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公子請說?！睙o名點了點頭。
“賣藥的，你想毒殺的人——是我！對不對？”夜雨將臉轉(zhuǎn)向?qū)せ?，陰沉著臉說道。
“我沒下毒?！睂せ戳怂谎?。
“就因為我和弓二小姐的關(guān)系更近一步，你就嫉妒了，對不對？”
“放屁！”尋花終于忍不住了。
“你們看，這就是他下毒的原因，他嫉妒我，要害我！”夜雨指著尋花大喊。
“夜公子，請稍安勿躁。”移塵說道。
“看起來，事情已經(jīng)水落石出了，夜門主死在二公子的套院中，只有這樣解釋才合理！”頌川撇了撇胡子。
“原來夜?fàn)庝h是死在夜雨居住的地方！”尋花心想。
“那天晚上，若不是武圣將我叫走，恐怕死的人就是我了！”夜雨大叫。
“那天大公子叫我請二公子前往他的房間?！币剐郯宰C實。
尋花感到自己百口難辯，一時間萬念俱灰。如果不供出自己的師父，他很難解脫，但他肯定不會那樣做的。
“我想，事實已經(jīng)很明了了。為了報復(fù)夜二公子，你從染藥門偷來這只怪物，然后誤殺了夜門主?！表灤粗鴮せㄕf道。
“我反對！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jù)！”移塵說道。
“尋花兄弟，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無名看了看他。
“我進入夜府是為了追那個竊賊，我沒有毒殺任何人?！睂せ戳丝磳徟姓撸骸拔艺f完了。”
無名點了點頭，向頌川示意了一下，黑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便命人將尋花帶了出去。
“我父親遇害的時候，他就在場，三頭金狴是他師父的寵物，難道這些還不足以定罪嗎？”夜雨皺緊了眉頭。
“夜公子，我們還要搜集更多的證據(jù)，至少我們無法斷定這只三頭金狴就是藥神醫(yī)的?！币茐m說道。
“那賣藥的是紅衣衛(wèi)，你不是想包庇他吧？”夜雨冷笑。
“我包庇他又怎樣？”移塵怒道。
“移塵大人！”無名橫了移塵一眼，紅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自知失言，便坐在一旁怒而不語了。
“依我看，我們必須要請藥神醫(yī)來一趟了。”頌川提議。
“正該如此?！睙o名點了點頭。
“很好！”移塵接過了話頭，他瞪了頌川一眼，繼續(xù)說道：“不過，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動尋花兄弟的一根指頭！”
“難道黑衣衛(wèi)會徇私枉法嗎？”頌川冷笑了一聲。
無名結(jié)束了審訊，遣散了眾人，黑衣衛(wèi)將尋花重新押入了囚室。
“老朽想與尋花少俠單獨聊聊，不知道是否可以？”離開審判堂的時候，百知老人問道。
“前輩請便！”頌川恭敬的說道。
來到大牢之外，百知老人讓凝露在外面等待，他獨自一人進入了牢里。這里空蕩蕩的，擁有十余間囚室的大牢，如今只有尋花一個囚犯。
“尋花公子?！卑僦先讼?qū)せü傲斯笆?，在柵欄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前輩有何見教？”尋花回禮。
百知老人露出一絲微笑，他盯著尋花看了半天，這才說道：“《不宜藥典》的事情或許是真的，不過你肯定見過劍仆對不對？”
“我沒見過他。”尋花不安的回答。
“用不著和我說謊——”百知老人長嘆了一聲：“你能瞞過別人，卻瞞不過我，我知道你的風(fēng)虐功是來自于潮漸沒?！?p> 尋花不語，只是眨了眨眼睛。他知道從自己翻閱的古籍和信箋被黑衣衛(wèi)沒收之后，關(guān)于劍魔的事，他就很難瞞過這個無所不知的老人了。
“是他來叫你殺夜?fàn)庝h的嗎？”
“不是?！睂せɑ卮稹?p> “他住在魔窟，對不對？”
尋花不語。
“你擔(dān)心我會害他?！卑僦先诵α艘幌拢骸安徽勥@個——他過得怎么樣？”
“還好?！睂せńK于開口了。
“坦白說，那些年，我一直在找他。”百知老人從腰間抽出一根煙管，塞入了一團煙絲，用火石點燃。沉默了好一會兒，又繼續(xù)說道：“已經(jīng)過了那么久了，所有恩怨都過去了。”
尋花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個老人和劍魔之間的恩怨，他早已一清二楚了——如果劍魔所言不假。
“你的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我，對嗎？”
“我說過，夜?fàn)庝h不是我殺的！”尋花皺了皺眉頭。
百知老人笑了笑，似乎并不相信尋花的話，不過他也沒有反駁。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劍神是潮漸沒的徒弟?！卑僦先松衩氐目戳藢せㄒ谎邸?p> “啊，他是劍仆的徒弟？”尋花故作驚訝。
“難道潮漸沒沒有告訴你？”
尋花搖了搖頭，他不知道百知老人是不是在詐他，不管怎樣，在劍神這件事上，他是絕對不能松口的。
“他一定對你說了很多關(guān)于我的壞事?！卑僦先藷o奈的搖了搖頭：“這也難怪，潮漸沒一直都性情乖張，又在地下孤獨的住了那么久——”
“其實他也沒說什么，他和弓雁棲前輩一起生活在那里，已經(jīng)忘記了這個世界了?！睂せㄕf道。
“弓雁棲？”
“是的，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不過她剛剛?cè)ナ懒恕蚁?，他也活不了多久了?！?p> “你是說，棲……弓雁棲剛剛過世？”
尋花點了點頭，他看到百知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寒嫉妒，不過那嫉妒中，也有一點淚光。
“你能告訴我，她被葬在哪里嗎？”百知老人握住煙管的手有點顫抖。
“不能?！睂せ〒u了搖頭。
百知老人長嘆了一聲，陷入了沉思。囚室里頓時寂靜了起來，尋花的心頭一陣煩悶，他突然懷念起在繁枝雨林生活的時光，那時真的是無憂無慮。
“棲妹……弓雁棲，曾是我的未婚妻?！卑僦先溯p聲說道。尋花要豎起耳朵，才能聽到他說的話，他就像是在喃喃自語。
“我知道?！睂せɑ卮?。不過百知老人并沒有理他，仿佛他們不在一個空間。
“他們在私奔之后，我做了一件大錯事，一件可以稱為名門之恥的錯事——我寫了一部《劍仆的故事》，將他們兩人形容得十分不堪……雖然，關(guān)于潮漸沒的那部分我寫的是事實，但棲妹實在是無辜的！”百知老人放下煙管：“我實在不該那樣做?！?p> 尋花陷入了疑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