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富這個活菩薩不但給沈歡解決了工作問題,得知沈歡現(xiàn)在身無分文,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他更是極力邀請沈歡去他家住,把沈歡的住所問題都解決了。
當(dāng)然,張長富主要還是怕沈歡這一走就再也找不到了,畢竟沈歡現(xiàn)在又沒手機(jī)又沒固定住所,真要消失了就太難找了,還是綁在身邊安心一點。沈歡也樂見其成,稍一推脫之后,立馬就答應(yīng)了下來。
任務(wù)完成了,順便還為自己找到了一份工作,找了個住所,沈歡還是非常滿意的,也就功成身退了。
可是嚴(yán)守名也跟了出來。
沈歡還以為他怕自己跑了,張長富又起什么幺蛾子鎮(zhèn)不住,于是安慰道:“嚴(yán)副所長,你放心,我一時半會不會走。你剛才也聽到了,我還要等張長富呢?!?p> 嚴(yán)守名轉(zhuǎn)頭看看身后,順手帶上了門,又推著沈歡走遠(yuǎn)了點,才說道:“我不是怕你跑了,我是有點事想問問你?!?p> 他說著,盯好了沈歡。
“你怎么知道張長富是李尚頤的影迷?”
這點是嚴(yán)守名一直沒有想通的地方,作為一個老警察,他對于疑點似乎有著一份天生的執(zhí)著,不弄清楚怎么都不安心。
那女記者也跟在他們身邊,聽到嚴(yán)守名的話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說著,也盯好了沈歡。
“他破產(chǎn)之前,我還專門給他做過一篇人物專訪,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李尚頤的影迷。”
兩人一左一右,呈犄角之勢對準(zhǔn)了沈歡。
這事也沒什么好瞞的了,沈歡直接把前因后果老老實實地說了出來:“很簡單,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我?!?p> “在天臺上的時候,除了這位記者同志之外,你們誰也沒有認(rèn)出我來,直到這位記者同志說破了我的名字你們才想起是我?!?p> “這很正常,畢竟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唯一出名的一次就是離婚的時候,又在公眾視線里消失了大半年,娛樂圈更新?lián)Q代這么快,你們一下子想不起來也正常,記者同志一眼看出來也正常,畢竟她就是干這行的,但是張長富也一眼看出來了,這就有點不正常了,除非他最近一段時間專門看過我的資料??墒乔懊嬉舱f到了,我不是什么大人物,誰會專門去看我的資料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查我那位前妻的資料,順便就看到了我?!?p> “都專門去查對方的過往資料了,這不是有愛,就是有仇。張長富和李尚頤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都接觸不到,不大可能有仇,所以就是有愛了,也就是影迷,而且很有可能是在最近才成為李尚頤影迷的?!?p> 嚴(yán)守名默默地聽著,心中甚是驚奇。
在當(dāng)時那種緊張的環(huán)境下,沈歡竟然連他們一開始沒認(rèn)出他,后來才認(rèn)出他都注意到了,這種冷靜,這份觀察力著實有些驚人。
不過光是這一個理由,在嚴(yán)守名看來還不夠有信服力。
“僅僅就是因為這一點?這也有可能是他記性比較好,大半年前的事情也記得?!?p> 沈歡搖了搖頭,道:“當(dāng)然不止。”
“后來我勸他下來的時候,跟他說過他會有一個胸大屁股翹的新老婆,一想到他可能是李尚頤的影迷,我后來還特意加了句長得像李尚頤,結(jié)果他重復(fù)的時候,自覺地把順序倒了過來,將李尚頤擺在了前面,把胸大屁股翹擺在了后面。這從心理學(xué)上來說,對于他而言,李尚頤要比胸大屁股翹更重要,這也讓我更加肯定了他是李尚頤的影迷?!?p> 嚴(yán)守名的眼神流轉(zhuǎn),更是驚奇,口中卻還是問道:“還有嗎?”
沈歡一拍手,一聳肩,“沒啦。之后就是蒙了,反正蒙錯了也沒什么損失,蒙對了還能完成嚴(yán)副所長你交給我的任務(wù),那就試試唄?!?p> 嚴(yán)守名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伸出手來拍了一下沈歡的肩膀,嘆道:“好!臨危不亂,觀察力敏銳,心思細(xì)密,膽子大,有勇有謀,可真是個干刑警的好材料……”
但是話說到一半,嚴(yán)守名就戛然而止了,手也僵住了。
他說到一半才想起來對方的身份,這讓忍不住有些惋惜。
如果對方是他所里的一名同志就好了,這樣的能力,卻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人身上,實在令人嘆息。
這讓他收回了手,看了看沈歡,笑了下:“那你去吧,沒事了?!?p> 沈歡一點頭,“成?!币簿腿ニ暗姆块g了。
這次嚴(yán)守名沒有跟上來,那個女記者倒是亦步亦趨地繼續(xù)跟著。
到了之前那房間里,看到桌子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一次性飯盒,卻沒人在。
一直在這間房里坐著的那個女記者的跟班看到他們進(jìn)來后,說了一聲:“這是給你買的盒飯?!庇谑巧驓g趕緊過去,一陣風(fēng)卷殘云就把這份蓋澆飯消滅了個干干凈凈。
吃完飯之后,那在他屁股后面亦步亦趨跟了半天像個跟屁蟲一樣的女記者終于開口了。
“你好,我是《龍城晚報》的記者林文靜,關(guān)于今天晚上的事我有些問題想要采訪你,可以嗎?”
林文靜看著沈歡,眼神中的好奇怎么都隱藏不去。
因為沈歡的社會形象,再加上沈歡之前竟然敢兇她,所以她在天臺上的時候非常討厭沈歡,可是當(dāng)警察們束手無策,沈歡卻能英勇地把張長富救下來的時候,她對這個人的感官就慢慢有點變化了,所以之前才會主動給沈歡遞了兩根士力架,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善意來。
在這之后,大家伙兒在沈歡帶領(lǐng)下一起演戲、齊心協(xié)力勸服張長富放棄輕生念頭的場面,更是讓林文靜這個感情豐富的小姑娘有那么一瞬間不知道為什么很想哭——可能是因為感動吧。
至此,林文靜對沈歡的印象已經(jīng)復(fù)雜了:一方面因為對方固有的敗類形象心存芥蒂,一方面卻又因為自己所看到的現(xiàn)代英雄式人物忍不住心存好感。這糾結(jié)的情緒于是讓她對沈歡是如此的好奇,忍不住想要知道究竟惡魔和天神,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當(dāng)然,這些也只是想想,她的工作是做采訪。
“當(dāng)然可以。”
沈歡對林文靜燦爛地笑著,像是一點都不記得他之前在天臺上對她有多兇神惡煞了。
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如此的純凈無暇,林文靜隱約間仿佛看到了高中時曾經(jīng)暗戀過的那位籃球隊學(xué)長正在笑著向她跑過來,太陽就在他的身后,是那樣的閃耀……
不過她馬上晃了晃腦袋,把這個可怕的念頭甩出了腦外,臉卻不自禁地微微一紅,趕緊低著頭,做起了采訪。
“請問你當(dāng)時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
除了在天臺上的時候吼過林文靜的那一次外,沈歡一直是表現(xiàn)得非常儒雅隨和,此刻也是很配合記者同志的采訪,有問必答,所以采訪進(jìn)展得非常順利,沒多一會兒問題差不多就問完了。
只是在一個問題上雙方之間的認(rèn)知出了點偏差。
“……創(chuàng)作了一首詩念給張長富……等等!”
林文靜猛地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沈歡,“你說你當(dāng)時還創(chuàng)作了一首詩,念給了他聽?”
她疑惑,沈歡看起來比她還疑惑,“你們沒有聽到嗎?”沈歡說著,還眼帶疑惑地向林文靜那跟班看了一眼,不過林文靜和她那跟班都是搖頭。
沈歡更加疑惑了,凝眉思索起來,似乎百思不得其解,讓林文靜看著都有些心疼,繼而懷疑起自己來。
她聽力出現(xiàn)問題了?
最后還是沈歡想到了關(guān)鍵點,恍然大悟:“是了,因為那首詩本身情緒的原因,我念詩的時候聲音比平時小了些,天臺上風(fēng)大,你們又離得那么遠(yuǎn),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沒有聽到?!?p> 找到了問題的答案,林文靜也放下心來,不再擔(dān)心自己的耳朵了。
然后她關(guān)心起那首詩來。
“你能再念一遍那首詩嗎?”
她眨巴著眼睛看著沈歡。
這樣一個英雄式的人物,竟然還會寫詩,能文能武,簡直就是白馬王子的理想模版。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以往的那些糟糕形象,始終讓人一直心存芥蒂,減分不少。
沈歡對林文靜的邀請沒有推辭,燦爛地一笑,“當(dāng)然可以,話說這首詩在救人中也發(fā)揮了不小的功勞,相比起單純的語言來,詩歌的力量確實更大一些?!?p> 說著,沈歡就開始念那首他原創(chuàng)的詩作了。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過去,”
“而那過去了的,將會成為親切的懷戀?!?p> ……
一首詩畢,林文靜看著沈歡的眼睛更加閃亮了。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過去,而那過去了的,將會成為親切的懷戀……
這樣的句子,竟然是他的原創(chuàng),這也太有才華了吧!
要不是親眼看到,林文靜還真無法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么文武雙全的奇男子!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都只是存在浪漫的少女言情小說里的嗎?
不過隨即林文靜心中又嘆了一口氣:可惜,他這一身劣跡斑斑,著實減分不少,否則的話她可能都真要心動了。
同性相吸……啊不對,是同性相斥,所以林文靜那跟班對此感受倒是沒有林文靜那么強(qiáng)烈,但也還是挺驚訝的。
他驚訝的是,這個聲名狼藉據(jù)說不學(xué)無術(shù)的家伙,竟然能作出這樣聽著不錯的詩來。
他還以為他會念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呢。
沈歡念完之后,則是繼續(xù)微笑地看著他們,眼眸深處卻有一抹精光閃過。
他對于這女記者的性格分析看來沒錯,所設(shè)的圈套她一一中招,越陷越深,不疑有他。當(dāng)然,這也多虧了他高超的演技,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看來他所謀劃的這件事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