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加把火
夜里，邵玄冬與陸青湘交換了信息。
“這齊家的人可真有意思。”陸青湘沉吟，“一個小妾，有著不小的秘密。一個管事，還能威脅主子分家業(yè)。
不過，那趙十一口里說的‘堂上的事’，莫不是在說郭齊兩家鬧事的那天？”
邵玄冬點頭，“我和真一也是這么猜測的。趙十一這個管事，再如何受寵，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公然在主子面前叫囂分家業(yè)。
一定是齊昌和齊環(huán)兩父子，做了什么不小的事情，被趙十一知曉，這才會許下重諾?！?p> 陸青湘道：“如果真要從艾氏和趙十一的嘴里打探事情，應該不是難事?！?p> 一個求自由，一個求財。
這兩點，以邵玄冬的能力，都不難辦到。
邵玄冬搖頭，“光聽他們的話，也不一定就是真相。我猜，齊昌那只老狐貍，應該不會這么順坦地應承趙十一的要求?！?p> 陸青湘一偏頭，“齊昌不答應，主仆間肯定會鬧出事端來?！?p> “爺，夫人?！毙难阕吡诉M來，福禮稟道：“婢子大概知道，艾氏的倚仗是誰了?！?p> “誰？”邵玄冬與陸青湘同時望去。
……
浮梁縣，郭明朗與父親仍在不懈地打聽無名女尸的來歷。
兩人來到一條巷子前，郭明朗翻看著手中的冊頁，“最里頭就是牛大的家了。這上面說，他的妻子李氏也是半個多月前失蹤。
還曾鬧到鄰家，因為沒有證據(jù)，也只能不了了之。據(jù)牛大自己所說，其妻李氏曾與鄰家當街對罵，恐怕是受不了冤氣而離家?！?p> 郭三幫著郭明朗抽出一張畫像，這便是那無名女尸的畫像，出自田源縣的小吏之手。
郭明朗的人在田源縣那邊打探了不少時日，都沒有線索。
因為那邊的縣衙已經(jīng)判定，那具女尸是被他七叔所害，以他的身份，也不好明目張膽地貼告示尋人。
但根據(jù)他七叔所言，那女尸來自浮梁縣的可能性更大。
可惜，他雖然在縣城的各個主要出口處張貼了畫像，但一直都沒有人認領。
也可能，是這樣的畫像不太好辨認。
“把手撒開，你鬧夠了沒有！”
“你還好意思說，這半個多月來，你三天兩頭就說不舒服，生意也落下了。這才剛做得半日工，你又開始鬧妖蛾子。
哎喲，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嫁了你這么個懶漢！”
一陣爭執(zhí)聲傳來。
郭明朗與郭三剛走到一戶門前，突然就撞出來一個身影，與郭三碰了個結實。
郭明朗趕緊扶住郭三，“爹，你沒事吧？”
一個中年婦人也沖了出來，一看情況，馬上對著跌坐在地的黑漢發(fā)牢騷，“出個門也不長眼睛……”
那黑漢沒有理會婦人的聒噪，手里抓著郭三跌落的畫像，兩只眼怔怔瞪著，臉色變地極為難看，仿佛被嚇到了一般。
“咦？”中年婦人見黑漢不搭理她，也朝那畫像看去，馬上便變了臉色，“這不是牛大家的嗎？她的畫像怎么在這里？”
聞言，郭明朗與郭三神情一震，同時出聲，“你們認識這婦人？”
“不認識！不認識！”不等中年婦人答話，黑漢突然瘋癲一般地扔開畫像，咆哮著跑開了。
三人一臉莫名。
中年婦人不好意思道：“我家的這幾天身體不大舒服，時常胡言亂語的，還請二位別見怪。剛才之事，我代家夫賠禮了?！?p> “哦，沒關系?！惫骼蕮炱鹉钱嬒?，攤到中年婦人面前，“你剛才說這畫像上的婦人，是誰？”
中年婦人撓了撓頭，“看這眼睛、鼻子，還有臉型，挺像牛大家的。牛大家的半個月前就失蹤了，牛大帶著兒子天天找，天天盼。唉，也沒個音訊?！?p> 郭明朗與郭三父子對視一眼，找到了！
……
田源縣，齊家。
一處小屋里，趙十一與艾氏私會，兩人的神色都有些莫名。
“我昨日與夫人爭執(zhí)?！卑嫌行┎桓铱蹿w十一的神色，“一時嘴快，便說了幾句你同我說過的話。”
趙十一摟著艾氏親了一口，“沒事，我今天也同齊環(huán)攤牌了，他說會同齊昌那老東西商量。
我總覺著不放心，這樣，你這兩天好好服侍那東西，探探他的口風。
如果他兌現(xiàn)諾言，咱們也與他好過。如若他想反悔，我便毀了齊家?！?p> 艾氏嬌笑起來，“真是冤家，臨了還得讓我受這場苦?！?p> 趙十一撫著艾氏的臉，“這不為了咱倆的將來著想嗎？到時你我得自由，又得筆錢財，遠走高飛，換個地方好生過日子?！?p> “嗯，都聽你的。”艾氏對趙十一殷勤起來。
兩人的私會，終是讓人瞧見了。
瞧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心雁。
聽了心雁的話，邵玄冬與陸青湘的表情并沒有太多詫異。
艾氏的倚仗是趙十一，有些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艾氏正當年輕，齊昌年紀一大把，還有些特殊的癖好，艾氏能真心對他才奇怪了。
趙十一身為齊家的大管事，出入內宅也方便，與艾氏眉來眼去，也就順理成章。
云杏道：“這么說來，就是齊家父子有個大把柄落在趙十一的手里。趙十一便想著用這個把柄來威脅齊家父子，放他與艾氏自由。
這齊家不大，齷齪事倒是不少。”
陸青湘看向邵玄冬，“還要再等下去嗎？”
邵玄冬點頭，“估計齊昌那邊也快要有動靜了。
如果真的如我們猜想的那般，與明朗七叔的案子相關的話，他們自己親口承認，比我們費心去套話要省事的多。
現(xiàn)在，就坐等他們窩里斗?！?p> 陸青湘一笑，“然后，咱們就撿現(xiàn)成的?！?p> 云杏道：“再加把火是也成的?！?p> 屋內幾人都笑了起來。
三更半夜，齊家上下差不多都已經(jīng)歇下。
剩下看門的，也是昏昏欲睡。
然而沒過多久，一陣吶喊聲、敲鑼聲密集響起。
齊家東面的一間庫房失火了。
火勢不大，很快被眾人齊心熄滅。
但上房里，齊昌卻很火大。
“到底怎么回事！”齊昌披散著頭發(fā)，怒視著稟話的趙十一，“那庫房的事不都是由你看著嗎？怎么就出了這樣的亂子？”
內間，艾氏來到門邊，眼神焦急地望向趙十一。
她聽了趙十一的吩咐，晚上極賣力地伺候齊昌，又灌了他幾大杯酒，果真從他口中探得一些事情。
心里正在慌亂的時候，庫房便失火了。
直到此刻，趙十一親自來稟話，她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地直冒汗。
齊昌要對趙十一下死手啊！
可惜，趙十一低著頭，也沒看到艾氏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