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成沒有開口回答,魏樂倒是被勾起了興趣,返身回來,聽見了古天成自言自語的嘀咕。
“難道是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什么之類的橋段?”
魏樂覺得連自己都沒辦法忍受古天成的自戀了,果然又是這神奇的腦回路,魏樂見古天成還在那里想著各種可能性,于是先開口詢問了。
“你怎么知道他叫古天成?”
黑無常等了片刻,也是沒有立即回答,先是盯著古天成,又看了看魏樂,“只是確認一下,讓你們今天晚上不要出來,你們周末不回家的也就這幾個人”
“呃...”魏樂也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剛才他也在這里看了半天,這個道士也沒有搭理他半句話。似是看透了魏樂的疑惑,黑無常又開口說了句,隨即就又閉上了眼。
“剛剛入定,這位古天成陽氣太重,驚醒了我”
魏樂一臉驚訝得地看向古天成,從臉上一直向下看去,還沒完全抬起頭,額頭上就挨了古天成指關節(jié)一下。“你這想歪到哪兒了?走!去吃飯”
魏樂摸著生疼的額頭,看著古天成那一臉囂張得意外加蔑視的表情,魏樂感覺自己的小宇宙要爆發(fā)了,真是叔叔嬸嬸哥哥姐姐統(tǒng)統(tǒng)不能忍,不踹古天成一腳簡直不足以平民憤,然而還未有所動作,古天成這小機靈已經跑遠了。接下來可以預見又是一場“你追我,我就跑...”的日常了。
晚上休息之前,古天成和魏樂很是聽話,提前去了廁所,回到宿舍也沒有再出去的舉動。開始魏樂和古天成還時不時地趴在樓道的窗戶上向下觀望。透過夜色里的大樹,盯著道士依稀的影子,隨著月光變亮,變得越來越清楚。但是直到十點多的時候,一切還是如最初一般安靜,耳邊除了蛐蛐的叫聲外就再也沒有什么動靜,兩人就此失去了興趣,安心地入睡了。
一個不太安分的夜晚,古天成坐在床上,腦海里閃過一串串想法,眼前的月光浮在宿舍一半的地面上,刺激著自己想睡又思緒翩翩的眼睛。
魏樂睡前又沒拉上窗簾,古天成心想。起床倒了杯水,拉上了窗簾,古天成就坐在床沿上,開始了深呼吸。自己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怎么失眠過,今夜竟然半夜睡醒后就睡不著了。
待到開水涼了些,喝過水,古天成就在床鋪上盤腿坐起,慢慢地沉浸在自己的呼吸里,感受著呼吸的節(jié)奏,放空了一切思緒。就在古天成感到自己放松下來并且有一絲絲困意的時候,耳邊又傳來那似有似無的歌聲,古天成頓時沒有了困意,仔細分辨著歌聲的來源,待到古天成打算走出樓道到樓下看看的時候,歌聲突兀地就那么消失了。古天成緊跑幾步到樓道的窗戶向外看去,黑無常道士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樹下,木劍閃爍著微微的螢火蟲似的光芒,懸浮在道士的頭頂,不消片刻古天成就看見一襲白衣穿過操場,向著圍墻外田野的方向飄去。隨后道士也跟著木劍,踩著樹枝、屋頂向外追隨著離開。
古天成沒有過多的猶豫,隨即下了樓就是一路狂奔,輕松翻過操場的圍墻,向著那兩道若有若無的身影追去??傆X得有些好奇心害死貓的節(jié)奏啊,一路飛奔的古天成也沒忘記調侃一下自己。
耳邊是夏天輕柔的風聲,一排排房屋和大樹飛快地在眼睛的余光里向后閃去,緊盯著遠處白色和黑色的身影,古天成腳下跑得飛快,不一會兒,古天成已經感覺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背后漸漸浮起的汗珠,就在古天成這樣高速奔跑半個小時,快要沒辦法堅持下去的時候,遠處的白衣和黑衣終于不再向前,開始落了下去。
古天成緩下腳步,調整呼吸,向著他們的落點靠近,離得還有些距離的時候,古天成便聽到依稀的說話聲,就在古天成屏住呼吸偷偷摸到能夠看見他們的地方,發(fā)現那個白衣女鬼已經被木劍壓在底下,劍光處浮現著陰陽魚的圖案,白衣女鬼雙臂向上托舉著,衣袖像是被風充滿鼓蕩了起來,看得出來已是在苦苦支撐,蒼白的雙手有些急速地顫抖著。
黑衣道士站在一旁,一手負在身后,一手捏著劍指,緩緩得向下壓去。
“鬼后在哪里?看在你沒有害人的份上,我可以不殺你”
白衣女鬼像是整個人被向下壓得矮了一截,雙臂纏繞上了一圈一圈的黑氣,漆黑的眼睛顯得更加幽深,“我不知道,況且你不是她的對手。”
“你說不說?”黑衣道士顯然是不信,劍指又緩緩地向下壓了一截。
白衣女鬼招架得更加艱難,整個身影也有些暗淡,可是除了一聲冷笑外,她就再也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古天成本是藏在不遠處廢棄的矮墻后面,就在古天成沒有控制住自己,大口呼吸的時候,立馬就被道士給發(fā)現了。
“誰?”
古天成慢慢地從矮墻后面走出來,給了道士一個自以為很是友善的笑容,沒想到古天成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自己就被莫名奇妙地束縛住了手腳。
“呃...我只是路過,這個捆住我不太合適吧”
“哦?”黑無常道士是一點都不相信。
“其實我是來拜師的...”古天成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覺悟,“像我這么骨骼驚奇...”
隨即古天成就說不出話來了,應該是被道士又封住了嘴巴,道士繼續(xù)轉向白衣女鬼的方向,剛剛有些松懈的劍指又向下壓低了少許,就在道士想再拷問的時候,劍光突然由淡淡的白光變成了血紅的顏色,隨著一聲尖銳的長嘯傳來,那把木劍像是承受不住壓力,瞬間翻飛插到了古天成的腳下。一道紅色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場中。
“你要找我?”略帶尖銳又有些慵懶誘惑的聲音從那紅色身影傳來。
黑衣道士沒有搭話,臉色變得凝重,嘴里不知道在默念些什么。古天成打量了一下紅衣鬼后,血紅色的頭發(fā)配著紅色眼眸,妖異的臉龐和嘴唇像是充滿著讓人沉迷的幻覺,搭配著血紅色的長袍,遠遠看去便能感覺到血液燃燒和蒸發(fā)的味道。白衣女鬼在鬼后出現之后,便施禮一拜,隨即便在旁邊閉上了眼睛,周身纏繞著黑色的煙霧,像是在恢復。
隨即道士像是念完了咒語,開始說話了。
“你可記得十年前?”道士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身后的古天成只看到道士放在背后那雙手食指的顫抖,不停地捏拳又松開。
鬼后片刻地愣神就恢復過來,“哦?你是來尋仇的?”
“沒錯,....”沒等道士說完,鬼后只是一個跺腳,只聽到一聲低哼,黑衣道士嘴角就留下一道血痕,竟然堅持不住單膝跪了下去。
“不知道你師傅怎么教你的,竟然讓你來送死”鬼后的聲音里充滿了冷漠的味道,“那就成全你!”
鬼后手指飄出一道暗紅色彎月似的光芒向著道士飛去,就在快到道士面前的時候,古天成不知道什么時候松開了束縛,拿著木劍對著光芒砍了下去,隨即光芒消失,木劍碎成了木屑,古天成卻像是被什么撞擊了一樣被彈開,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鬼后微微皺眉,又是隨手兩道暗紅色的光芒分別射向古天成和道士,古天成看著那帶著死亡和壓迫的紅光,一時間有些失神,從來沒有距離死亡那么近,根本沒有時間去想更多的東西。就在古天成大腦一片空白之后,空氣突然變得寒冷起來,骨頭都像是都被凍結了,古天成一個哆嗦,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自己沒有受到什么損傷,也沒發(fā)覺自己的身上有什么疼痛,只是自己與鬼后之間多出了一個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