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餾酒與釀造酒最大的不同,即是酒精度的不同,按照石韜的判斷,這個時代無論是糧食類酒水,還是果酒,絕對超不過他那一世啤酒的酒精含量;
性烈的蒸餾酒一經(jīng)問世,再加上后世的營銷手段,所造成轟動以及利潤,會有多可觀,完全可以預(yù)見;石韜唯一擔(dān)心的卻是能否獲得像老爹這樣口舌極其挑剔之人的認可。
如今,各自擁有獨門技巧的釀酒師傅已經(jīng)到位,缺的只是幫著干活的勞力。
目前招募的流民數(shù)量已經(jīng)破千,有的屬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獨人,也有一家老小皆淪為流民的情況,當(dāng)初讓羊玄道將所有人按照不同的類別進行登記,為的便是方便石韜區(qū)別對待。
落單之人多為青壯,不然很難在這樣的世道獨立生存下去,但這類人大多了無牽掛,且無所顧忌,他們既可以憑著勞力活下去,同時也是山賊及馬匪的潛在成員,這類人可作為選拔兵士的對象;
而另外一類,則是舉家逃難的人,家庭成員之中,除了擁有青壯勞力,且還有老少的拖累,這類人有牽掛,留在固定場所干活,反而比較讓人放心。
能證明全家身份的人,被石韜截流下來一部分幫著釀酒,而落單的青壯男子,則作為兵士選拔的對象。
按照石韜最初的想法,兵士皆從本地的良家子弟中選拔,但后來想一想,卻打消了這個念頭,一來連他自己也屬于外來戶,本地的良家子弟未必會對他產(chǎn)生歸屬感,再加上本地良家子弟,大多掌握在各大家族手中,基于這兩點考慮,才讓他不得不將目光投向流民。
流民的數(shù)量已經(jīng)破千,再加上少數(shù)本地良家子,所有青壯加起來也不過三百來人,甚至不到總?cè)藬?shù)的三分之一,在石韜看來,這點青壯,仍不能滿足挑選合格兵士的基數(shù),好在四面八方仍有許多流民趕來,雖然沒有一早那樣火爆,但總算有后續(xù)補充。
對此,李子游與羊玄道很不理解,有了這一千多流民,就算拋開部分老弱,卻也有接近千人可以出力,修建郡守府已然足夠,何必繼續(xù)再接納流民,再這么搞下去,東莞縣如何容納得下這么多人?
但好在石崇多少知道一些他的打算,若沒有一定人口數(shù)量作為基礎(chǔ),如何招收郡兵?又如何快速重建郡守府?至于多出來的人口,則不在石崇的考慮范圍,在他看來,挑剩下的流民趕走即可,至于這幫賤民的死活,與他有何干系?至于日后生出亂子也沒有什么大不了,只要有刀兵在手,亂民怕什么?
之前盤下那家酒坊,地址位于縣城以西,蒙山腳下,主要便于利用蒙山淌下來的山泉。
一座小小的酒坊,顯然無法滿足石韜的胃口,擴建和改造這座酒坊已勢在必行,一口氣吞下一百七十多個流民,而且這些流民全是以家庭為單位,每家的青壯首先會參加兵士的選拔,被選上的要么成為郡兵,要么成為石韜的私兵部曲,只有被淘汰下來的青壯才會留在酒坊幫工,老弱則全都留在酒坊,婦女或年長者,都會安排相應(yīng)的活計,但凡能走路的都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青壯加起來攏共三百出頭,石韜計劃在這三百青壯里面挑選百人作為兵士,百人里面再選出二十左右,將部曲的數(shù)量補足五十之?dāng)?shù);剩下的,加上之前從部曲里面淘汰的下來的人加在一起,先將一百郡兵的編制添夠,以應(yīng)付老爹。
選拔兵士的題目,與之前的部曲選拔如出一轍,主要以騎射、負重越野跑,外加徒手搏斗為主;
騎射功夫精湛的青壯,仍是石韜挑選戰(zhàn)兵的第一項要求,在他眼中,騎兵絕對是這個時代戰(zhàn)爭中起主道作用的兵種,也是對抗北方游牧民族最佳的兵種;
這些流民大多來自于胡漢混雜之地,擁有一定的騎射基礎(chǔ)并不奇怪,即使以石方比較挑剔的眼光,首輪挑選,居然有五十人能入得他的眼睛;
之后的負重越野跑,又選出三十人,而徒手搏斗挑選出來的人數(shù)反而最少,一共只有二十個名額。
被挑選出來的這一百個人,繼續(xù)比試,最終選出不到三十人,以此補充到部曲里面,然后將部曲中屬于劉胤的私兵剝離出來,去帶郡兵。
明里石韜解釋為以老帶新,實際上石韜有意將劉家的部曲徹底剝離出自己的隊伍,石韜如此打算,并非信不過劉家的部曲,而是因為部曲與郡兵不同,部曲屬于私產(chǎn),如果自己的部曲當(dāng)中有劉胤的人,那么一旦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自己的隊伍分崩離析,也不過一句話的事,趁挑選郡兵一事,讓自己手中的力量更為純粹,不過是石韜未雨綢繆的舉動。
對此,包括劉虎在內(nèi)的劉家部曲,似乎也沒什么意見,一來劉胤的官職本就是主掌兵事的郡尉,讓劉虎帶著劉家部曲,掌管郡兵,原本就很正常。
唯一讓石韜意外的是,作為劉家部曲的劉二狗,事后竟然偷偷找到石韜,并懇求石韜將他留下來,劉二狗的這一舉動,讓石韜很是意外,這個時代,敢于改投門庭的下人,可謂少之又少。
“二狗,讓你跟著劉虎去做郡兵,可不是什么壞事,況且我已經(jīng)跟劉虎打過招呼,給你留了一個隊正的位置,這是我之前承諾過你的事,自然要兌現(xiàn),所以,你可得想清楚了!”
劉二狗仍像平日里那般猥瑣,“二狗想清楚了,二狗情愿在小爺手頭做一名普通下人,也不愿去做那郡兵隊正.......再說了,小爺給俺的任務(wù),二狗并不算完成,所以請小爺給俺一個機會,繼續(xù)留在小爺身邊效力!”
盯著劉二狗看了半響,石韜才道:“你不愿去做郡兵,卻要繼續(xù)留在我身邊,這無異于改投門庭,就算我跟劉二郎打招呼,可日后,劉家的人怕是對你……這一點,你是否考慮清楚了?”
劉二狗沒有絲毫猶豫,“二狗知道會遭受劉都尉等人的白眼,但俺絕不后悔,俺只想跟著小爺,求小爺成全!”
這樣一個有主見的家奴,放在這個時代,絕對是一個另類的存在,可對石韜而言,卻很是驚喜,就拿青衣來說,哪怕她身手不凡,哪怕她殺過不少人,可依然無法跳出這個時代的桎梏,但劉二狗卻敢于行這等背主之舉,而且以眼前來看,還是在沒有任何好處的情況下,這不得不說明劉二狗此人的眼光獨到,這種人不大容易收服,但在石韜看來,這種人無論膽魄,還是見識都異于常人,日后定然會給他帶來許多的驚喜。
心頭已然做出決定,石韜面容嚴(yán)整道:“既然如此,本郎君便去跟劉二郎要人,以后你跟孟斧頭就跟在我身邊好了,有機會,少不了給你施展的舞臺!”
“謝小爺收留!”劉二狗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