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這會兒聲音都在顫抖,更別提是主動上前攔住它了。
賀海成雖然膽子大,但一時間也被眼前這幕詭異景象嚇到,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來不及反應(yīng)。
布偶動作飛快的挪動腳步,眼看就要逃離,一只纖細(xì)如玉般的手卻拎著刀背將它提了起來。
布偶瞪著眼睛,扭曲的肢體開始奮力反擊,齜牙咧嘴的朝蘇清月手背咬去。
賀海成反應(yīng)過來,一巴掌將它打落!
然后動作飛快的拎起釵齒,對準(zhǔn)它的后背便來了個對穿!
布偶被釘在釵齒上,胡亂的揮舞著手中的尖刀。
賀海成一抬手,便將它扔到了火盆中。
布偶開始迅速燃燒,周身布滿火焰,身體自釵齒上剝落后,還在奮力掙扎著、搖搖晃晃的往外面爬。
“把油倒進(jìn)去!”蘇清月說。
賀海成拔掉木塞,嘩啦將油潑向火盆。
轟!火焰跳竄起來,足有一兩丈那么高!
熊熊的火焰,很快便布滿了整個炭盆,烈火舔著舌頭,不多時便將布偶吞噬地干干凈凈。
代容定在那里,感覺就像是被披頭潑了一盆水,冷汗刷刷的往外冒!
賀海成也覺得通體發(fā)寒,他年輕時當(dāng)學(xué)徒,跟著師傅東奔西走,跑了不少夜路,卻從未有過這般駭人的經(jīng)歷!
待火焰熄滅,盤中只剩下一些灰燼。
“這些東西,怎么辦?”賀海成頭皮發(fā)麻。
“放涼,然后埋到月季下面,來年這花兒,一定開得更艷?!碧K清月說。
賀海成將視線從火盆上收回,轉(zhuǎn)而看向她。
“蘇小姐,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風(fēng)水上做手腳,導(dǎo)致陶姐無法受孕,究竟是誰做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時間太久遠(yuǎn)了,想要找證據(jù)怕是很難,隱患除去就好。你現(xiàn)在的重心應(yīng)該放在調(diào)理陶姐的身體上,這件事最好到此為止。她的身體很虛弱,孕期應(yīng)該盡量避免大喜大悲?!鼻逶抡f。
“就這樣到此為止么?”賀海成不甘心的握緊拳頭。
“如此對方?jīng)]有動作的話,便只能到此為止,此事不易聲張,你在明敵在暗,而且對方還不是一般人,若是再想動什么手腳,你防備起來可就難了。”蘇清月說。
“好,我聽蘇小姐的?!边^了好久,他才啞著聲音道:“真不知道該怎么謝您!”
“說什么謝,兩位好心收留我們姐妹,我們做些回報,也是應(yīng)該的?!碧K清月說。
“你們幾個,在院子里燒了什么東西???”陶素香神色茫然的從屋子里走出來。
“沒什么,一些破物件而已?!辟R海成道。
說完,他拿著鐵鍬在月季花下挖了個坑,把木灰全都倒進(jìn)去,蓋好。
陶素香心里高興,也未察覺到地上方磚動過的痕跡,她緊緊握住蘇清月和代容的手。
“你們兩個,就是我們家的福星!我方才睡著后,做了夢,自己站在河里頭,懷里抱著一條好大的鯉魚!”
“這是吉兆,鯉魚上門,給您賀喜呢?!贝菪ξ?。
“海成,你待會兒出去,多買點(diǎn)肉,今晚大家好好吃一頓!”
“好!”
陶素香一年到頭都忙碌不停,如今乍聞喜訊,精神便陡然放松下來。
再加上蘇清月叮囑過得要好好休息,所以飯后不久便早早歇息。
賀海成卻是怎么也睡不著,坐著院子里發(fā)愣。
他們兩口子這些年勤勤懇懇與人為善,怎么也想不通,竟會招惹來這種麻煩!
雖說妻子似乎已經(jīng)有了,但是他心里就像塞了一塊磚似的,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噎的他渾身難受。
屋里頭兩個女孩子也沒睡,代容幫蘇清月?lián)u著扇子,滿心好奇道:“姐姐,這件事果真這么了結(jié)啦?”
蘇清月托腮沉思道:“應(yīng)該沒那么容易,我只是在想,對方接下來會做什么?!?p> 代容停下動作,“你說,咱們白天燒了那布偶,對方能知道么?”
蘇清月說:“制偶的人肯定知道,如果他還在世的話?!?p> 考慮到埋偶的時間,還有這作局的手法,對方應(yīng)該是個有些年紀(jì)的人。
“他如果知道這局被人破了,肯定會想辦法過來打探,但又不敢自己拋頭露面,所以會委托別人!”代容說。
“他會委托誰呢?”蘇清月問。
“這我就不知道啦,反正現(xiàn)在誰敢登門,誰的疑點(diǎn)就最大!”
“說的對,我知道了!阿容,跟我出來!”
蘇清月驀然起身,代容連忙跟上去。
賀海成坐在臺階上,聽到動靜連忙起身低頭往里走。
他是男人,晚上不方便與兩個女孩打照面。
“賀大哥,我有事找你!”蘇清月叫住他。
“什么事?”賀海成停下來問。
“麻煩現(xiàn)在去熬一鍋漿糊,越稠越好,當(dāng)心別糊了!”蘇清月說。
“哎!”
“阿容,你去找桶、盆和刷子,小心別吵到陶姐?!?p> “好的!”
兩個人分頭開始忙活,蘇清月則獨(dú)自站在院子里。
今天七月初九,天氣晴朗,一彎上弦月如鐮刀般懸掛在高空。
她眼眸掃了下四周,只見院子里一片潔白的光,而在遠(yuǎn)處屋墻拐角陰影中,則黑黢黢的不知道藏著什么東西。
她微微抬起下巴無聲而笑,神情有點(diǎn)意味深長,又透著抹高傲的輕蔑。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鬼,又扮的什么人!”
木桶和盆子很快找來了,代容拿著刷子站在她旁邊,有些激動,又有種莫名的期待。
這些天的生活,簡直太刺激了……比起跟養(yǎng)父在山林里的日子,也不知道精彩了多少倍!
嫉惡如仇的性格,以及她對蘇清月的信任,讓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參與接下來的事情。
漿糊熬后盛裝在木桶和盆子里,蘇清月指揮兩人,“你們分頭把四周的內(nèi)墻全刷一遍。”蘇清月說。
賀海成拎起桶就開始干活兒,他個頭高,負(fù)責(zé)處理上邊,阿容則刷下邊。
至于蘇清月,她照例是負(fù)責(zé)監(jiān)工的。
有什么地方刷的薄了或漏了,她會讓人重新刷一遍。
這活兒比起白天翻磚顯然要輕得多,大約半個小時,院子里就幾乎被刷了個遍。
見漿糊還余了些,蘇清月便道:“把靠墻的幾棵樹也給刷了!”
賀海成干脆拿來掃帚,蘸著漿糊把樹干涂了一遍。
他跟代容一樣,不問原因,只負(fù)責(zé)照做。
因?yàn)榇丝桃呀?jīng)本能的相信,蘇清月決不會讓他們做無意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