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一日在場的人都怎么去想這件事情,太子妃在大夫來之前就把她們都打發(fā)回去了,說是等會大夫來了看著一屋子的人烏泱泱的不方便,對于靳云舒來說她不太在意孩子這個事情不管她們在不在這站著有沒有都已經(jīng)成了定局,還不如回去看會子書來的實在。這不過這李良人大約真的就不是一個能安分下來的性子吧,也不知道太子府這么多年一子一女的子嗣單薄局面能不能打破?;蛘哒f這背后到底有沒有問題就要看這個孩子能不能活下來。這太子府的平靜終于是被打破了。
走在清河居到得月樓的路上靳云舒也不知道是應(yīng)該為李良人這個孩子祈禱,還是應(yīng)該為這個太子府有以上看不到的黑暗之手而擔(dān)心??磥硗狭诉@么久的敲打要尋一個合適的機會進行了,否則要是出點什么事情就不太好收場了。這御下之道一松一緊才是最好的,太子府派來的人肯定不如靳國公府來的奴婢那么規(guī)矩,敲打還是必要的。
“回去之后讓疏影過來回個話,她盯著這群新來的丫頭婆子也有一段時間了,是時候該換個其他的差事了,還有讓浮月和冬至也一起回個話。”
“小姐這是要敲打新來的丫鬟婆子?可是這頭剛剛出了事,萬一動靜鬧大了,太子妃會不會怪罪小姐不懂事?”
“也沒想做什么就讓她們來回個話,心里有個數(shù)。麼麼也看到了現(xiàn)在看上去好像府里沒有那么平靜了,總得有一些預(yù)備的事情不是嗎?”靳云舒確實較為倚重許麼麼,但是陳麼麼是她的奶麼麼,即使多年不在她身邊也自然而然的有一些親近的,說話也少了許多的顧忌和關(guān)隘透著真心實意。
結(jié)果總是在意料之中的,靳云舒前腳剛剛進得月樓的大門坐下來,還沒半盞茶的時間一個進府以來最大的也是最快傳播的消息在太子府里傳播開來,清河院李良人有喜了
靳云舒一點也不意外,但是這個消息在太子府來說確實是在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了一個石頭,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晚好幾日沒有進后院的太子殿下也在意料之中的進了清河院的大門,太子府這些年一直沒有喜訊傳出來。想必太子也著急了吧。
這一晚太子府大約有許多人都是不一定能睡好的,畢竟要好好想想這個子嗣給自己以后的生活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估計很少有像靳云舒這樣一覺睡到早起的時辰,連夢都沒做一個的寬心之人。
第二日一早按照慣例還是去宜景軒給太子妃請安,靳云舒到的不早不晚來的時候剛剛好和蕭側(cè)妃碰上,蕭側(cè)妃朝她和善的微笑了一下,靳云舒禮貌的回與微笑。雖然她不知道她因何如此的反常,但是入府這么長時間以來雖然她們兩甚少相交,但是至少她應(yīng)該不是心思極深的人,于是兩個人相攜走進了宜景軒的大門。這一日李良人理所應(yīng)當(dāng)當(dāng)仁不讓的成為了眾人關(guān)注的焦點,或者說李良人肚子里剛剛滿三個月的孩子成為了關(guān)注的焦點。太子妃娘娘照例的關(guān)懷了所有人的衣食住行,然后說到李良人的胎,要說了話還是那么多一條一條的,一件一件的幾乎可以說是事無巨細。然后接下來就是告誡他們這群人要早些為皇家開枝散葉,早些有個子嗣傍身的話。
太子妃的話總是說的那么的端莊大方,大氣寬容,但是自己是不是開心這個只有她自己知道,至于底下的眼神拼殺如何的激烈,有心的自然會關(guān)注,至于那些幾年不見天顏的人,大約也沒什么激動的必要了。從太子妃院子里出來正好又和蕭側(cè)妃同行,不過二人也沒多說什么就朝著各自院子的方向回去了。有些事情靠眼神交流就好了沒有必要過多的語言贅述。
回到得月樓正好疏影和浮月帶著秋分和冬至已經(jīng)等在那里,等著靳云舒回來好給她回話,靳云舒坐在上首也沒有太多的拘束,這些人都是從小跟著自己一起長大或是祖父特意為自己培養(yǎng)的人。端著茶杯掃了一眼下面低著頭的幾個人。
“這都嫁進來有兩個月了,我相信你們對這個院子里也都了解清楚了,一直沒問你們是因為相信你們,相信你們不會辜負的,不過現(xiàn)在太子府里有一些波動我覺得我要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以后有備無患?!?p> “疏影管著那些不太熟悉的丫頭婆子,浮月和冬至你們兩管著我的小廚房,你們就說說吧,這兩個月有沒有什么要說的?我也想知道馬上有可能朝我射過來的冷箭是誰的?!?p> “回小姐的話小廚房的東西都是和大廚房一樣的由府里的采買統(tǒng)一采買的,府里有小廚房的除了我們得月樓之外,也就只有太子妃娘娘的宜景軒和蕭側(cè)妃娘娘的吟月嘍。我們每天都是前一天列好特別的東西然后等著采買把新鮮的果蔬送到小廚房來,它都是有定例的,也不會錯了規(guī)矩,東西送進來的時候盈水都仔細的檢查過,沒有什么問題。只不過盈水還發(fā)現(xiàn)了小廚房的楊婆子往地上潑過兩回油。倒是沒有匆匆潛出去過也不知道是打哪來的。還有一個名叫吉祥的小丫頭她是我們小廚房的燒火丫頭,目前還沒做什么不過奴婢發(fā)現(xiàn)她和金良人院子里的丫頭似乎有不一般的往來,應(yīng)該是金良人在我們院子里的釘子,但是奇怪的是既然是釘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沒有一點行動?!备≡乱淮涡园阉械氖虑槎蓟亓饲宄?。
“小廚房的東西呢,小廚房做出來的吃食上有沒有什么問題?”
“小廚房的吃食一向是小姐從屋子里派人去取,路上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做之前浮月姐姐都仔細的檢查過材料,做完之后送給小姐之前也有檢查,應(yīng)當(dāng)除了浮月姐姐說的之外沒有其它的明顯的問題了。小姐您放心,您的小廚房浮月姐姐,有我,有盈水幫您看著,盡量不會有事的?!?p> 靳云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就繼續(xù)問疏影,“你繼續(xù)說?!?p> 回小姐這院子里的奴婢們幾個分開盯住了院子里的人,院子里有個灑掃的劉婆子總是鬼鬼祟祟的盯著院子里的動靜,每五日會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看方向應(yīng)該是李良人院子,另外因為按照府里的份例您院子里二等三等的丫頭都應(yīng)該有六個。二等里面有一個秋韻似乎是太子妃院子里的,和灑掃婆子差不多每隔三五日悄悄出去一次至于新補充進來的兩個三等好像都有些問題,那個叫盈寧的小丫頭看著個子小小的很是可愛,據(jù)奴婢們看應(yīng)該是吟月嘍的人,但是她這兩個月沒怎么出去過,似乎只有一至兩次,但是她因為人長得比較可愛,嘴比較甜,和院子里的包括屋子里的奴婢們關(guān)系都是極好的。另外還有個叫盈安的小丫頭,是一個比較沉默的小丫頭平時就是跟著夏至的時候比較多,但是她有一個姐姐在秦良人院子里做一等丫頭,她老娘是太子妃娘娘院子里的管事婆子?!?p> 靳云舒喝著茶聽著丫頭們的匯報,這么看來自己這院子里有問題的人還真是不少,這些人都是她還沒入府之前就安排好的,也就是說她還沒入府就被這群人盯上了嗎?可是她人還沒入府這群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這就把釘子埋進來了,看來是眼瞧著她這個世家貴女溫文爾雅是個溫柔的性子。
“好了,你們該說的都說完了就下去歇一會吧,浮月和盈水你們幾個把小廚房看好了這一塊不管什么時候都要特別注意,不能給人鉆到空子,畢竟是禍從口入。陳麼麼你親自去告訴大管家一聲就說盈安打碎了我的陪嫁,麻煩大管家把人帶回去,這樣冒冒失失的小丫頭得月樓可不敢用,還有那個楊婆子,尋個錯處直接打她一頓,把她從哪來扔回哪里去,打人下手也不必太狠,打傷了就行了,世家的溫文爾雅可別被一個婆子打破了?!?p> “那其他的幾個人呢?小姐打算就這樣還放在院子里嗎?”纖云下意識的問自家小姐。
“給個警告就行了,”太子府沒有一個傻子,大家都是聰明人太子妃和蕭側(cè)妃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至于那幾個人雖然都比她入府早,但是她出身使然如今身份也是還真不要想著把她當(dāng)成軟柿子來捏。
“去吧,按我說的做,我去習(xí)會字就到午膳時間了?!?p> ?...
收到消息的太子妃默默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手鐲誰說世家女子只會端莊持重大度雍容的這個靳側(cè)妃到底不同凡響,難怪父皇與太后娘娘都另眼待之,沒有動她的人就說明也還是一個知情識趣的人,平時在其他方面也是無可挑剔的。只要沒有孩子她倒是真的很喜歡靳側(cè)妃的,只是明顯知道這似乎不太有可能,也就只是化為一聲長嘆。
十日后,一個平常的早晨依舊是去宜景軒請安,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蕭側(cè)妃淡定的站起身來扔下炸彈?!白蛉沾蠓蛉粘U埫}的時候發(fā)現(xiàn)妾身已經(jīng)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子,特的今日來和太子妃姐姐說一聲。”
靳云舒只是愣了一會,就起身向蕭側(cè)妃祝賀,對于她的身孕靳云舒還是真心實意的,只不過這太子府是不是太巧了些居然在短短幾個月之間雙喜臨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