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帶著陶敬澤去了電玩城,一大一小兩人玩的不亦樂乎,玩著玩著,陶敬澤心里有點慌,他開始想,媽媽要是知道他偷跑出來玩了,會不會很生氣或者著急。
于是,那些好玩的新鮮的游戲,瞬間變得索然無味。
卓然察覺到了陶敬澤情緒的的變化,想著,這小子還算有心眼,知道這樣做不妥當了。
陶敬澤對卓然說,他得去找舅舅,不去找媽媽了。
卓然當然不可能放任一個小屁孩自己過去,他開車把陶敬澤一路送到陶子碩所在的高中。
陶敬澤借了卓然的手機給陶子碩打了電話,讓他出來接。于是,卓然和陶敬澤下了車,在校門口外等著。
“你舅舅是老師?”卓然靠著車門隨意的問。
“不是,他今年高三,馬上要高考了。”此時的陶敬澤對卓然很信任,什么話也不防備說給他聽。
“喔……”
卓然又想起了陶子寧,她也有個弟弟,好像也很小,具體多大,他想不起來了,畢竟,過去這么多年了。
“小舅,我在這里?!碧站礉煽匆娞兆哟T的身影出現(xiàn)立馬高興的招手。
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跑過來,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身高挺拔,留著寸頭,整個人看著很精神。
陶子碩跑過來,看到陶敬澤還有他旁邊的陌生男人,恍然明白了,怪不得陶子寧問陶敬澤和他是不是在一塊,敢情這小子偷跑出去了不成?
簡單問了兩句陶敬澤,還真是這樣,沒多說,他就立馬給陶子寧去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他才疑惑的跟卓然打招呼。
“您是?”
“路上撿到你們家孩子了,順道送過來?!弊咳还烙嬰[瞞了一小節(jié)片段,他可不想招什么麻煩,要是這孩子媽媽怪他拐帶陶敬澤出去玩,那就頭疼了。
卓然見陶敬澤沒有拆穿他,只是疑惑的望著他,對著陶敬澤笑了一下。
“抱歉,小孩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要不,您等一下,我姐馬上就過來了,我們家請您吃個飯表個心意?!碧兆哟T年紀不大,可是由于家庭的原因,從小經(jīng)歷人情冷暖,話說的世故,也待著真心實意。
“不用了,把他送到家人身邊我也放心了,先走了?!?p> 卓然不再停留,打開車門坐進去,發(fā)動車子就走了,甚至沒有和陶敬澤道別。
在他眼里,陶敬澤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個孩子而已,雖然心疼這個孩子的懂事,理智的想,過多的他也做不了什么,但愿,今天的六一他過得還開心吧。
陶敬澤望著卓然的車快速混進車流直到消失不見,眼中閃過失落,這個叔叔,都沒有和他說再見就走了呢。
下次,還會遇到嗎?
卓然驅(qū)車離開,這會四五點,又快到了下班高峰,雖然不是很堵,但也快不起來,等紅綠燈的空隙,他打開車窗透氣。
變了燈,前面的車子慢慢啟動,側(cè)頭的卓然正打算收回目光,一輛車由右側(cè)車道開過,速度不快,他很清楚看到駕駛座上有點眼熟的男人和副駕駛的——陶子寧。
卓然忽然有些氣悶,早上急慌慌的跑了,連堵車的時間都等不了,就是去見這個男人?
陶子寧真是年紀越大品味越不好,照他說,這個男的還沒岑峻順眼,明天見到她,他一定得好好說說陶子寧。
卓然這會忘了自己前夫的身份,根本沒有立場去管陶子寧,只是一味地忿忿不平。
陶子寧一見到陶敬澤,就更沒控制住自己,抱著陶敬澤就開始嚎啕大哭,也不管路上來來往往行人異樣的眼神。
確認陶敬澤獨自一人跑出去的時候,陶子寧慌得不得了,可是她得強迫自己鎮(zhèn)定,哪怕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過往那些看到的報道,孩子被販賣或者是打殘討生活的,這些可怕的念頭一點點吞噬她。
陶子寧從小就不是個堅強的人,甚至小時候的她動不動就愛哭,后來經(jīng)歷了變故,她漸漸給自己包裹了一層厚厚的保護殼,再怎樣艱難都維持微笑,就算哭也留到?jīng)]人的時候,無聲的哭給自己。
今天,她真的失控了。
這個孩子,可是她拼命生下來的啊。
在場的兩個男人,和被陶子寧抱著的男孩,都給這哭聲嚇懵了。
過了好一會,陶子寧才平復(fù)下來,只是一直牽著陶敬澤的手,沒有放開。
陶子碩到點放了學,賀以瀾開車把她們送回家,路上都沒有說話,陶子寧并未著急問陶敬澤為什么偷跑出去,路上發(fā)生了什么,就這樣擁著他,感覺他確確實實是在自己身邊。
回到家里,陶子寧把陶敬澤拉到身邊,握著孩子小小的手,她滿懷歉意的說道:“媽媽很抱歉,答應(yīng)了你去六一看節(jié)目的,因為忘記了時間去晚了,對不起?!?p> 路上忐忑不安的陶敬澤聽到陶子寧的話,眼淚蓄滿了眼眶,渾圓的淚珠滾燙的滴下。
陶敬澤委屈陶子寧的言而無信,同時又害怕,怕陶子寧生氣他偷跑出幼兒園獨自去找她,然后又自責心疼,陶子寧哭的那么大聲,肯定很擔心他。
“別哭,媽媽知道你為什么跑出去,我知道的,我不生氣,媽媽只是擔心要是你一個人出了事,媽媽該怎么辦。”
陶子寧擁著哭泣的陶敬澤,這是她的兒子,從小就乖巧懂事,如果不是她一次次失信,缺少對孩子的陪伴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說到底,還是她的責任。
她不是個好媽媽,從來都不是。
“媽媽,我錯了?!碧站礉蓳涞教兆訉帒牙锪鳒I。
再懂事早熟,終究只是個剛滿六歲的孩子,父親的缺失,導致他希望被母親疼愛,擁有母親更多的關(guān)注,平時總是壓抑,今天只不過是一次爆發(fā)。
兩個人擁著哭泣,陶子碩和賀以瀾站在一邊默然,賀以瀾是對母子的心疼,而陶子碩則有更深的心思。
他想起,今天的那個男人和上次咖啡館的那個是同一個人,他上次就覺得他很眼熟,當時沒有細細追究,這會,他有了一些印象,乘客廳里的人都沒注意,他轉(zhuǎn)身進了陶子寧的臥室。
沒過多久,他就出來了,不同的是,出來后兩道眉頭深鎖,眼中情緒復(fù)雜。
賀以瀾留下吃了晚飯就告別了,陶子寧接到了柳夢恬的電話,雖然再找到小澤后不久她就給幼兒園方面報了平安,柳夢恬很內(nèi)疚,朝陶子寧一直表達歉意。
陶子寧也體諒柳夢恬,那么多孩子,一一顧過來確實不易,只是幼兒園確實是有安全問題的,她雖然沒說什么,也提了提,兩人說了會,掛斷了電話。
今天是陶子寧哄的陶敬澤睡覺,陶敬澤睡著后,她退出房間,看陶子碩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
“怎么了?”陶子寧走過去坐下,輕生問陶子碩。
“姐,今天這樣的事,你也不想再發(fā)生了吧。”陶子碩沉聲說道。
陶子寧以為陶子碩在責怪她,歉疚的說道:“對不起,我……”
“姐,你再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