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里的涼亭坐會兒吧。
這么想著,她的腳步也快了些許。
突然,在這安靜的小路上,她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幕后之人終于要現(xiàn)身了嗎?
她早就知道在自己去御前聽封的時候,她的酒杯就被人偷偷下了藥。
所以她端起酒杯放在嘴邊之后,突然又放下茶杯迅速地佯裝打了個噴嚏。
隨后自然地掏出抹上解藥的帕子擦了擦鼻子。
還順帶著利用這個時間差將她周圍附近的人看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所以她使了出將計就計。
剛好,因為并不是直接服用解藥,而是讓粉末通過呼吸道慢慢滲透進血液,所以藥效發(fā)揮需要時間。
但是宴會廳的人太多,空氣又悶,恐怕會導致那下三濫的藥藥效加快,所以才有了她一直在喝身邊放置的冷茶。
她知道茶杯也被抹上了藥,所以她并沒有用,反而是接著用之前的酒杯倒茶一杯一杯地喝,給人看她仿佛很熱很熱似的。
沒想到就在她感覺差不多了,剛剛準備溜出去的時候,哥哥傳音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想到這里,穆心悅勾唇一笑,剛準備回頭看向跟著自己的是誰,卻聽見前面?zhèn)鱽砗⒆拥穆曇簦?p> “心姐姐,你怎么好久都不來看澤兒了?是不是不喜澤兒了?”
然后穆心悅就感覺自己被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撞了一下,她一時沒站穩(wěn),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
她故意一臉不高興,
“誰家的小兔崽子走路不看路,屁股都要摔得開花了!”
“對不起,心姐姐,澤兒不是故意的,摔疼你了嗎?”一個年約十二三歲錦衣華服的小男孩一臉擔憂地上前拉她。
“你這臭小子,都這么大了,還毛毛躁躁的,得虧你今兒個撞的是我,要是撞到別人,怕不是我屁股開花,怕是你要屁股開花了?!?p> 穆心悅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指著面前已經(jīng)比自己高一點點的小屁孩罵道。
“誰讓你一直不來看我?”那小男孩臉色滿是不開心,
“你都好幾個月沒來看我了?!?p> 穆心悅無奈嘆了口氣,
“不是才兩個月嘛。”
“我聽說你為了救我父皇受了傷?傷好了沒,嚴不嚴重?”男孩拉著她左右轉了轉,左右打量她。
此人正是皇后之子,宮中的十三皇子,君安樂的同胞弟弟君鈞澤,年13。
從小體弱多病,又因算命先生說其命弱,所以從小就被養(yǎng)在偏殿池澤宮。
那里倒是離她的心悅小屋挺近的,就在她屋后的桃林西側,穿過桃林就可以到了。
前幾年宮里人還常會提到他的聰慧。
卻是因為身體常常待在寢宮很少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里。
后來因為他實在很少露面,于是他漸漸地似乎是被人遺忘了。
以至于穆心悅在皇宮呆了十年,發(fā)現(xiàn)平常除了自己會常去看他,也不怎么見到有誰去看他。
包括帝后及君安樂。
君安樂那人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她刻薄虛弱是眾所周知的。
可畢竟是帝后親兒子,怎么能這么狠心地不管不問十幾年?
她八年前第一次遇到這個少年,就感覺自己很喜歡對方的干凈,親近對方甚至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疼。
而他也和自己比和君安樂那個親姐姐要親近。
他一有什么好東西也會第一時間帶給她。
“澤兒,不嚴重,已經(jīng)好了。”穆心悅拉住他的胳膊,無奈道。
“好了就好,你還沒說,你為什么直接搬出宮去住了,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來看我了?”君鈞澤嘟著嘴,委屈兮兮地看著她,大有她要是敢說一個不字就哭給她看的架勢,
“要不是我聽宮人說今天父皇要擺宴給你賞賜,我是不是就看不到你了?”
“傻弟弟,怎么可能看不到我,即使我不住在宮里了,我偶爾還是會回來看你的?!蹦滦膼側嗔巳嗨男∧X袋,有些心疼,只好輕聲哄道。
“那我們打勾勾!”君鈞澤怕她毀諾,抬起小拇指看她。
“小皇子,小皇子,你去哪了?”不遠處穿來宮人的聲音,是池澤宮的宮人。
“你該回去吃藥了?!蹦滦膼偪戳搜厶炜?,算了算時辰,快到他吃藥的點了。
那藥還是她給他配的,必須準時吃才有效。
“先打勾勾?!本x澤不依,執(zhí)拗地看向她,大有她不和他拉勾就不走的架勢。
“好,我答應你,每年都會空幾天到宮里陪你學習。”穆心悅抬起小指和他的勾在一起。
只聽君鈞澤嘴上念念有詞,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小狗,蓋章!
……答應了就不許反悔,不然……不然澤兒再也不理會心姐姐了?!?p> 說完,他邊跑邊回頭依依不舍地與穆心悅擺手告別,
“不許忘記。”
“好?!蹦滦膼傸c了點頭,頓時鼻尖有些酸澀。
澤兒如今居然比自己還高了,明明比自己還小了兩歲呢。
不一會兒就聽宮人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皇子,您怎么啦?怎么哭了?誰欺負您,奴才去幫你揍他。”
“沒有……就是眼睛進沙子了?!睂儆诰x澤軟儒的聲音傳來。
穆心悅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嘆了口氣徑直朝著御花園走去。
剛經(jīng)過荷花湖邊靠近涼亭,她的身側突然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推進深不見底的荷花湖。
這片荷花湖是眾所周知的深,不僅僅中央深,就連邊上的地方也深不見底。
要是無水性的人掉進去無人救援,一柱香不到的時間定會溺亡。
幸好穆心悅會水性。
畢竟她吃過不會水性的虧,還被那個人救了。
只是她卻知道,不會每一次都能那么巧地被他救,所以這些年她除了學醫(yī)練武,學的最多的就是游泳。
推她下水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她也不知道是誰。
所以,此刻的她卻是要佯裝不會水性,這樣才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誰,對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落水前后不過兩分鐘不到,聽到兩聲“郡主落水啦,郡主落水啦”。
下一刻,她就聽到陸續(xù)的兩個落水聲。
然后……就被人救上來了。
她渾身一僵,愣愣地看向抱著她的男人。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