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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戰(zhàn)國走一遭

9.示恩尾張辭信長

日本戰(zhàn)國走一遭 穢多非人 2024 2018-09-24 09:15:00

  看著腳下跪著一大片老老少少,他們的生死都在上座一臉微笑的信長一念之間。

  信長還是那副坐姿,一只手撐著膝蓋,一只手在拋著一個小葫蘆。他的眼神并沒有停留在這些人身上,反而隨著那個上下躍動的小葫蘆在不斷飄忽。

  至于這些失敗者,似乎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反抗的勇氣,男的一臉生無可戀,女的大多麻木冷漠。按照當(dāng)下的慣例,成年男子切腹,未成年的出家,至于女眷則分給有功將士。不過也不是沒有特例,越后的那位只要別人向他求饒基本可以保全性命。

  下面跪著的人有些顫抖,信長一直不下決定,時間越久越讓人痛苦。倒也不是說信長在享受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掙扎,他更多的是在猶豫。畢竟以小平太這兩天的觀察,信長尚且不是那個殺伐果決,冷面無情的人,遭受如此巨大的家臣全面叛亂,實際上也有幾分慌亂的。

  小平太雖然知道歷史上的結(jié)果,但是看著信長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總覺得信長其實已經(jīng)陷入無限的糾結(jié)中了,畢竟這些都是前幾天還想把他大卸八塊的人,如果寬恕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其他的丹羽長秀,森可成這些家臣都不說話,倒不是他們不想發(fā)言求情,只是這時候信長的心思誰猜得透,冒然為誰求情把自己拖下水就涼了。

  信長從小到大又都是跳脫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連從小把他帶到大的平手政秀都沒辦法把信長看明白,最后居然還自殺死諫了,他們這些人就更不知道信長此時的想法如何。

  只能心里默默祈禱一下,替這些人求一求滿天的神佛,也許信長這回就開了恩,把他們主犯賜死,脅從不問呢。

  小平太看他們跪了半個小時,本來這事由不得他這個外人開口,畢竟他一個山內(nèi)氏的侍大將有什么資格參與織田氏的內(nèi)政,但是歷史上信長的決定他知道,于是小平太假裝不經(jīng)意的淡淡說了一句:“王者行霸道,仁義兼雜之!”

  信長嗯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小平太。“彈正在為他們求情?”小平太看著信長:“全憑上總介做主?!?p>  “哈哈哈哈哈。都起來吧,既然彈正如此說,就此寬恕你們。”信長也站起來,拍拍手,大聲宣布這一決定。

  下跪的眾人痛哭流涕,抓胸抓臉,賭咒發(fā)誓以后不再反叛,感謝織田信長的寬恕。然后又紛紛向小平太謝恩,眾人嘴里什么溢美之詞都說了出來,就差把小平太夸成天上的神佛下凡一般。

  信長聽的煩了,揮揮手讓他們都退下,小平太看著信長:“恭喜上總介收獲這些人的忠心?!?p>  “談不上,談不上?!毙砰L叫上前田利家轉(zhuǎn)頭就走。

  小平太心想這些人里面少說有一半將來會大放光彩,柴田勝家先不說,佐佐成政、拜鄉(xiāng)家嘉、塙重友都在里面,你現(xiàn)在殺了,痛快是痛快了,滿口的惡氣也出了,江山可就沒人打了。這年頭能多帶一個小弟就多帶一個,哪天不行了還可以讓小弟頂上自己跑路,多好!

  目送著信長離去,小平太和丹羽長秀、森可成等人略略打了幾聲招呼,套了個近乎,混了個臉熟以后也離開幕府。

  轉(zhuǎn)身又去找到藤吉郎和小一郎,藤吉郎終于得償所愿,提拔進(jìn)入信長的足輕眾(這里不是足輕的意思,而是指統(tǒng)帥足輕的武士團(tuán)體,當(dāng)然也有部分資深足輕算在內(nèi))變成五十貫?zāi)曩旱淖畹图壩涫?,木下藤吉郎的名號正式出現(xiàn)在歷史上。小一郎也沒白跑一趟,得了五貫文賞賜,同時編入他哥哥所屬的支隊。說得好聽一點,小一郎也算個足輕組長,不過嘛,還是屁民一個。

  總算木下兄弟都得到了一個前途出身,兩個人在清須城下也弄了一個小院子,把母親妹妹都接了過來。那小女孩看到小平太這回不認(rèn)生了,開心的涎著手指跑來叫叔叔。(小一郎是他哥哥,小平太莫名漲了一輩,占了小一郎和藤吉郎一個便宜)一雙大眼睛閃閃的看著小平太,得了,另一包砂糖也保不住了。讓阿吉把砂糖拿出來,送給了小女孩。

  當(dāng)夜又在小一郎家住了一晚上,阿中這下也知道小平太原來是一個大名主,態(tài)度變得很恭敬。不過小平太還是一樣對待他們,并不改變。說小平太不忘本也好,說小平太念舊情也好。小平太并沒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個混的稍好的武士而已。

  第二天向木下一家辭行,他們多少有點拘束,小妹最天真,和小平太依依不舍。小一郎也知道小平太不是那種富貴了就忘了朋友的人,和他告別。藤吉郎則從小平太改變稱呼為彈正公,帶著尊敬的意思。

  小平太故意沒有去找信長辭行,誰知道他做點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沒走多遠(yuǎn),就有好幾騎追了出來。

  “小平太何故不辭而別?”信長從馬上一躍而下,馬術(shù)真好,那馬還在往前沖,信長已經(jīng)站定在小平太面前了。

  “上總介明知故問?!薄澳懔粝聛硎谭钣谖遥┥蝗f貫盡數(shù)賜你。”信長一把抓住小平太的手,不肯松開,很是鄭重。

  小平太好不容易把手掙開,毫不猶豫用一根竹杖打在信長光潔的腦門上。雖然沒用力,但是啪地一聲,所有人都被這一下給嚇著了。

  “上總介著相了!”小平太把竹杖拋下。旁邊的前田利家哐啷一聲把太刀拔了出來,一幅主辱臣死的樣子,憤怒的沖過來要和小平太拼命。

  這時信長卻高興的大笑出來,“小平太,你若是尾張出身便好了?!薄吧峡偨橄胪ū愫??!毙∑教钌钕蛐砰L拘了一躬。

  信長把自己的披風(fēng)解下來,為小平太系好,屏退了所有隨從,阿吉也退下。兩個人說了些什么,無人可知。接著深深一抱,然后信長便把那根竹杖撿了起來。

  “一路保重!”信長站在路邊不停地?f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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