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中,一個孤獨的身影慢慢地接近了橋頭鎮(zhèn)。
他身上的長袍已經(jīng)被血水浸透、雙腿已經(jīng)幾近無力,但他仍然不停的前行。
城墻上的衛(wèi)士早就提高了戒備,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由遠(yuǎn)及近的身影。號角聲立即響了起來,城內(nèi)立即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當(dāng)那個身影到達(dá)城下的時候,尋草剛剛登上城墻。
“我說過,不會讓他進(jìn)城!”尋草咬牙說道。就是因為險小二的原因,好姐妹弓秀秀的大哥、大嫂、以及銀箭先生才死在南部古道。
“不是險小二?!比~一斬摸去打在臉上的雨水,凝神望去。
“是銀箭先生!”弓秀秀用顫抖的手指著城下那個用長弓支撐的身影。
“是銀箭先生!”葉一斬等人也認(rèn)了出來。
“快——快讓他進(jìn)來!”尋草大叫。
她的話音未落,弓秀秀已經(jīng)躍下了城墻,小刀和捉影跟在她的身后。
厚重的城門在暴雨中打開了,弓秀秀飛身撲了出去。
“銀箭先生!”
“二小姐——”銀箭雙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小刀和捉影連忙奔到他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大哥和大嫂——”弓秀秀帶著顫音的問道。
“他們沒能逃掉?!便y箭帶著一臉愧色。
其實他不應(yīng)該有什么愧疚的,在和“毒牙魔君”戰(zhàn)斗的時候,他沒有一刻退縮。
“是毒牙魔君?”弓秀秀問道。
銀箭先生點了點頭。
守城的布衣之國衛(wèi)士本來還心存幻想,希望環(huán)山集鎮(zhèn)的百姓是看錯了。可是銀箭先生的歸來,讓他們的最后一點幻想都破滅了。
藥你病很快就幫銀箭處理了傷口,他的傷雖多,但沒有致命傷,經(jīng)過“妙手神醫(yī)”的治療之后,很快就會痊愈。
“你究竟是怎么會逃回來的?”葉一斬好奇地問道。
“我不是逃回來?!便y箭臉上面無表情。
“不是逃回來的?”眾人一臉不解。
“它根本就沒想殺我——”銀箭先生面色陰沉的說道:“換句話說,它是想利用我,來讓這個世界恐懼……它想告訴你們,它已經(jīng)掌握了生殺大權(quán),我們毫無抵抗能力。”
“我們真的沒有機會嗎?”悠清凡問道。
“機會?沒有什么機會,我們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絕路!”
“即便是絕路,我也要走下去——我絕對不會放過它!”弓秀秀咬牙說道,這可是血海深仇!
“銀箭先生,難道小劍圣也不是它的對手?”尋草問道。
銀箭看了看葉一斬,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柄巨劍,苦笑了一下:“若是我們有三五個小劍圣,也許還能嘗試一下?!?p> 這是一句泄氣的話,但也是一句真話。
“要是浪公子在這里就好了!”悠清凡嘆道。
“即便是御門主、鳳前輩和劍魔都在,我們的機會還是不大,別忘了,它們還有大蜥蜴怪?!绷髅ふf道。
“也許我們會失敗,但這個大陸不會!”尋草忽然說道。
眾人將目光投向了“藥瓶子”。
“人類永遠(yuǎn)也不會被魔族奴役,我要一定要死戰(zhàn)到底,讓它們知道人類的勇氣?!?p> “對,就是這樣!”葉一斬握了握拳頭。
“別忘了,在北大陸,還有許許多多潛力無限的年輕人和后來者,他們總有一天會站出來,收復(fù)這片大陸,為我們報仇!”尋草閃著眼睛說道。
“草兒妹妹說得對!”弓秀秀點了點頭。
“可是,他們或許根本就不知道,這次入侵我們大陸的就是毒牙魔君!”悠幽大小姐說道。
“我們要告訴他們我們遭遇了什么,他們必須做好準(zhǔn)備!”尋草說道。
“可是,離別橋和入云橋已經(jīng)斷了呀!”
“我們總有辦法通知他們的,對不對?”尋草看了看流盲。
“這個,可能要勞煩銀箭先生了?!闭f書老人看了看神弓門的家丁。
“對,我們可以射信過去!”葉一斬說道。
眾人將目光看向了銀箭,他剛結(jié)束了在南部古道上的生死惡斗,傷勢還沒完全恢復(fù)呢。
“我想留在這里,讓二小姐去吧。”銀箭先生說道。
眾人一怔,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想讓弓秀秀離開橋頭鎮(zhèn),那樣她就不會遇到“毒牙魔君”。
“我要留在這里為大哥報仇,還是你去吧!”弓秀秀顯然也明白他是為自己考慮。
“其實你們不必爭的,無論是去條崖古道,還是留在這里,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绷髅@道。
不錯,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留在這里要面對“毒牙魔君”,但去斷腸橋必然要經(jīng)過條崖古道,“大蜥蜴怪”就在那里,即便成功突破了它的封鎖,成功“射信”,回來的路上一樣兇險。
“好吧,我去?!便y箭先生點了點頭。
“你的傷還沒好,自己一個人可以嗎?”尋草問道。
“可以?!便y箭先生點了點頭。
“這封信能否平安的送到斷腸橋鎮(zhèn),就要看天神的旨意了。”流盲嘆了一口氣。
他們在橋頭鎮(zhèn)的雨中為銀箭餞行,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別,就是生離死別,他們或許將不會再見面了。
“銀箭先生,你不僅是神弓門最強大的門人,也是最值得我們信賴的朋友!”弓秀秀說道。
“二小姐,你保重!”
銀箭說完,向眾人看了一眼,消失在濃濃的雨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