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呵呵,阿彌陀佛?!焙钔êP呛堑目粗鴪鱿?,“留下他們?!睊咭暳艘蝗说纳姷f道,給人一種輕描淡寫之感。
圍著三人的僧眾同聲道:“尊法旨?!闭Z閉,一改平時和眉善目的模樣,利刃下眼露兇光。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辈淮约阂痪湓捳f完,宮喜寧突然暴起,右手一拽雨傘的傘柄,頓時抽出一把劍身極細約莫只有一根手指寬的兩尺細劍來。
手中一抖劍身猶如銀蛇扭動,場中眾人還未看清,但見此劍真似毒蛇一般,驟然間便長了一截,直奔包圍圈中的一個僧人的面龐而去。
“嘭”
待眾人從晃眼的劍光中回過神來,只見那僧人早已無聲倒地,眉間多了一點朱紅色的美人痣,已然斃命。
“對對對,后下手遭殃。”跛腳手上一用力,“咚”手中鐵拐下青石板便多了一個洞,貓身閃至一僧人不遠處抬起鐵拐對著此人的腳便戳。
“啊?!睉K叫聲響起,眨眼間,此人便躺倒在地,抱著自己的腳,大聲痛呼。
二十多個僧人還未有所建功,瞬間一死一傷。秦高陽第一次盯著跛腳的那只腳瞄了一眼,再看看那人抱著雙腳的手縫間沁出的血,和青石板上一寸多深的洞口,想想不禁都有些牙疼。
“死不了宮喜寧,跛腳活不長?”侯通海試著喊了一聲二人的名號,濃眉大眼的方臉閃過一絲意外,他怎么都沒想到,遠在巴蜀的梅山二怪竟跑來了慶元縣,與自己為難。
“格老子的,什么活不了死不了的,我兄弟合稱梅山二老?!睂m喜寧口中罵罵咧咧,可秦高陽分明見他臉上浮現(xiàn)出遮掩不住的喜色。
“對對對,梅山二老?!?p> 瞟了一眼接下茬的跛腳又暗自搖頭,心說:好么,這是不是說自己又被騙了。
宮喜寧看著侯通海揮手散去圍著自己的僧眾心中自得,不成想自己兄弟二人的名聲已經(jīng)傳得這么遠。
侯通海聽得二人承認,便散去了人,明白要留下這兩人還得自己親自動手,場下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
“管你是誰,今夜你們就都留下吧?!焙钔êR徊娇绯霰闶菙?shù)尺,話音剛落就已經(jīng)到了三人近前。
一陣檀香風襲來,一只著這土黃色褂衣的手臂帶著拳風直奔秦高陽面門。
秦高陽來不及用手接,只得略退偏身,險險躲過。侯通海與梅山二老說話間觀察了很久這個立在一旁,不曾說話的少年人。
此一動手,便直奔著著個少年人而去,便是想一擊即中。見少年人雖然倉促應(yīng)對,但還是險險躲過了自己的悍然一拳。
直拳去勢已盡,秦高陽的躲過了拳頭,可梅山二老在他的左邊,侯通海不作他想,橫臂便向右掃。同時口中大喝:“你們一起捉了這個小子?!北闩c梅山二老戰(zhàn)作一團。
二十多個僧眾提著兵刃一擁而上,刀槍劍戟間金鐵碰撞之聲不絕于耳。人數(shù)眾多,秦高陽被逼的的一退再退,轉(zhuǎn)瞬間就被圍上退無可退。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與人爭斗,多少有些手足無措,此時臨,秦高陽身上陣以往所學皆是忘了個干凈,腦中一片空白。寒光之中,只知道刀來了就躲,劍來了就閃。
閃躲間,包圍圈越來越小,可供躲閃的地方亦是越來越小,很快就如同陷入了泥潭,每動一下都顯得異常吃力。
另一邊,梅山二老與侯通海先是試探了幾招,各自心下有底。宮喜寧舉劍直刺襲來的手臂,躲過蒙頭罩來的紅色袈裟,抽空瞄了一眼秦高陽,出聲道:“小子自求多福吧?!?p> 跛腳因為跛了一只腳,行動出手間總是慢了二人一步,只看侯通海腳下四周早就被戳爛的青石板,其人卻毫發(fā)無傷便可見一斑。
白月西垂,天邊漸亮。久守必失,秦高陽身上多了幾道刀傷,左臂上那一道為了護住身后劍匣時受的刀傷最為嚴重,皮肉外翻,鮮血順著手臂匯于掌間,浸濕了整條衣袖。
自知撐不了多久,瞅準一個機會,右手捏住一只向自己遞來樸刀的僧人的手腕,用力一折一聲輕微的“咔嚓”聲。
“當啷”
樸刀落地,人群中立刻有人慘叫大喊:“啊,我的手?!?p> 一腳踢飛慘叫的這人,不等其彎腰去撿,背后就有一個僧人提著刀,刀尖直指秦高陽的后腰。
“小子,后面?!滨四_手下稍頓想看看秦高陽這么樣了,剛巧看見有人繞到其背后欲要偷襲,便不忍出聲提醒。
得了提醒,秦高陽只來得及轉(zhuǎn)身扭腰,一柄銳氣噴薄的樸刀貼著外衣險之又險的躲過。剛要慶幸,持刀之人刀鋒一轉(zhuǎn),只聽前方“喝!”一聲,刀鋒改刺為撩。秦高陽大驚,遂盡力的將身體往后縮,順著刀勢撲向落在不遠處的一把刀。
眼中刀光閃過,瞬間便覺得胸前一涼,低頭一看,只是外衣被割了,幸運的沒有傷及皮肉。此刻秦高陽心跳同擂鼓,血夜似大江,手腳開始不由自主的顫動,
“呵?!焙钔ê@湫σ宦暎∠虏遍g的佛珠,嘩啦一甩纏住了跛腳的鐵拐,一招得手,正欲抬手將其掌斃于自己的手下,不料宮喜寧的細劍又當著他的面門而來。
侯通海棄了心中念頭,右手一牽一引,跛腳因為走神一個不小心被其拽了個踉蹌,悶頭向前走了跨了一步。
只這一步,侯通海已經(jīng)借著鐵拐擋在身前,“噹”宮喜寧一劍斬在了突如其來的鐵拐上。
“嘿嘿?!焙钔ê:俸僖恍?,拽著鐵拐不讓跛腳收回,一腳就踹在了跛腳剩下的那只好腿上。拽著佛珠的手順勢一松,跛腳便滾出老遠。
跛腳半躺在地上悶哼一聲,臉色漲紅,老半天爬不起來。一向好脾氣的他,眼中怒火四溢。常言說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跛腳生平最不喜他人盯著自己的跛腳看,更遑論有人攻擊自己的好腿了。
侯通海沒了鉗制,越發(fā)得心應(yīng)手,只是苦了宮喜寧,失了助力一時壓力陡增,手段也開始相形見絀,頻頻失誤受到一些拳腳傷。
跛腳,惡狠狠盯著侯通海,,舉著拐對著侯通海的腳一通亂點。此時便像發(fā)瘋一般,手起手落間在青石板上留下無數(shù)邊緣光滑,四周毫無裂紋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