搖下來?!彼览锩娴娜瞬灰欢苈牭剿穆曇?,但還是命令道,就仿佛發(fā)出個聲音會讓自己能鎮(zhèn)定一點。
可是敲了好幾下,也不見對方有動靜。小宋心里瘆得慌,他立馬拿出手機,準(zhǔn)備撥打今晚值班的領(lǐng)隊電話。就在這時,整個周圍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連小宋都像被定身了似的,一動不動。
“多謝大人?!?p> 車內(nèi),黑袍人慘白的唇詭異地向上揚了揚,然后頭微微向后側(cè)了一下,原來車后排竟然還坐著一個人。
此人的身上亦是披著一件灰色袍子,因為帽兜較大,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張臉。但袍子外,兩束長到腰間的黑發(fā)如瀑布般從帽兜里傾瀉而出。若不是他胸前平平,都會讓人錯以為他是個女的。
灰袍人不說話,只是低著頭靜靜地坐著,兩手更是拘束地放在雙腿上。仿佛是知道他不會回答自己,黑袍人也不在意,只是打開門,然后從警衛(wèi)員小宋的手上拿過電動門的感應(yīng)鑰匙。
嘩啦一聲,門應(yīng)聲而開,黑袍人又笑了笑,然后把鑰匙重新塞回小宋手里。
緊接著,黑色轎車緩緩駛?cè)氪笤?,就仿佛入無人之地般輕松至極。
汪婧趁著張丹陽和裴清開車出去的時候,就急沖沖地跑回了局里。進門的時候還遇到值守夜班的幾名同事。她要辭職的事只有張丹陽幾人知道,其他人都以為她是請的病假。所以一踏進辦公大樓,就好幾個人上來噓寒問暖。
汪婧急著看姚小玲的尸體,也沒有跟他們多說什么,就沖進了解剖室。經(jīng)過一番細(xì)細(xì)查看,發(fā)現(xiàn)姚小玲的死因果然同之前李玥的一模一樣,都是靈魂被獵殺而直接死亡。
“兇手到底為什么要獵殺這些年輕女孩的靈魂呢?而且死之前也同樣被浸泡了海水,這是兇手故意為之以混亂警方的查案方向,還是他們要做的事中必須有這一項程序?”
汪婧自言自語,卻也是一頭霧水。接著,她又仔細(xì)檢查了一遍死者的全身,此刻姚小玲的尸身剛被解剖過,也免去了她要自己動手的時間。
“沒有任何異常。同第一名死者一模一樣。到底是誰呢?”
就在汪婧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時,周遭卻突生一股極其強大的神之結(jié)界。
“何人?”
汪婧驚呼,這能瞬間定格區(qū)域空間的神力絕對在自己之上!可是,當(dāng)年的“伏羲封印”重啟,神若是以神力傷人,必將遭受到冰封下場。此刻,又是誰那么膽肥,竟然敢在肖家的地盤上動用神力。
空間定格自然對汪婧沒有任何作用,但她還是收起自己的氣息,然后快速朝神力集中點跑去。
“這次,那小子不可能再跑了?!?p> 大堂內(nèi),所有還在值班抑或是加班的人此刻都被定格在了一個時間點上。一黑一灰的兩人有恃無恐地走了進來。
“雖然我?guī)鷣磉@里有悖于族長和先生的命令,但是大人,我知曉您內(nèi)心一定也是歡喜的。那么強大的尊者神力,我是無福消受了,只感念大人您上次的救命之恩,也定要為您取得那力量。”
黑袍人仿佛一直都在自言自語,而那灰袍人卻是一言不發(fā)地跟在他的身后,就好似他才是一個跟班一樣。
黑袍人笑了笑,又得意地說道:“當(dāng)然,抓到他,對于我族來說,或許也是一件極好的事。雖然那人精元被封在無窮境,但若是能找到其轉(zhuǎn)世真身,或許對解封精元有事半功倍之效也說不準(zhǔn)呢~”
黑袍人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有誰在幫助自己一般,竟那么巧合就碰到了那小子,也幸得昨日自己并未傷那人性命。而更為幸運的是,那肖家少主似乎對那小子特別上心,為了救他,就那么把自己給放走了。呵呵,毛頭小子就是毛頭小子,今日自己是有備而來,再想從中阻攔,便是癡心妄想了。若不是那小子最后從體內(nèi)迸發(fā)出的那道金光,指不定自己就壞了族人的大事。
黑袍人又回頭看了看身后的人,這位大人不知被誰封了心智,只聽令于這“滴血狐石”,千百年來,縱使神力超然,卻也只是一只任人擺布的牽線木偶罷了。
兩人穿過長廊,一步一步朝關(guān)押著余暢和肖旻的地方走去。對他們來說,這漫漫長夜,有的是時間。
黑袍人邊走邊看著長廊兩側(cè)上方的監(jiān)控,嘴角似是有些自得地笑笑。神就是神,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人類這些小伎倆,也給自己省了不少事。
此時,兩人穿過長廊來到大樓后的庭院,一個大型花壇置于其中?;▔瘍?nèi)錯落有致地布局著各種花草樹木。此刻已快要入夏,整個庭院花團錦簇,林木蔥蔭。而花壇的正對面,就是宏陽分局關(guān)押室。
還未待兩人越過花壇,逼近目的地,整個院內(nèi)突然一陣狂風(fēng)大作。本就身穿寬大袍子的二人差點就被這風(fēng)給掀去了帽兜。黑袍人側(cè)身并用右手壓住頭部,但依然能看出他整張臉。若是余暢并未被肖旻封印前晚的記憶,鐵定還是得被嚇去半條命。因為這人正是那襲擊他的人。只不過,今天看來,這人的臉色雖然依舊慘白,但較之前卻要好上許多,明顯有了人的“生”氣。而他的眼神也不似那般攝人心魄,反而一雙明目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