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帕斯得聽到黑狗的話,眼中也露出一絲贊賞之意。這個黑狗倒也不是一無是處,這些安排不說是天衣無縫,至少相當可靠。
他想著等離開這里后,或許可以幫他找一份不錯的工作,算是給他個交代。當然,那一萬基爾德金幣,黑狗是不可能得到的。從一開始,加帕斯得就沒準備遵守這個約定。
跟著黑狗,加帕斯得很快就淌過淺水走到了沙灘上。然而克萊因踩在水里,卻是突然渾身一軟,整個人跪倒在了淺水灘中。
他雙手駐在地上,仰起頭來用力的喘著氣,仿佛連出氣對他來說都是一種艱難的事情。
“幫,幫幫我!”克萊因有氣無力的說道。加帕斯得自然聽到了聲音,不過他連頭都沒回,依舊大步向前走去。
加帕斯得不管克萊因,黑狗看到后卻是忙跑回來,伸手搭在克萊因的腰間把他扶了起來。對他來說克萊因就是他的財寶,他自然不可能將其拋棄。
三個人就這樣一先倆后的朝著岸上走去,很快他們就可以看到馬路倆旁凌亂生長的矮樹,還有被黑狗拴在路邊的四輪轎廂馬車。
看到馬車后黑狗神情一振,頓時加快腳步扶著克萊因向前走去。加帕斯得看向周邊那些影影綽綽的矮樹,心中卻是浮現(xiàn)出一絲不詳?shù)念A感,不自然的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黑狗扶著克萊因走到馬車旁時,加帕斯得還在馬路下邊的沙灘上。黑狗讓克萊因靠在馬車上坐下,立刻著急的回頭喊道:“快點走啊,加帕斯得先生,馬車就在這里?!?p> “你要去哪啊?黑狗?!蓖蝗?,一聲低沉中帶著一絲戲謔的話音在黑狗耳旁響起。黑狗臉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他驚恐的循聲看去,只見馬車轎廂頂上正有一個人面朝他蹲著。
黑暗中,黑狗只能看清對方微笑時露出的一口白牙,還有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槍口四周的金屬反射著清冷的寒光。
“我.....”
砰!
黑狗只說了一個字,一團赤紅色的火光便在黑暗的道路上綻放開來,照亮了漆黑的夜。
噗通一個倒地的聲音響起,黑狗跌落在土地上。
克萊因親眼看著黑狗被殘酷射殺,他甚至能回想起,被槍口火光照亮的黑狗那驚恐的表情。在疾病和恐懼的雙重沖擊下,克萊因終于腦袋一歪,靠著馬車昏迷過去。
走在最后的加帕斯得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幕,雖然之前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然而此刻恐懼還是籠罩了他的全身。
他無法想象,黑手黨的報復居然是如此的狠辣、迅速而又果決。面對背叛者,甚至沒有審判的過程,也不需要無謂的辯解。只是輕輕扣下扳機,隨著火光亮起,報復就已經結束。
加帕斯得慌了,強烈的恐懼讓他的腎上腺素大量分泌。以將近五十歲的身體,加帕斯得居然快速的狂奔起來,他沿著樹叢瘋狂的奔跑著,像是身后有惡魔在追趕。
砰!
又是一聲響起,加帕斯得的腳步立刻頓住,一步也邁不出去。
那一槍并沒有瞄準他的身體,子彈全都打在了他身邊的樹叢里。然而加帕斯得的勇氣已經被徹底擊碎,他的倆腿中有點點滴滴水漬滴落在地上,雙手抖得就像是篩糠一幫。
幾個火把在四周亮起,蹲在馬車頂上處決黑狗的人跳了下來?;鸸庹樟了拿嫒?,三角形的眼睛使他看起來格外兇狠。
樹林中走出幾個打手,開始收拾黑狗的尸體。
另一邊,蘭博身后跟著倆個人走到加帕斯得身前,彎腰鞠了一躬恭敬的說道:“很抱歉,尊敬的加帕斯得先生,希望黑手黨處決叛徒的行為沒有驚擾到你?!?p> 加帕斯得瞪大眼睛,嘴巴大張著,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蘭博揮了揮手,身后倆個打手便走上前,攙扶起嚇壞了的加帕斯得,向著馬車那邊走過去。
來到馬車邊,蘭博看著地上的血跡,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么。這就是黑手黨的規(guī)矩,當他從和黑狗一起運送物質的打手嘴里聽到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會是這樣的結局。
地下規(guī)則永遠束縛著這些人,所有的背叛都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這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震懾。
三角眼作為黑狗的老大,必須親自處死黑狗,否則他就要代黑狗受過。處死黑狗并不是蘭博的意思,而是三角眼的決定。
作為一個貴族世界的騎士,蘭博無法理解這種血淋淋的規(guī)則。不過他能做的也只是接受,黑狗選錯了路,他要為此付出代價。
最終,蘭博只是感嘆了一番,便不再去在意這件事。相比起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馬車旁,三角眼正蹲在克萊因的身旁,眼中有著疑惑的神色。
蘭博看到這一幕,便開口問道:“怎么了?你剛剛不小心傷到他了?”
三角眼站起來,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這家伙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他像是病了,現(xiàn)在正在發(fā)燒?!?p> 一聽到病這個字眼,蘭博瞳孔立刻縮緊,神情驚懼的說道:“所有人立刻散開,從子爵身邊離開。”
然后他回頭看向加帕斯得,接著說道:“你們把加帕斯得先生也放下,并且離他遠一些?!?p> 眾人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不過還是依言照做,避開了倆人所在的位置。
三角眼倒是意識到了什么,頓時也是面帶驚恐的看著蘭博說道:“他們......他們是從加法城來的,難道說?”
此時,蘭博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就算不能百分百肯定,他也基本可以認定,克萊因已經患上了那種恐怖疾病。
接著往下推斷,這就意味著整艘白鳥號上都可能攜帶著疾病,偏偏那上邊還有一些人活著。
就像眼前的加帕斯得和克萊因,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克萊因,也不知道要不要把加帕斯得也當作病患處理。
歐根告訴他的對付疾病的方法,只有火和隔離。至于治療,歐根提都沒提。
終于,蘭博深吸了一口氣,指著克萊因說道:“你們用衣服遮住自己的口鼻,把他抬到馬車上,先把他們運回到海港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