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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我,忘了你

讓你靠一靠

忘了我,忘了你 靈宸東 1753 2019-02-17 00:57:58

  何安南的突然出現(xiàn),讓我百感交集。很長時間過去了,又一次有了青春悸動的感覺??赡苌咸鞂ξ疫€是公平的,失去了一些東西,總會有新的填充進(jìn)來。

  夜色降臨,我們?nèi)ゾ皡^(qū)和成百上千的游客,大多都是成雙成對的相互依偎的小情侶們一起,在朦朧月光的夜空,放飛了幾十只孔明燈。一只一只交相輝映,像帶著某種使命,不緊不慢向著未知的方向飄遠(yuǎn)了。

  “心澄,我沒怎么追過女生,如果你能允許我給你看我的真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讓你滿意?!?p>  安南看著我的眼睛很認(rèn)真的說了這番話,眉頭微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向媽媽保證會好好讀書的自己。

  “安南,我不想再浪費(fèi)光陰去做無意義的事,如果談戀愛,抱歉無法奉陪?!蔽椅⑿Α?p>  他沉默了,緩緩低下了頭。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你儂我儂的情侶,他們摟著彼此的腰肢和肩膀耳鬢廝磨,笑得那么真誠,在愛情里肆無忌憚地享受著只有眼前人才可以給予的快樂和美妙。我喜歡這樣的感情,她會讓人變得勇敢和明朗,但我已經(jīng)無福消受了。

  “安南,你知道嗎,我甚至不想對婚姻里的感情抱有希望。我有一個朋友,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丈夫?!?p>  我有一個朋友,她抱著和他的孩子,絕望中親手殺死了丈夫。后來的她,依舊日日活在煎熬中。那么多絕望無助的時候,她告訴自己為了家人一定要堅(jiān)強(qiáng)的撐下去。可是生活從來沒有對她親切過。她走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放下人間這一遭她的所受所得,但她的確是那樣徹徹底底地走了。

  “我會證明的?!?p>  我詫異了一秒鐘,不知道該回應(yīng)一句什么。微微一笑,何安南跟著揚(yáng)起了嘴角。

  在這里又繼續(xù)待了兩天我就動身要回去了,畢竟心里的石頭是放下了。何安南一直跟著我,雖說是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但是我還是安慰自己能有人陪著也挺好的。

  “你還有兩天的假期,準(zhǔn)備回家看看嗎?”他問我。

  “家?早就沒有了。我想一個人安靜地待兩天?!焙蜆沆У囊磺姓f再見了。

  他沒有多問,我便匆匆說了再見就回去了。

  家。樸歆走了之后我想過回去看看那個女人的??纯椽?dú)自一人的她是不是還在悔恨中艱難度日。如果她也死了我應(yīng)該不會覺得惋惜吧,至少不會為她掉一滴眼淚。

  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她像個食人野獸一樣對著我們咆哮,惡語相加,像要一寸一寸扒下我們的皮膚,一刀一刀隔開爸爸的心。很多個月光迷離的夜晚,看著她兇狠的目光,一邊垂頭喪氣的爸爸。我都在想,為什么不死掉呢,她也好,爸爸也好,死掉是一種解脫,活下去太痛苦了。

  樸歆,我現(xiàn)在學(xué)會了一種非常逼真的假笑,即使在面對自己時,我也會在想起某些不堪的回憶時,給自己一個欣慰的假笑。

  再回公司的時候,我看見何安南的桌子搬到我旁邊了。本以為大家都知道他的用意,還自作多情地覺得這會給我造成困擾,想告訴他別這樣弄的人盡皆知時,發(fā)現(xiàn)其他同事依舊像往常一樣同我打招呼,接著繼續(xù)自己的工作,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尷尬場面。

  “我告訴小林最近畫圖一直采光不好,和他換了?!彼l(fā)了一條短信,看來不是一個會給人添麻煩的追求者。

  追求者?我有些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了,像是又感受到了青春時有追求者的優(yōu)越感和虛榮心的滿足。

  還算滿意,我便回了一句“嗯,我沒意見。”

  “下班我在車庫等你半小時,如果愿意賞光的話一起吃晚飯?!?p>  自然是不愿意,我暗暗笑著。沒再回他,高傲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子,頓時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及其做作,又恢復(fù)了正常投入工作了。

  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句話好像會議通知一樣,總是不定時地發(fā)送給我。索性設(shè)置消息不通知。

  我的生活在離開了之前的一切之后,步入了正軌。像自己預(yù)期的那樣,我勤于工作,熱愛加班,愛戴老板,逐漸升職加薪。終于在四年后的這一天,買下了夢寐以求的房子。

  和住進(jìn)新家的愉悅消息一起沖昏我頭腦的,還有一條,雨露的醫(yī)院發(fā)來的求救信號。

  我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雨露插進(jìn)大腿的東西不知道是從哪里找到的。剛從手術(shù)臺上下來的醫(yī)生告訴我,之前的傷都沒有好,她已經(jīng)是第二次嘗試逃離醫(yī)院了。

  一年前,雨露在一個學(xué)生的葬禮上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對她說,“老師,再也沒有每天幫您擦掉桌子上粉塵的人了,我太累了,沒有人理解我?!?p>  她的哥哥撬開了雨露房間的鎖,把她從浴缸的血泊中抱了起來…

  她在醫(yī)院醒來以后哽咽著告訴我“心澄,我一直在做噩夢,夢里的人都是同一個,看不清臉,卻對著我笑,笑聲絕望?!?p>  她被留在了醫(yī)院觀察,看精神科的大夫。

  這一次,我握著雨露冰涼的手,輕輕地對她說:“雨露,你相信我,好嗎?我會讓你好起來的?!?p>  我一定要讓你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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