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南初和奶奶窩在家里,上午追電視劇,下午出去遛彎兒回來往樓梯上走,
顧川打電話過來。
南初還沒說完話,顧川便把電話掛了,南初蹭的上樓,把不修邊幅的頭發(fā)干凈整潔的扎在腦后,露出光潔好看的額頭,又忍著受傷的膝蓋往小步樓下跑,喊著奶奶:
“我出去一小會兒,馬上回來?!?p> 廚房里傳出來一聲:
“拿一把傘,要下雨?!?p> 好不容易的收拾,她跑到小區(qū)門口去看。
樹下站著一個人,他打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手腕處搭著一件黑色的外套,拎著一個盒子,筆直的立在那,像一棵樹,淅淅瀝瀝的雨落下來,他巍峨不動。
顧川也看到她了,南初從雨里跑過去。
等她跑近,顧川將雨傘傾斜了一下讓她鉆進來。又低眸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
南初同樣低頭,才想起剛剛跑的著急,鞋子一樣穿了一只。
“顧老師?!?p>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您怎么來這了?!?p> “來看個故人?!鳖櫞c頭道,“你父親現(xiàn)在情況如何?”
“好很多了,您要不要進去坐坐?”她說的真情實意。“我奶奶剛做好飯。”
顧川將手里的盒子給她。
“給你奶奶的一點心意,坐坐就算了?!?p> 他說:“這段時間你還是要多多看書練琴,馬上就要期末考了,后面的強度會更大。”
南初苦笑一下:“您這么遠來,是專門來追我的功課的吧?!?p> 顧川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這天下了很久的雨,一直到傍晚。
南初將沙發(fā)搬到陽臺上,小心的避開傷口,盤坐在上頭聽雨,懷里放著一本余秋雨的《借我一生》。這是她第三次看這本書。
她抱著書看著雨從屋檐落下,只是看著雨。
想起早上告別顧川回到家,她將禮盒拎給奶奶看。
老太太翻開盒子,都是些名貴的補血益氣的藥材,翻到最下頭,奶奶將那物件拿出來問她:
“你老師怎么把書塞這里邊?!?p> 書是余秋雨的,里面掉出來一個信封。
信封里是一張三天后音樂會的門票和封介紹信,她當時打開看到都愣住了,下面的署名是顧川,內(nèi)容是介紹和夸贊她是如何如何優(yōu)秀,希望關(guān)祈山老師當一次伯樂。
音樂會演奏者是關(guān)祈山老師的恩師,所以說關(guān)器山老師近期內(nèi)應(yīng)該會回國。
南初當時感慨萬千,或者說是不知所措。
她拿捏的手機不知道該不該給我顧川打一個電話,可打過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呢,一句謝謝似乎太蒼白了。
他是她的恩師,她的朋友。
后來還是編輯了一條短信。
內(nèi)容很簡單,三兩句平常感謝的話,只是這次她稱呼他為老師,不加姓氏。
顧川的回復也很平常,只是說好好準備。
雨勢一直不見停,南初翻了幾頁書。
有電話進來,是媽媽,南初接起,
電話那頭先是問:
“你們吃過飯了沒有?”
南初又翻了一頁,輕生說到:
“吃過了,奶奶做了丸子湯,比您做的還要好吃?!?p> 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又說:
“你奶奶呢,怎么沒有聽到電視聲音,平時不是最愛看電視?”
南初說:“在樓下打麻將?!?p> 宋熠華微微嘆了一口氣,問她在做什么呢?
南初靠在沙發(fā)背上伸了一個懶腰,笑嘻嘻的說看書聽雨,浪費大把好時光。
“你還看書?”
宋熠華笑。
“媽媽,別那么看不起人行不行?!?p> 南初看著電話離著遠了些,看著書皮封面說:
“看余秋雨的呢?!?p> 宋熠華輕哼了一生,“逼格裝的不錯?!?p> 雨聲砸在地板上,噼里啪啦響了一地,和著雨聲媽媽的聲音輕輕柔柔,軟軟的,想落在棉花上的感覺。
“爸爸什么時候出院回家呢?”南初問。
宋熠華嘆息道:“下周的樣子?!?p> 南初很慢的回復了一個“嗯”字。
“你和你爸一個樣,”
宋熠華說道:
“犟,都這樣了非得要回家。不過回家也要,我們一家人總歸是在一起?!?p> 宋熠華說著眼淚落了下來,隔著電話,南初心疼的叫了一聲:“媽媽?!?p> 宋熠華抬手擦了擦眼淚,笑著說:
“沒事,不用擔心,護士來量體溫了,先掛了?!?p> 便掛了電話。
——————
宋遠洲忙完,直接就開車往她這里來。
睡夢中南初模模糊糊感受嘴唇有些發(fā)癢,下意識伸手去抓,可手伸出去,遇到的卻不是自己的嘴唇,而是另外一片柔軟。
她睜開眼,視野里一張近在咫尺的熟悉俊顏,那雙惑人的黑眸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眸底蕩漾著誘人犯罪的迷人風情,而令她嘴唇發(fā)癢的罪魁禍首是——他的唇。
他大晚上跑過來偷親她。
這個念頭令南初呼吸一窒,耳根一下子就紅了。
“吵醒了你?”
宋遠洲低著頭,額頭抵著她的,嗓音有些低啞。
南初緊張的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見他的唇還貼著自己的沒有要脫離的意思,忍不住就去舔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