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掌凡人生死,故冥界有一河名曰‘忘川’,一橋名曰‘奈何’。
凡人身死入輪回需過那忘川河奈何橋,飲那孟婆湯。前塵往事皆如過往云煙,隨風(fēng)而去
但總有些癡兒不愿忘記那前塵往事,只需橫渡忘川河,在忘川河的彼岸,長著一種白色的花,那花沒有葉子,卻也開的異常的絢爛。
不入輪回的人,最后都成了這花的一種,它有個(gè)好聽的名字‘曼珠沙華’,因此可在這黃泉路上多留兩千年。
翎月曦聽著擺渡人的話,舉目望去成片成片的曼珠沙華,隨風(fēng)搖曳,這是有多少的癡兒呢?
‘曼珠沙華’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那些成為‘曼珠沙華’的人最終也沒有等到它們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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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兩位老朽就送你們到這里了,前面則需要你們自己走過去了”擺渡人搖著他那破舊的船走了,蓑衣披在肩頭,它們是癡兒,你又何嘗不是呢?
留在這忘川一日復(fù)一日的渡這些人過河,你又為了什么呢?
墨裴看著這樣的她,竟也不知該作何,只是默默的握著她的手,牽著她去到那‘曼珠沙華’從中。
“天冥,我不知道你是這‘曼珠沙華’中的哪一株,我來是告訴你,她很愛你,但是她離不了這里,冥巖也長大了,她嫁人了你放心吧。
若真的有來世,只愿你們做個(gè)普通人便好了?!濒嵩玛匚樟宋漳岬氖?,他牽著她離開了!
遠(yuǎn)去的兩人沒有看到,在她們身后,一株‘曼珠沙華’快速的凋零,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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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月曦看著面前被薄霧籠罩的大山,再次回到這里,又想起了那白衣女子。
那山中百年,她過得當(dāng)真無憂無慮,如今在回這里,確是物是人非。
“御靈劍真的在這里嗎?”翎月曦看著身旁人道。
“這御靈劍本是父神的佩劍,父神仙逝時(shí),將它留在了魅山,由北極狐族世代鎮(zhèn)守,為的就是怕有朝一日,魔界卷土重來?!蹦峥粗?,眼里滿是堅(jiān)定,無論如何他都要幫她找到姻緣草。
這反噬之痛不過三分在他身上就已如此難熬,她那么柔弱的身子是如何受得住的。
“這魅山的玄乎之處在于,每百年便會(huì)變化一次,且無從知曉它的規(guī)律。
墨裴,你是天界太子,這魅山你還是別進(jìn)了。”翎月曦欲將手從他手中拿出,不想他卻握的更緊了。
墨裴看著她,今日的她著了身緋衣,頭上戴了支玉簪,一雙明眸正看著他“你也說魅山百年變化一次,你上次進(jìn)魅山已是萬年前,我同你一起進(jìn)去也好有個(gè)照應(yīng),況且此番我們興許能尋得姻緣草呢?”
翎月曦正欲說什么,看到飛身而至的莫離,他一身藍(lán)袍像極了哥哥。
“族長,魅山非進(jìn)不可嗎?”莫離看著緊握雙手的兩人,眉頭微皺。
“莫離,若我沒有出來,這族長之位便由小陌接任,你需盡力輔佐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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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月曦聽得身后的回答,牽著身旁人的手一步一步走了進(jìn)去,事已至此她此刻格外平靜,若真不能出來也好,能和自己愛的人死在一起,也挺好!
其實(shí)有時(shí)候她挺羨慕凡人的,一生匆匆數(shù)十載,什么事情都可以講來世。
仙自記事起,便是無盡的寂寥,生命冗長的了無生趣,仙逝后灰飛湮滅,什么都不剩,連個(gè)念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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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曦,想什么呢?”墨裴看著一路沉默的人道。
“沒什么”
“那接下來,我們?cè)趺醋摺蹦峥粗胺降膬蓷l岔路道.
“我也不知道,萬年前我來時(shí)是一條路走到底的,如今也只能聽天由命了?!?p> 墨裴環(huán)顧了四周,濃濃的霧使得他們只能看清三米內(nèi)的事物“魅山可有比較高的山頭,這濃霧之前有嗎?為何感覺這霧越來越濃呢?”
“對(duì)啊!先前的霧還沒這么濃,莫非!”
“今日可是霜降?”
“是啊,怎么了?”
“快跑”上次沒有岔路,有岔路的是白衣女子的茅草屋,在岔路口,那茅草屋應(yīng)該在不遠(yuǎn)處!
翎月曦拉著墨裴迅速往前跑,以最快的速度進(jìn)了茅草屋。
為了安全還加好幾層結(jié)界。
“月曦,霜降之日怎么了?”
“你可知道鬼界?”
“鬼界,不是由冥界管嗎?”墨裴化了壺水,遞了杯給她。
“鬼界和冥界同掌管人間,冥界掌管的是凡人正常的生老病死,而鬼界掌管的卻是因意外去世的人,他們有些得到開解自愿去到冥界轉(zhuǎn)世,而那些含冤而死,或者被人陷害致死又不愿轉(zhuǎn)世的人,會(huì)化為厲鬼,于每年霜降之日去人界尋迫害他們之人?!?p> “這和魅山有什么關(guān)系?”
“魅山便是他們通往人界唯一的路口。”
“那這樣,死的人不是更多了嗎?”墨裴不解道。
“所以鬼冥二帝便讓他們每年霜降之日來這魅山,說能破開結(jié)界便讓它們出去,但結(jié)界是他二人布下的,那些人又如何破得開,我們今晚好好待在這里,這里有先祖的結(jié)界方才我又設(shè)了一層,他們進(jìn)不來的?!濒嵩玛卮蛑返?。
翎月曦看著他張了張嘴“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那些惡鬼及難纏我們還是避開他們吧!”
“好,我們睡覺。!”
“你干嘛?”
“抱你睡覺”墨裴將翎月曦橫抱了起來放在床上,替她除去了鞋襪,又迅速除了他自己的側(cè)身躺了進(jìn)去,拉過被子側(cè)身環(huán)住了她,翎月曦剛好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你這是?”
“睡覺”
“我們還未成婚,便睡在一起影響不好你放我下去?!濒嵩玛赝屏送扑?,推了半晌他任如一座小山般紋絲不動(dòng)。
“你早晚會(huì)嫁給我的,以后睡和現(xiàn)在睡不是一樣的嗎?你剛才不是很困嗎?快睡吧”
“你......”翎月曦給他翻了好幾個(gè)白眼,反正他又看不見!
墨裴看著沉沉睡去的翎月曦,伸手將她頭上玉簪拔了去,一頭秀發(fā)垂在了枕頭上,環(huán)顧了四周有人生活的痕跡,應(yīng)該便是她和她的先祖了,揮手又加了道結(jié)界。才閉眼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