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開車的司機叫陳四,西港村人,據(jù)他回憶,昨天晚上他是開到朱港橋站附近的時候有過異常情況,好像是壓到什么東西,當時還下車查看了一下,結果什么都沒有看到,他也很納悶。
“那當時車上還有乘客嗎?”薛航問道。
司機回憶了一下說:“有,當時有一個乘客,他經(jīng)常乘坐末班車回西港村的,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p> “行,謝謝你啊,我們先去看下這輛車?!闭f完,他們兩個帶著技術對,去檢查車輛了,這輛車果然有撞擊的痕跡,說明司機沒有說謊。
呂少成依然每天上班下班,然后隔兩天坐末班車。這天,照例是一個晚班,等到放下工作,天空已經(jīng)暗黑了,今晚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是個陰天,來到車站,人不多,但也不算少,14路來了,車上三三兩兩的人坐在那里,或完手機,或發(fā)呆,各懷心事。他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了,車開了,開著窗,快十一月的天氣,風有點涼颼颼的,車越開越遠,車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終于又剩下他一個人了,這時司機開口說話了:“小伙子,你不知道吧,前幾天不是我的車撞到什么東西了嘛,你當時也在車上,原來那邊發(fā)現(xiàn)尸體?!?p> 呂少成聽了,心里一咯噔:“真的?。俊?p> “是啊,警察還問起有沒有乘客,說是想搜集證據(jù),你啊,有空去提供下情況啊,也算積點功德。”
“可是我跟你一樣什么都沒看到啊。”呂少成小聲地說著。
車到了安和村站,又停下了,司機開門,又關門,又嘀咕了起來,“什么情況啊,明明遠處看到有人在等車,怎么一開門就沒人了呢?”
但呂少成明明看到了一個白衣少女上了車,還看了他一眼,就坐在了前排,這怎么回事呢?想著想著,他又打瞌睡了,等睜開眼車子到站的時候,車上又沒人。不管怎么說,呂少成準備天亮以后去趟警察局。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了現(xiàn)實,歐雅睜開眼睛,看著窗外那一輪明日,希望今天案子能有所進展,但愿別再有人受到傷害。
但有時候偏偏就會事與愿違。人還在床上呢,電話就響了,“喂,小安,什么事?”
“頭,有案子,我們直接先去了,你自己過來,在14路沿途公交站安和村站100米遠的地方?!?p> “行,我馬上到,你們注意安全,進入現(xiàn)場保護措施必須做好?!睊炝穗娫?,歐雅直接從床上跳起來,刷牙洗臉換衣服一氣呵成,比軍營里緊急集合的速度還快,坐上車,嘴里咬了塊面包,只要遇到案子,歐雅就會舍棄淑女的形象,一副老爺們的作風。
40分鐘后,歐雅抵達現(xiàn)場,清晨的風真的格外清新,又靠近農(nóng)村,仿佛進入了天然氧吧,她貪婪地吸了口氣,然后進入現(xiàn)場。
只見梅雪蹲在地上,看著尸體發(fā)呆,“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歐雅急切地問道。
“倒沒什么特別的,但是你看她,臉上的表情,”歐雅順著梅雪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被害人,一張臉滿是青春的味道,倒也沒啥特別的,清秀而已,可是再盯著看了幾秒,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臉上帶有微微的笑意,這應該是錯覺吧,歐雅著這么想著。
“死因是什么?”
“初步判斷是窒息死亡,你看,頸部淤青明顯,尸斑已經(jīng)出現(xiàn),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昨天夜里11點左右,尸體下體有明顯傷痕,具體情況等我報告?!?p> 歐雅站起身,看了看遠處,發(fā)現(xiàn)薛航正在路邊眺望遠方,一動不動,于是走到了他身旁,薛航似乎是有感覺一樣,開口說道:“這個地方離上個案發(fā)現(xiàn)場應該不遠,我問過這里的村民,最多2公里,看來這一帶都成了犯罪份子的舒適區(qū)了。”
“你判斷這是同一人所為?”歐雅問道。
“按現(xiàn)場情況,行為人行為的特異性,是沒人能模仿的,你看,這馬路上的拖痕,又是從右邊拖到了左邊。你來看右邊,現(xiàn)場明顯的抵抗導致的壓痕向四周散開的,而左邊就是明顯被尸體壓過的壓痕,一邊倒?!毖秸f道。接著他蹲下了身子,然后用手摸了下泥土,土質(zhì)很松,來往的腳印也很雜亂,這種地方,要提取足跡確實很困難,他很會選地方,但是他有一點始終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把被害人給弄過來的呢?
小安跑過來說:“發(fā)現(xiàn)尸體的是安和村的早起農(nóng)耕的村民,但沒有表明是認識的?!边@個開放式的現(xiàn)場,很容易被破壞。
回到警隊,就有人跑來跟歐雅說,有人來反映情況,歐雅聽到消息,馬上跑去了接待室,薛航看到歐雅急匆匆地,也跟著來到了接待室。一個年輕人坐在那里,神情迷茫。
“你好,請問怎么稱呼你?”歐雅禮貌性的發(fā)問。
“你好,我叫呂少成,我有些情況要反映,但我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他有點顫顫巍巍地說道。
薛航看出了他的緊張,然后說道:“你先說說看,不用緊張。”
呂少成看了一眼薛航,然后說道:“我每隔兩天都要坐14路末班車回村,記得12號那天晚上,我坐末班車回去,半路,也就是在朱港橋站附近,我看到一個穿白衣服女孩子上了車,但是呢?司機卻看不到,我很奇怪,她還對我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后15號那天晚上,一樣的情況,也是有個女孩在安和村站上的車,但司機一樣沒看到?!?p> “司機是固定每站都停車嗎?”歐雅問道。
“哦,不是的,有人上下車才停,但是深更半夜,一般郊區(qū)很少有人會等車,但是據(jù)司機說他是在遠處看到車站有人才停車的,但是等車停了,又沒人上車??晌覅s看到白衣女子上了車?!眳紊俪扇鐚嵳f。
歐雅聽的有點玄乎,感覺莫名其妙,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呂少成,心里在嘀咕:“是不是這小子做的案,來警局干擾我們辦案的?”她用眼神看了一眼薛航,然后起身,對呂少成說:“你先在這坐一下,我們?nèi)ヒ幌隆!?p> “怎么樣?你怎么看這個小伙子?”歐雅問道。
“剛才看他說話時的微表情,是沒說謊,也沒有多余的動作來掩蓋他的心虛,所以應說的是真的?!毖秸f。
“這樣,現(xiàn)在我去拿受害者照片,給他看看,看他反應如何?!睔W雅說。
“這兩個女孩你見過嗎?”
呂少成接過照片看了看,突然驚恐地說道:“就是這兩個,就是這兩個,怎么回事啊?”
“你在看到她們的時候,大概是幾點?”歐雅問道。
他想了想說:“這輛車末班車是11點半開出,到我看到她們的地方,大概12點左右,誤差不會超過十分鐘?!?p> 薛航看了眼歐雅說:“對,這應該就是被害人遇害的時間,而這時候你在車上,看到的應該是被害人的靈魂。”
歐雅驚訝地看著薛航問道:“怎么會這樣?我們可都是唯物主義者,這怎么還冒出靈魂來了?!?p> “很多事,科學可能還無法解釋吧,但是有不少這種傳說或者是民間的見聞,也不可不重視?!毖娇粗鴼W雅也表現(xiàn)出很無奈。
“行了,你可以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請及時聯(lián)系我們,這是我的名片?!睔W雅邊說邊把呂少成送出了警局。
這一趟警局之行可把呂少成嚇的不輕,他這回真的相信自己見鬼了,警察都已經(jīng)明確他之前見過的兩個女的,都是死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想到這個,他就不禁真哆嗦,大白天太陽底下都覺得陰森森的。
警局會議室。
梅雪拿來了她的尸檢報告,尸檢報告顯示,死者死于機械系窒息,是屬于被人掐死的,死后遭到性侵,陰道內(nèi)有少量精液,已經(jīng)做過比對跟第一起案件所提取到的精液可以做同一認定,在死者身上沒有找到相關證據(jù)。
“郭陽,死者身份確認了嗎?”歐雅開口問道。
“死者身份還沒得到確認,已經(jīng)派發(fā)到各個派出所了,但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任何反饋?!惫柣卮鸬馈?p> “那現(xiàn)在就是沒線索是嗎?可連著死了兩個人了,”歐雅有點冒火,但她知道不應該沖著手下發(fā)火。從會議室里出來,她沒回辦公室,直接出門,準備開車,突然副駕駛門被打開了,薛航一聲不吭地往座位上一座,弄的歐雅有點莫名。
“開車吧,看你火氣那么大,有點不放心,不介意地話,我陪你會,你車開慢點?!毖揭桓标P切地樣子,讓歐雅忍不住想笑,心想,我一個成年人能出什么事呀,但心里還是感覺一陣溫暖。
“把窗打開,吹吹風,你會覺得很舒服,11月的風說涼不涼,火氣沒那么大了吧?”
歐雅說話間,不自覺地打開了窗,其實她不是沖著大伙想發(fā)火,只是憋著一股氣,那些犯罪分子肆無忌憚地挑戰(zhàn)地法律的底線,她的火從這來,但是既然選擇了這份工作,就應該毫無怨言地為死者伸張正義。這時候她的心火漸漸平息了,她回頭溫柔地看了薛航一眼,然后說了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