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說少女情懷總是春。
但是有位少年卻覺得少女情懷只在于酸甜一詞。
為了吃一串冰糖葫蘆,便是胡說也能如此正經(jīng)。
陳曳很是無奈,但好在也知道了陳泥身體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因此放下心來。
她修行進(jìn)境之所以如此迅速,除了那一眼清弄的天生資質(zhì)之外,應(yīng)該還有著那門吐息道法的原因在。
寒蟬凄切之法。
這門打坐吐納的道法,陳曳在藏書閣里從未看到過。
便是這奇怪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聽。
寒山掌教許多年前寫下的道法。
但是在寒山的藏書閣中卻找不到。
或許不在一樓?
陳曳搖了搖頭,不再去多想。
之前他還在考慮是否開始破境,但是再看到陳泥的進(jìn)境速度之后,心中便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總不能讓你落下太多吧?!?p> 陳曳嘴角稍含笑意,帶著陳泥走過葫蘆巷,往小院走去。
當(dāng)然,一同回家的還有第三串冰糖葫蘆。
......
......
時光流水。
轉(zhuǎn)眼便過去數(shù)天。
橫山城依舊每日熱鬧,寒山外門卻是平靜了許多。
從幽州來的少年高歡開始與眾人熟悉了些,也透露出了一件事讓外門的師兄姐們很是意外。
他初來時是清弄中境,神田靈力還未飽滿,但總歸是出身不凡,沒人敢小瞧于他。
但沒有人想到他的道法竟然很是平庸,甚至于有些不堪。
之所以眾人會知道這件事,是因?yàn)楦邭g曾和某位外門的師兄討教過一次。
師兄神情緊張,比試時更是手腳都不太利索,但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的道法卻更為稀松平常,拳腳也一般。
比試的結(jié)果最后是高歡慘敗在了那位外門師兄手下。
這件事情令很多人都不解。
那日藏書閣樓前,谷雨曾說過高歡是幽州那二位的兒子,那即便資質(zhì)悟性再如何平庸,又怎會如此…不堪入目。
難不成天南地北雙飛客空有一身解意三境的修為,卻教不好一個弟子?
這個想法實(shí)在是有些荒唐,令眾人無法相信。
而除了高歡,今年寒山另外一位通過考核的弟子也是寂靜無聲。
仿佛寒山上完全沒有這個人一般。
藏書閣里時常讀書的師兄師姐們也是好幾日未曾看到陳曳的身影。
似乎沒人知道他干嗎去了。
更有甚者還以為,這人是因?yàn)樽约旱拿妹锰熨x太過卓絕而心生怯意,再也不愿修行。
這個說法實(shí)際上也很荒唐。
但不知道為什么,愿意相信它的人不在少數(shù)。
或許是因?yàn)槟俏簧倥呀?jīng)獨(dú)自走過了寒山的第一節(jié)山道。
高歡不堪,陳曳無聲,這二事都遠(yuǎn)遠(yuǎn)沒有少女所做之事更為引人注目。
整座橫山城都在看著陳泥。
應(yīng)該說,是整座橫山城都看到了陳泥。
元鎮(zhèn)入寒山十年有余,夏蟲自小便在山上長大,所以他們二人走過那一節(jié)山道的時間,都無法用來和少女作為比較。
但是僅從年紀(jì)上來看的話。
陳泥顯然是最為年幼的那一個。
她虛歲不過十四,境界卻已至清弄上境,更是能夠穿過老槐樹林、蔭間小道,獨(dú)自走上寒山的第一節(jié)山道。
寒山許多年來,除了進(jìn)境靈韻以外,很少有人能用這個方法上山。
畢竟在第一節(jié)山道之處,有位師叔在那兒蹲伏了許多年。
......
......
寒山大祭開始的時候,棲于寒山腳下的驚寒鳥們曾經(jīng)短暫吹開過山腰之下的濃霧。
當(dāng)時在第一節(jié)山道處,那個開擴(kuò)地很是方正的幽深山洞里,便有一道目光平靜向山外望來。
這道目光來自寒山的一位師叔,但它沒有名姓,在這里已經(jīng)蹲伏了很多年。
每有寒山的外門弟子想要從這里走向更高處的時候,它總會因此陷入思考。
這對于旁人來說當(dāng)然是呼吸、喝水一樣的尋常事。
但它很是厭煩這樣。
所以如果那名寒山弟子湊巧未至靈韻,并且也沒有什么能夠讓它銘記于心的味道,它就會輕吠一聲,趕人下山。
昨日那位拿著一串冰糖葫蘆的少女獨(dú)自一人便想要上山,身旁既沒有夏蟲也沒有寒蟬。
它原本想要清清嗓子就趕她下山,但誰料到她嬉笑一聲竟拿著冰糖葫蘆來到了自己的洞府里。
難不成她不知道自己是她師叔?
何以對長輩如此不敬?
果然是夏蟲的師妹,簡直一個品性。
不過......
那冰糖葫蘆的味道倒確實(shí)不錯。
就是有些太酸,又有些太甜。
思考對于它來說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它因此厭煩。
所以在腦子里回想了這許多問題之后,它便有些困了,睜著惺忪的睡眼,想要先舒服地咪上一會兒。
但它抬眼看去,又發(fā)現(xiàn)這洞府前的落雪實(shí)在是太多。
城里的陣法延伸不到山上,因此雪總是能落到這里。如果不清掃的話,要不了一會兒就能堆積成一座大山,擋住山道。
它呼出一口熱氣,從山洞里走出來到洞前,接著抬起后足,稍微使了一些勁便將那些積雪搗了下去,順著山道外的峭壁直直落到了山腳處。
盡管山洞距離山腳很近,落雪毫無殺傷力,但突然有雪落到自己頭上,驚寒鳥們心中還是不忿,因此而憤怒地鳴叫了一聲。
真是一群傻鳥。
守著山道的它向下望了一眼,很是不屑地想到。
明明知道這里總會有雪落下,卻還一直呆在這,不是傻又是什么?
不再去管那些驚寒鳥們的怪叫,這位奇怪的寒山師叔在洞里躊躇了幾步之后又作了一個決定。
它準(zhǔn)備趴睡在洞口。
這樣積雪多了之后能夠讓它很是方便地行事。
正當(dāng)這位師叔已經(jīng)擺好體位,準(zhǔn)備舒適入睡的時候。
遠(yuǎn)處老槐樹林里走出來了一個人,向著這山道走來。
那人神情頗為自信,眼神中更是有一些攝人的精光。
他從蔭間小道走出,人還未至山道,聲音就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傳了過來,很是洪亮。
也因此打擾了這位師叔的小憩。
“弟子宮小明,希望師叔準(zhǔn)許上山?!?p> 宮小明?
這名字真傻,這人......
它睜眼望去。
發(fā)現(xiàn)這人倒確實(shí)已進(jìn)靈韻境,年紀(jì)尚幼,面相尚可,氣息也還算過得去。
在外門或許算是不錯的一位弟子,一般來說也應(yīng)該讓他上山去。
但是它覺得這個叫作宮小明的弟子說話聲音實(shí)在是太吵了一些。
這又不是在拜山頭,哪里需要這么多廢話,更何況——
擾它清夢,它便攔道。
這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于是,山道上突然傳來了一聲狗吠。
似雨夜驚雷。
......
......
夜色落下八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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