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門開的一刻,傅淮玉只覺得就算自己閱人無數(shù),也很難見到這種‘少年’,覆蓋全身如墨般的斗篷,把他的容貌對比的更加慘白,眉眼間濃密的黑色長睫毛在閉眼間一掃而過,更是給他襯托的五官精致,彷如天間尤物,不食人間煙火,不過傅淮玉察覺到自己看不清他的眸子,不是看不到,而是分辨不出。
“這位怎么稱呼?”傅淮玉返神問道,
“額...你叫他小蒼就好了?!鄙倌昝黠@身體一僵,卻也沒有開口反駁。
傅淮玉點點頭。
“雖然你說你已經準備好了,但我還是要事先跟你說清楚,無論你接下來聽到什么,或者有多驚訝,我都希望你能保持冷靜...”夏聆皺皺眉頭,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余“好了,你快說吧?!?p> “汝..”
少年剛開口就被夏聆那刀刃般的目光鎖死,接收到這死亡凝視后,少年的求生欲告訴他,別惹夏聆,只好不情愿地改口“你所看到的那個虛影,是真實存在的?!?p> “不是假象,也不是幻覺,只不過你們倆個相隔的時間太久,由于某些原因,你感覺不到她,所以她為了讓你知道她的存在,只能以這種方式?!?p> “相隔的時間太久?什么意思?”傅淮玉打斷他問道。
少年用手臂戳了戳夏聆,示意讓夏聆解釋。
“舉個例子來說,比如現(xiàn)在這個時間存活的你與唐朝時期存在的楊貴妃,所交集的時間點?!?p> 夏聆見傅淮玉沒再問,為了不耽誤時間就讓少年接著說。
“我聽夏聆提過,你夢到過一個女子?!?p> “啊,對,但我只能隱約記得她的輪廓,其他的很模糊?!?p> “那就沒錯了,你就是她想找的那個人,雖然夏聆跟你說會解開你的迷惑,不過遺憾的是,我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可以說完全不了解你們倆個之前發(fā)生的事,我唯一能給你解答的,只是她后來遇到我和我所了解的她?!?p> “印象中,我只記得她叫阿楚,無論天氣好壞,總是打著一紙油傘,總愛穿著碧色的羅裙,她不大愛說話,卻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好像什么事情都能置身事外.....
回憶中,他與她接觸的時間并不長,那時還很貪玩的少年不顧管家的規(guī)勸,偷偷跑出家宅,因為長兄的一句離了長輩他什么都不是而發(fā)怒,發(fā)誓要證實自己并不是無用之輩。
可當他因沖動爬上那個高樹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下不來了,卡在樹上的少年手心里冒著虛汗,他想開口,長兄那張鄙視他的面孔,再一次浮現(xiàn)在他眼前,難道我一輩子都要活在他的陰影下?
少年反駁自己,當然不,他還要比他更好,徘徊了許久,下定決心縱身一躍,他想只要他有本事平穩(wěn)落地,就能回去同兄長炫耀,自己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可,到底還是個孩子,骨骼也尚未發(fā)育成熟,怎可輕易從高樹上輕巧落地而不受傷呢?
雙腳接觸地方的觸及感使眼前突然一黑,隨后他感覺自己重心不穩(wěn),左臂著地,與地面撞擊而后發(fā)出了直擊心臟的痛感,讓他幾度暈厥。
“我剛才,好痛...”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緩緩睜開雙眸,剛掙扎著動了一下,就覺得左臂上灼熱感非常,疼痛迅速蔓延,他歪著頭看蹲在他身邊的碧色女子,問道“你剛才救了我?”
女子只笑了笑,單手撐著一把傘,最初少年還以為是太陽太毒,后來才知道,原來女子無論到哪里,都會撐著那一把油傘。
女子不知道從哪找出些草包在手帕里,放在旁邊的石頭上反復摩擦了幾遍,然后將磨碎的草漿和殘葉敷在他摔傷的地方,那動作實在溫柔,清涼的感覺讓他的疼痛感瞬間得到緩解,他稍稍側過身去“謝謝?!?p> 少年抬起頭看著樹干的高處,他記得,不久前就是從那里摔下來的,而且是她救了他一命。
“多虧了你剛才救我,不然我...”這個手臂就廢了。
女子搖搖頭,嘴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
“你,不會說話么?”少年抿抿嘴,雖然知道這么問很失禮,但她從剛才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正常人的想法也不得不懷疑她是否是個啞人。少年總覺得她的笑容有著說不出來的溫暖。
女子一愣,那表情似乎再說為何會這么問。
“你笑起來很像我以前的一個姐姐,不過她已經死了。”少年說道“我叫三尾,你叫什么?”
“阿楚。”
女子動動嘴角,那聲音很沉,卻不失女子特有的輕靈。
我曾經想過,若是我能再次見到她,我一定會認她作為我的長姐,可...
“阿楚姐姐?”
少年再次來到給阿楚臨時安排的房間,屋內早已沒有人影,少年記得,她說過,她是為了尋找一個人,一個她迫切想見到的人,哪怕他不在記得她,哪怕在看不到她,哪怕感受不到她。
“我尋了他很久,可始終沒有結果,我曾碰見一個人,他說,尋找只是時間,可時間對于我來說可能是無物,但對于他來說卻是....”她戛然而止,緩緩垂下目光,表情漸漸布滿悲傷,少年忘不了那眼神“卻是盡頭?!?p> “你叫傅淮玉吧?!比餐蝗粏柕馈?p> “啊,是?!备祷从裼行┗艔?,繃緊神經的大腦支配雙手抓住茶杯。
“他叫阿淮?!比苍俅握f道。
“阿淮?....”傅淮玉重復他的話“所以我和他是同一個人?”
“不,確切的說你們是擁有著相同靈魂的兩個人,你當然不是他。”夏聆插了一句,然后門鈴響了,她才起身去開門,沒想到居然是夏聹。
“你怎么回來了?”夏聆馬上堵在門口,問道。
“額,這都半夜了,我不回來我去哪???”夏聹幾臉懵逼的說。
“滾,往天怎么不見你回家那?今天又像個乖寶寶一樣,出去喝酒去吧,你那母老虎等著呢吧?!毕鸟稣f著就把他往外推了幾下。
“干嘛呀,你不是說不讓我去酒吧么,怎么我今天回來你還不高興???還讓你失望了?”夏聹嘟囔道。
“閉嘴,早干嘛去了?現(xiàn)在長本事了,說話都一套一套的,我是最近太忙了沒空修理你,等我調班的,你不看我不扒你的皮?!?p> “不是,姐,你先讓我進去啊,這站門口多擾民啊?!毕穆溝雮戎磉M去,不巧夏聆早預想到了,向門邊一靠愣是把他堵在門外。
夏聹倒是覺得有點奇怪了,“姐,你該不會是藏了什么不能讓我看見的吧,怎么這么反常。”
“額,是啊,是啊,對了,你封哥今天趕著交稿,肯定要熬通宵,你去幫我照顧他,我怕他累的暈倒。”夏聆敷衍道。
“什么?我去有什么用啊?”夏聹反問道。
“你去當然有用,這是我給你的任務,不完成別回家。”
“我...?那我能講個條件嗎?”
“什么條件?”
“額,以后我不回家可以不給你請假么?”夏聹試探的問。
“可以,但還是要跟我報告。”
“OK,沒問題?!毕穆滖R猴子似的一溜煙的消失在走廊盡頭,生怕夏聆下一秒就反悔。
夏聆總覺得這個智障又單純的弟弟大概是充話費送的吧,也不知道身為一個富二代的許菁菁是怎么看上他的,難道有錢人的思想都這么獨特?
“你弟弟?”三尾平靜的問道。
“呵,我能有這么蠢的弟弟?”夏聆嫌棄個沒完,越來越覺得這大學都白讀了,在國外這么好的資源都能學成這樣,仿佛養(yǎng)了個傻子。
“我最近都沒再看見她,是出了什么問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