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璟一大早吃過早飯,跟親娘和媳婦孩子告了別,便開著車去上班。
想起臨走時小語對他的依依不舍,他有被觸動的感覺。若是他們到時候識相,自己是不介意多個兒子的。他一邊開車一邊思索。
簡單視察公司一周后,莫子璟走辦公室,一眼便看到自己的死黨,也是跟他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好兄弟——孫正寧正在辦公室等著自己,一臉的期待??醋约簛砹耍阆裰还凸匪频馁N了上來,鼻子還到處嗅。莫子璟看他那副沒有正形的模樣,嫌棄地一把手推開了他。
“你昨晚跟女人一起睡了?”孫正寧直切主題,一臉賤兮兮的模樣。
莫子璟別開臉,不再看他。“你一大早的過來,就是為了問我這種隱私問題?”莫子璟一邊給自己動手泡手磨咖啡,一邊問道。
“是哪個女人,這么有本事,讓我們一向低調(diào)的莫總裁徹夜未歸,流連忘返?”莫子璟根本不管他的問題,當(dāng)做沒有聽見,一心一意地泡咖啡。
“不會真的是武婷婷那女人吧?”孫正寧心急開口?!半y道之前的八卦新聞其實是真的?”
莫子璟還是不開口,對于死黨的這種問題,他向來是不回應(yīng)。否則,這個大嘴巴要添油加醋地告訴圈內(nèi)所有人了。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他可不希望自己再出什么桃色新聞。
“你要是再理我,我就把莫總裁徹夜未歸的消息賣給雜志社?!睂O正寧感覺自己一下子抓到了莫子璟的把柄,惡狠狠地威脅道。
莫子璟想到媒體那捕風(fēng)捉影的能力就頭疼,又擔(dān)心這小祖宗真的抹黑自己,只得開口道?!安皇撬?,你不要信口開河?!?p> “看來是真的外面有馬子了?!睂O正寧簡直笑得嘴巴都要咧耳根子后面了。“啥時候牽出來溜溜?”
莫子璟卻并未覺得他的話有冒犯之處,“很快,下周我要去紐約那邊出差一周,公司到時候就委托給你了。”
孫正寧一陣哀嚎,“為什么你小子可以出國去逍遙快活,而我這么年輕有為卻只能給你這種資本家賣苦力?!?p> 莫子璟對于他的抱怨不置可否。兩人多年的死黨,孫正寧這人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處理事情卻是頗有幾分手段,公司交給他,莫子璟是相當(dāng)放心。
脈脈收拾好了碗筷,哄了哄小語,便擠著公交來到了學(xué)校圖書館。想起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厚著臉皮拖著白渝學(xué)長才進去的。那時的她還不知道,白渝竟然已經(jīng)被聘為學(xué)校的老師了。早知道,她那天就多巴結(jié)巴結(jié)他了。她現(xiàn)在迫切的需要一個導(dǎo)師來指導(dǎo)畢業(yè),時間也不允許她再拖后一年。
上次均明學(xué)長回家,已經(jīng)把自己的校園卡借給了她,這樣即便開學(xué)前沒有辦理復(fù)學(xué),她也可以自由地進入圖書館。脈脈打心底里感謝這位學(xué)長,幫了她不少的忙。
脈脈一進圖書館便找到自己要的參考書籍開始專注地修改論文。早一天寫好論文,她才有機會早一天發(fā)給白渝導(dǎo)師。
脈脈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看不見的一個角落,她期待的導(dǎo)師——白渝,正在默默地關(guān)注著她。白渝自從上次遇見那個姑娘后,便一直魂牽夢繞,實在是因為他看到的那種新穎的解題方法,自己回去重新推算時,竟然有一個步驟推算不準(zhǔn)確,這件事令白渝非常難受,茶不思飯不想。天天來圖書館蹲點。
可是他又臉盲,加之還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只能自己默默難受。這次他能注意到脈脈是因為,午飯時間到了,圖書館只剩下了他自己和一位紅衣姑娘,他一眼便看出了令那姑娘抓耳撓腮的書籍是自己以前本科時期仔細查閱過的。這個時間點,還能這么專注地閱讀的人,只能是她了。白渝心中又默默給脈脈加上了濃墨重彩的幾筆優(yōu)點。
脈脈此刻又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太難了,好幾個點她都看不懂。但是為了寫論文,又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均明學(xué)長回家了,她連個請教的人都沒有。為了省錢,她拿了早上剩下的兩個冷饅頭,就那樣默默先啃了一個,積蓄好力量,繼續(xù)寫論文。
白渝從上次回去之后,便想了很多。他年近三十,作為家里唯一的男丁,被姐姐媽媽和各種七大姑八大姨天天催婚。自己沉浸學(xué)術(shù)多年,疏于與女性溝通交流,加之他又厭煩于女生只知道談?wù)撌裁磁枷駝』瘖y品,估計短期還是要一直打光棍。失敗的戀情和幾十次相親經(jīng)歷讓他意識到,他無法和擁有粗鄙的大腦,還庸俗拜金的人生活在一起。既然這樣,選擇一個同樣熱愛數(shù)學(xué),并且喜歡自己的姑娘,婚戀問題簡直迎刃而解。看來今年,他可以過個消停點的年了。
只是,他蹲點這么久,天天趁興而來,失望而歸。這次好不容易逮到她了,可是,要怎么開口呢?
白渝糾結(jié)著,直到脈脈走了都沒有想出個好的辦法來。等他回過神來,圖書館的位置上早就沒了那位姑娘,白渝后悔得腸子都要青了。下次再見,不知何年何月。
脈脈修訂了個草稿,便餓得實在受不了了,便自己搭著公交回家去了。今天出門前,她答應(yīng)小語會早點回家陪他玩。
拎著菜回家,來門的人居然是莫子璟。脈脈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莫子璟卻是一副熟悉的居家好男人的模樣,居然還在教小語數(shù)數(shù),小語一直跟在屁股后面黏著他。讓脈脈有點小失落。
晚飯時,一家四口人在燈下就餐,花奶奶臉色平和了很多,卻是依舊沒有什么笑臉;莫子璟一向的低調(diào),不是非有必要不會開口;脈脈也不是個話多的,餐桌上調(diào)節(jié)氣氛的竟然是小語,他現(xiàn)在正是會說話的時候,有無數(shù)個奇奇怪怪的問題需要達人來解答,什么‘我們?yōu)槭裁匆燥堁剑俊健白雷訛槭裁词欠降???p> 莫子璟倒是耐心地一一回答,反倒是脈脈看他因為回答問題,飯只吃了幾口,便打斷了小語的提問?!靶≌Z,快吃飯,爸爸也要吃飯呢?!毙≌Z因為被媽媽阻止,噘著嘴不高興,卻也不敢發(fā)作。
莫子璟反而笑著道:“沒關(guān)系的,小朋友好奇心旺盛很正常的。”頓了頓,他又道:“我畢竟是他的爸爸。以前,我爸爸也是這樣教我的?!闭f罷,便不再開口。餐桌上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只聽得花奶奶冷哼一聲。
脈脈突然不敢抬頭去看花奶奶,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能讓母親視自己的孩子為路人?她曾猜測也許莫子璟并不是花奶奶的親生兒子,可是從長相上看,兩人的五官還是有諸多相似之處。
這頓飯隨著花奶奶抱著小語離開很快結(jié)束,脈脈收拾完碗筷回房間時,便看見莫子璟正在從行李箱里往外收拾東西。脈脈自覺的上去搭把手,兩人倒是挺有默契。
“周末我要去國外出差一周?!蹦迎Z邊搭衣服邊道。
“嗯嗯,去哪里?”脈脈隨口一問。話一出口,脈脈就知道自己又闖禍了。這話問的,好像她是在查崗一般。
莫子璟卻是沒有怪她的多嘴,還是溫和地回答:“去紐約。家里就拜托你照顧了?!?p> 脈脈點了點頭,感覺兩人的對話像是結(jié)婚多年的夫妻,但其實兩人認(rèn)識連一周都不到。
莫子璟簡單往外放置了幾件生活用品后,又將箱子合上了。
脈脈突然意識到,接下來便是最尷尬的睡覺時刻,沒了小語,兩人睡在一張床上簡直無遮無攔。這種情況是脈脈難以應(yīng)付的。
想到這里,她尷尬地往外走去,“你先睡,我還有事情”。
莫子璟隨手拿起一本書道,“嗯,我看會書再睡?!?p> 脈脈花了一個小時就將論文改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一點收尾的部分。但臥室的燈一直亮著,脈脈便不好意思進去。只得蹲在椅子上接著改。
熬呀熬,在打了第幾十個哈欠后,脈脈終于等到了燈滅。她迅速地溜進臥室洗了個澡,估摸著莫子璟已經(jīng)入睡。她偷偷打開了臥室的門,臥室一片漆黑,窗簾將最后一點月光遮住,她又不敢開燈,只能摸索著前進。
恍惚間,脈脈感覺自己摸到了一截溫?zé)岬纳碜?,尚未等她反?yīng)過來。啪的一聲,燈被打開了。
脈脈一眼便看到自己摸得正是莫子璟的小腿?;诺盟B忙像甩開燙手的山芋一般,臉也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對不起,”她小聲呢喃。
莫子璟卻是沒有看她,只是面無表情地道:“以后進來開燈?!?p> 脈脈嗯了一聲,便乖乖睡在了自己的被窩里面。雖然還是很羞,加上旁邊有一個陌生男人的呼吸聲一直影響著她,但因為白天實在太累了,很快便睡得不省人事。
反而苦了旁邊的莫子璟。莫子璟自認(rèn)不是一個重欲的人,但近一年的空窗期一經(jīng)何脈脈這等惡劣的女人挑逗,便迅速難以控制起來。
莫子璟心底痛罵了無數(shù)聲法克,卻也沒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旁邊熟睡的何脈脈不知為何,身上飄來一股讓人難以抑制的芳香。好幾次莫子璟都忍不住伸出手去,但一想到若是真的如此,反而遂了她的心意。
生意就是生意,夾雜了感情十有八九會壞事。在理性與原始情感的不斷斗爭中,莫子璟悲哀地發(fā)現(xiàn),天亮了。
一夜好夢的何脈脈從醒來就發(fā)現(xiàn),金主莫大人火氣很大,一副便秘臉。意識到這點的她比以往更謹(jǐn)小慎微,生怕一個不對惹怒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