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平靜的生活中,每個行人臉上漠然而又匆忙的掛著同一副面孔。唯有那些還未上學的孩童和已經退休的老人,在這個午后陽光中肆意的嬉笑著,無所畏懼的揮灑著時光。
這樣的生活,相對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以及遙遠的封建社會不知好了多少倍。這點從街邊少有的乞討者和流浪漢就可以看出來,當然我是說那些真正是在乞討和流浪的人。
阿奇揮手扇動者手里的廣告,試圖想在這夏日的中午給燥熱的自己帶來一陣涼意。
當發(fā)現自己的行為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效果時,阿奇果斷把薄薄的廣告紙揉成一團,扔進了路過的一個垃圾桶里。
大型超市打折信息對于他來說毫無意義,他的時間不會允許他像老人一般準時守候在那里,等待著極其優(yōu)惠的物品。
這也算是老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的的另一種解釋吧?想到這,阿奇不由得燦笑一聲,為自己的機智的大腦感到高興。
可隨即又苦笑的搖搖頭,因為阿奇知道,就算自己明白這些個千千萬萬的東西,于他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最后還不是只能這樣,在這現有的條件里活著。連思考這些東西的時間,也只能是上下班路上的細碎片段。
馬上就要到公交站臺的時候,天空中那輪驕傲的烈日被一片白云遮擋,被炙烤了一個中午的大地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涼風毫無征兆的吹過阿奇的周身,白云的陰影也向著他迅速籠罩過來。
當風吹過阿奇的瞬間,他下意識的抬起頭,沒有意料之中的刺眼陽光,只有那團厚實的有些過分的云彩,遮擋著阿奇的視線。
在樹木稀少的街道上,此時難得的有了絲陰涼歉意。
公交車還沒來,阿奇無所事事的四處張望著。對面公園一個背著破爛雙肩包的男人進入到阿迪的視野,男人臟兮兮的,是那種常年沒洗澡又成天在地上過夜的人才能擁有的那種深入肌膚的骯臟。
這個城市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唏噓的人了?好像有很久了,仿佛眼前這人只是停留在阿奇童年記憶里的幻影。
流浪漢倘若無人的側躺在公園涼亭的長凳上,旁邊是塞滿煙蒂的垃圾桶。
小道上是飯后散步鍛煉的大媽,大媽略有些嫌棄的小心避開。這樣的人實在是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繁花的城市里。
阿奇好奇的目光不斷的打量著這個男人。
他就是這樣,幼兒時就對什么都好奇,什么東西都想要去動一動,要不然老阿頭也不會在給他取名時用了堯齊。
手機在口袋里微微震動,拿出來低頭一看,是公司經理的短信:阿奇啊,你去幫我路上買份快餐帶過來,飯錢墊一下,算你全勤了。
阿奇看完無所謂把手機的揣回兜里,眼神里淡淡的無奈透露出這樣的事,阿堯做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想著反正到快餐店有很長的一段路,阿奇抬起頭看了看頭頂一時半會不會散去的云,離開了站臺的遮擋抬腿向公路對面走去。
輕松穿過沒有斑馬的車流走到流浪漢所在的的涼亭,一屁股坐在流浪漢對面的長凳上,打著哈欠掏出紅塔山抽了一根叼在嘴里,也不急著點。
慢慢的解開領帶和襯衫的領口,阿奇整個人有些懶散的趴在了面前的有油亮的石桌上。
趴了有十多分鐘,阿奇直起身掏出了兜里的火。懶懶的吸了口,眼神里最后那點裝出來的活力徹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難掩的疲憊。
流浪漢皺著眉從板凳上坐起,厭惡的盯著阿迪手里的香煙。
看見這樣的表情,阿奇不免覺得有些可笑,走到面前前把煙灰彈進了他身旁的垃圾桶里。
彈完煙灰回過頭,再次看向流浪漢。流浪漢察覺到阿奇的眼神,就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只是盯著涼亭外的天空。
天空的云不知道什么時候多起來,完全遮住了烈日,空氣變得濕潤,隱約間好像可以聽到云層深處躁動不安的電流在嘶吼。
反應過來后,阿奇暗罵一句,無暇顧及流浪漢,迅速在垃圾桶上熄滅手里的東西,往公交站大步跑去。
原本有些悠閑的午后,被這夏季多變的天氣完美的破壞掉了。
阿奇有些遺憾又有些煩躁的跑到路邊,可此時川流不息的車流并不想這樣簡單的就放他過去。即使眼看著公交車已經駛來,可試了好幾次也沒能鼓起勇氣直接悶頭穿過比剛才過來時多一倍的車流。
阿奇只好氣急敗壞的蹲在地上,等著這段惹人厭惡的車流結束。
終于,在公交車門即將關閉的一剎那,阿奇險險的到了跟前跳了上去。在車里異樣的眼光里找到了可以站穩(wěn)的地方。除了眼神沒有人有過多的表示,或許是懶得理會一個氣喘吁吁的小年輕。
很快,阿迪所帶來的突兀徹底在沉悶的車廂里淡去。
司機從后視鏡看到乘客已經找到了位置,松開了腳底的剎車,公交車在略微的抖動下平穩(wěn)的駛出車站。
喘勻呼吸的阿奇,他透過一堆腦袋后的車窗,看到原來站牌處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正是剛才涼亭處的流浪漢,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也跑了過來。
此時的乞丐大口喘著氣,卻表情平靜的看著阿奇所在的公交。
然后還伸出滿是黑泥的食指,緩慢而有力的點向自己的胸口,一下又一下,那正是心臟所在的位置。
公交車并不算慢,不一會阿奇就再也不能透過來回晃動的人群看見那個流浪漢了。
遇見這樣荒誕的一幕,阿奇心里有些不舒服,這種感覺像級了剛做醒噩夢時的驚慌。
原本已經平復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周圍少數幾個人注意到了阿飄的異樣,卻都沒有多想,全當是羸弱上班族的身體缺乏運動。
于是在阿奇徹底心臟絞痛的倒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想到,自己坐個車會死。
一個普通的年輕人的死去,自然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報道,死個人對于這座人口密集的城市實在太過正常。
阿奇胸口烏青的赤身躺在昏暗的鐵柜子里,那是趁他還熱乎時被大夫做心肺復蘇搞出來的。
公安局長孔魚站在醫(yī)院的大廳,里接過大夫的死亡報告匆匆瞟了眼。
阿奇,男,二十七歲。多個臟器衰弱,引起心臟驟停后導致突發(fā)性死亡。
這就足夠了,意外死亡,沒有超過他自己的意外事件。應該是與之前的案件并無關系。
但奇怪在于小伙子在為什么會多個臟器衰弱,就等新來的那幾個小子寫好報告再看吧,畢竟人體那么復雜。
對了,還有聯系家人……也讓新來的做吧,剛好看看他們的工作能力,也好最后寫考核。
很多東西就是這樣,本就合理的存在著某個角落里,一旦被拿出立馬變得意味不明起來。
就像此時的阿迪,在安全通道微弱的應急光亮下正被人悄悄的從冰柜里抬出來,不急不躁的胡亂塞到腳邊碩大的布袋子。拉好拉鏈,黢黑的人影蹲在地上。
大手抓住袋子的兩個背帶套子肩膀上,站起身耐人尋味的拍了拍旁邊關好的冰柜門。
外面的走廊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亮燈,只有盡頭的應急燈驕傲的亮著。那背著個大口袋像打工者的人影匆匆穿過,等到門口時偏頭看了眼睡得正熟門衛(wèi),放下心來,慢步走出。
這人就是白天和阿奇有過一面之緣的乞丐。
天空漸漸下起細雨,天氣預報預測很準,這場雨不出意外要下兩三個小時。
乞丐跟尸體待在城中村的某桑顆樹下,只見他用硬邦邦的袖口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然后面無表情的點燃面前的尸體。
隨著火焰漸漸點燃尸體上的各色垃圾,有空水瓶,有吃過的泡面盒,還有些泡沫和塑料布,夾雜著些個七零八碎的家具?;鹧娲罅似饋?。
火是人類文明的開端,是人類首次接觸這種殺傷性與實用性的事物。傳說外國的是火神看大地上的人們快被凍死了,于是偷偷送給人類的,然后被神主發(fā)現處罰。
至于我國的傳說是燧人氏鉆木取火,森林中居住的燧人氏,經常捕食野獸,當擊打野獸的石塊與山石相碰時往往產生火花。
燧人氏從這里受到啟發(fā),就以石擊石,用產生的火花引燃火絨,生出火來。
相對于其他同類來說,我們對于火有著更加深刻的情感,正所謂天雷勾地火也是咱們最先流傳出來的自然現象。
轟隆?。?p> 一到閃電劃過夜空,劈開雨幕后狠狠的劈在了阿奇所在的桑樹。
天雷的高溫瞬間點著了哪顆不是很大的桑樹,桑樹下的一人一尸瞬間也沒了蹤影……
“尸體又消失了?!”公安局長孔魚捏著眉心有些煩躁起來。
“局長……我今早去……去調查寫報告,他就已經不在了。調取監(jiān)控發(fā)現是昨天晚上丟失的,一個乞丐一樣的人給用麻袋背出去的?!?p> “好了,知道了。你現在把監(jiān)控發(fā)給我,然后替我去請刑偵的科長過來?!?p> “好的……孔局……”
冤大頭新人慢慢的退了出去,走時不忘貼心的門帶上。
“踏馬馬的!”
孔魚桌上的茶杯脫手而出,狠狠的砸在檔案柜上粉身碎骨。
老狽
鋪墊的差不多了,下一章之后才剛剛開始,喜歡的朋友點點推薦票,愛你們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