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從山頂不斷噴涌而出,周圍到處都是巖漿形成的河流,炙熱的溫度讓吸進肺的空氣,都帶著高溫刺痛。
原本在火山口的巖石,在火山的巨力下被掀飛,幾公里內(nèi)都是不斷下落的巖石和泥土。
這樣的景象下,不說火山附近,就連火山所在的整個國家的人,都在想方設法的逃離。
到頭來就只有老頭一行人,和他們的阻礙者沒有離開,甚至都不得不留在火山上。
事情走到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李堯,他能否成功蘇醒,就是這場廝殺的根源……
此時,廝殺暫時停歇了下來。從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快一個小時了。詩仙的體力和異術都已經(jīng)耗盡,下一波攻擊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到來,他真的快撐不住了。
強忍著身體撕心裂肺的疼痛,詩仙十分虛弱的站著,做為武器的長劍,也只剩下半截拖在地上。
他身上的衣物早就破爛不堪,被皮膚滲出的鮮血勉強黏在身上,在他站立的身后,神醫(yī)已經(jīng)奄奄一息,半截身體倒在地上沒有動靜。
意識恍惚間,詩仙想起來自己的一首詩,那首他年輕時寫下的,那時的自己可真是……
詩仙苦笑一聲,緩緩的張開了口,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念出,那記載了幾百年的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
聲音嘶啞難聽,血沫從他的嘴角擠出。如果這首詩結束后對方還沒攻過來,他最后一口精氣神也就卸了,過了這最后二十幾個呼吸,勝負就會現(xiàn)!
他念著詩句艱難回頭,看向不遠處的老頭。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老頭都處于分身乏術是狀態(tài)。用盡全力如同一輪太陽般,渾身散發(fā)著血紅的火焰,懸飛在火山口上方。
老頭腳下是漂浮在巖漿上面的李堯,在他壓制著火山噴發(fā)力度的同時,他還要操控李堯身下的巖漿。
為得是避免李堯被翻滾的巖漿吞沒,放棄這種細致的操控,馬上會讓沒有意識的李堯,在巖漿里面窒息而死。
老頭眼睛通紅的看向山腳下,與詩仙強弩之末的目光觸及。他清楚的明白那里的人馬上就要頂不住了,至于戰(zhàn)力最弱的土地,他早就被人轟擊到了不知哪里,沒了蹤跡。
想著這還只是剛剛開始,本就不多的人員,馬上就要只剩自己時,老頭心里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憤怒如同四周噴發(fā)的巖漿,在他的胸腔里燃燒燃燒。
大腦充血的老頭再也忍不住,他直接張嘴大罵道:
“爛乞丐,老子我——
彼——之——老——母!”
回應他的是山腳下突然閃現(xiàn)出來的兩道黑色身影,正是死去的阿奇和哪個盜走他尸體的乞丐。
準瞬間,詩仙橫劍被兩人撞上,雙方的喘息時間結束,戰(zhàn)斗已經(jīng)繼續(xù)。
……
早在這里兩個小時之前,老頭一行人還在海底漆黑的污泥里,馬不停蹄的穿行,距離最后的目的地富士山,還剩下一半的路程。
富士山積雪環(huán)繞,還像一萬年來那樣,安靜的矗立在那里。雖然一直以來都在不斷小范圍的噴發(fā),但是毀滅性噴發(fā)還遙遙無期。
他們完全沒有料想到,那個乞丐會突然出現(xiàn),讓本該順利的喚醒如此艱難,艱難到讓所有人豁出命去完成。
包括他們?nèi)嗽趦?nèi),昆侖山異變的所有知情人士,都在緊鑼密鼓行動的時候,一通來自聯(lián)合國秘書長的電話,打進了正在開會的會議中心。
終究還是紙包不住火,不難想象聯(lián)合國組織,在幾十個小時之后,到底還是通過國際衛(wèi)星,知道了昆侖山所發(fā)生的事情。
電話接通后聊了沒幾句,站在會場邊緣的會場工作人員,就在中山裝男人的示意下,接通了揚聲器。
這樣方便讓整個會議場的人,都可以聽到聯(lián)合國秘書長,接下來的聲音。
通常這種公開接聽是不被允許的,但不知道男人和秘書長聊了些什么,做出來這樣的決定。
但令會議現(xiàn)場所有人震驚的不是這個,震驚的是這通電話所帶來的另一個消息:
“在座的各位,您好。我是聯(lián)合國秘書長——喬希·沃爾夫。
現(xiàn)如今,聯(lián)合國已經(jīng)了解了昆侖山的災變情況,其實不只是在你們國家,全球各地相繼都在發(fā)生類似情況。
根據(jù)目前國際空間站所傳回的影像,在印度、羅馬等地的圣地已經(jīng)出現(xiàn)異常,這些地方同樣發(fā)生了不同程度的災變,不明生物體和人類造成了極大的恐慌。
而且像梵蒂岡、挪威這類國家的自然災難于昨晚開始肆掠,大有同樣異?;内厔荨?p> 關于這點判斷,這已經(jīng)不是你們一個國家的事情了,這是一個關乎全球所有人類的末日災難。
因此聯(lián)合國防御理事會決定,應該立馬召開全球國家的視頻會議。
視頻會議將在十分鐘后進行,還請貴國的各位,做為常任國和事態(tài)發(fā)源國,能夠及時參加……”
站在那講了一半后,再次被打斷的任遠芳呆住了。不只是她,整個會場都鴉雀無聲,只剩下電話掛斷后的忙音。
張榆柯用力的撮著臉,整個五官都被他的右手擠壓變形。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次的事件居然會直接上升到全球性災難的地步。
一切的一切,都與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計劃需要從新制定,人員需要重新安排,這是一個巨大的工作量,不過好在有了更多的人加入,可能壓力分攤后會好一些。
張榆柯停下右手的動作,此時他需要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以應對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突發(fā)情況。
會議廳沉默著,任遠芳安靜的坐了下去,沒有人理會到她。每個人都在梳理著,腦海里面的信息炸彈。
災變來的是這么突然,又是這么的迅疾擴展,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時間。
任遠芳想到了《南希的早晨》中有句話:“好好珍惜身邊人,因為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會先到來?!?p> 會場中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就過去了十分鐘的準備時間,期間有人喝水,陶瓷杯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
在投影儀強光的照射下,聯(lián)合國秘書長喬希·沃爾夫,那張略顯疲憊的面孔出現(xiàn)在白色投影布上,他的身后是聯(lián)合國那面象征著和平團結的旗幟。
“女士們先生們,我很遺憾在這樣的情形下與大家見面。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這是全世界簽署永久和平協(xié)議的現(xiàn)場。而不是,為即將到來的全球戰(zhàn)爭……”
全球視頻會議,在各國家緊張而又沉重的舉行著。每個會議廳都擠滿了人,開始大家還只是處于震驚,與不知所措。但是隨著相關生物和類人類的相關數(shù)據(jù)被提出。
很多地方原本安靜的會議廳,在喬?!の譅柗蛑v話完畢后,爆發(fā)出了爭吵。在幾分鐘之后,一個國家率先,開通了視屏麥。
“這些很多都是軍隊根本無法戰(zhàn)勝的怪物!再不動用核彈的前提下,我們認為根本沒有獲勝可能!我們不認為這是一場可以靠人力解決的戰(zhàn)爭……”
這是山姆大叔的會場,全場中呼聲最高的就是這一句。
“喬希·沃爾夫,你作為聯(lián)合國秘書。為什么沒有從一開始就了解和制定相關作戰(zhàn)方法!這樣的事態(tài),你應該早就發(fā)現(xiàn)了才對!你怎么可以這樣……”
這是英國的會場,上面他們爭吵之后的結果。
“我們同意啟用包括核彈在內(nèi)的,所有大范圍殺傷性武器。并且建議對所有異常區(qū)域進行覆蓋性大擊……”
太陽旗在這個講話的人背后掛著,不出意外的,他們保持與山姆大叔同樣的看法。
類似的視頻通話發(fā)言,在一個接一個的連線和接通。直到接通了樊樹海他們所在的會場。
在大家討論之后,給出了下面一致的看法。
“無論怎樣,我們應當共同保持理智。在這個事態(tài)嚴峻的時刻,我們更應該做出符合人類共同體利益的決定。
因此我方提議,由已經(jīng)出現(xiàn)災變的國家,自行組織和建立,相關事態(tài)調查的特別行動部門。
在還沒有徹底調查清楚,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任何的大規(guī)模武力行動都應該被禁止,防止事態(tài)進一步的惡化?!?p> 聯(lián)合國秘書長喬?!の譅柗蚵牶簏c了點頭,說道。
“我同意中方的觀點,這與聯(lián)合國會議的觀點不謀而合?,F(xiàn)在很多生物還只是聚集在災變地,并沒有對人類社會造成傷害。
因此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也是最首要的任務,就是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喬?!の譅柗蛎貢L,在你們剛剛通話的同時,我們這些中東和東南亞的國家與非洲等地會議進行了聯(lián)通。
我們一致認為,在這個特殊時期,發(fā)達國家應當給予我們經(jīng)濟、醫(yī)療和武力上的援助,必要時還請共享一部分科研成果,以減少平民百姓和自然環(huán)境的損傷?!?p> 面對于這個被推出來的,小國家領導人的發(fā)言,以前會場在視頻中爆發(fā)出了刺耳的嘲笑。
“卡羅琳·塞里科女士,對于你們這些災變都沒有發(fā)生的國家。我認為沒有什么援助的必要,畢竟那些生物們不會去你們那里度假?!?p> “哈哈哈哈”
“確實是,哈哈哈。”
“哈哈哈,這也太幽默了吧?”
“安靜!安靜!”
聯(lián)合國秘書長喬?!の譅柗驖M臉怒氣,他急促的拍打了幾下桌面,這些毫無意義的發(fā)言,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還出現(xiàn)。
嘲笑聲小了下去,喬?!の譅柗蛏詈粑罄^續(xù)說道。
“必要時聯(lián)合國會出面給予幫助,但暫時我們應該將資源全不全集中在是發(fā)國。所以,卡羅琳·塞里科女士,很抱歉不能現(xiàn)在就給予你們幫助?!?p> 稍頓了一下,見卡羅琳沒有說話,喬?!の譅柗蜷_始準備結束會議。
“那么,先生們女士們,這次會議就暫時結束。在最后我做為聯(lián)合國秘書,想要提醒各位一下:一切相關發(fā)現(xiàn)研究,還請第一時間上報聯(lián)合國,藏著掖著只會造成局勢的惡化。
好了大家,散會吧,盡快著手準備調查事宜吧?!?p> 通話視頻關閉了,張榆柯下意識從懷里掏出香煙就要點上,但又馬上收了回去,這里不允許吸煙。
“同志們,經(jīng)過剛才和之前的回議。大致情況相信大家已經(jīng)了解了,接下來請張榆柯同志給我們做詳細匯報?!?p> 稀拉拉的掌聲中,張榆柯站了起來。他清了清清嗓子,環(huán)顧四周。會場里大多數(shù)人精神都還處于恍惚狀態(tài),他決定稍等一下。
張榆柯走到工作人員跟前,又一次從懷里掏出那盒香煙,香煙盒里幾根香煙和一個U盤站在里面,遞給這個有些年輕的女孩。
女孩沒有接,看表情還處在茫然緊張的狀態(tài),這會完全是個木頭。見此,張榆柯無奈的一笑,干脆自己走到電腦旁,把U盤插了進去。
簡單調試后,一大組幻燈片出現(xiàn)在投影布上,張榆柯先是點開了第一張,那是一課看似很正常的柳樹,只不過樹葉的陰影里掛著個什么東西。
“你們見過所謂的鬼嗎……”
聽到這話的人,紛紛轉頭看下張榆柯,他的目的達到了。
果然對于一直相信唯物主義的這幫人來說,相對于神話故事,還是民俗鬼怪,更容易讓他們接受。
“這是三十年前,上一任山海部長解決一起非人為案件。具體是……”
就在張榆柯幼兒園老師那般,帶著一幫特殊的孩子認識世界的時候。
原本叫做南城的城市,正在發(fā)生另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前死于高空墜落的王憑與溺水而死的小孩,兩個人同時出現(xiàn)在這里,一座已經(jīng)填埋廢棄的礦場上方。
這座煤礦正是樊海樹之前提到的,早年發(fā)生過地下河噴涌的那座。
礦道的入口早就被大水回涌時沖塌,這么多年過去了,碎石和泥土混雜著鋼鐵等雜物,自熱而然的沉積成了堅如地堡的狀態(tài)。
這樣的礦井入口,已經(jīng)不是一般挖掘輕松打通的了。但是站在入口處的王憑,他只是木那的蹲下身子,與小孩對視一眼后點了點頭。
隨即王憑他就開始用雙手挖了起來,地堡般堅固的入口,在他的兩只手底下就豆腐一樣。
不一會,王憑整個人都可以鉆進去了。每挖一塊,上一塊就立馬被王憑的怪力扔了出來。
身后的小孩避開頭頂被扔出的雜物,趴低身子后,輕松的爬了進去。兩人就這樣在洞里挖掘了五十多米,那些挖出的雜物才慢慢的從筆直的飛洞口,變成了打在洞口后落下??上攵?,王憑的力氣有多大。
洞口在碎石的累積下逐漸被封上,對于王憑與何欣兩人來說,這并不算是什么問題,原本他們就打算封住洞口,以免被人打擾。
現(xiàn)在的他們擁有著遠超任何動物的感官能力,靠著對地球磁場和重力的豎直方向的確認,就足以順利的朝著正確方向挖掘。
可惜現(xiàn)在被挖出的泥土都是在向洞內(nèi)堆積,不然這些逐漸變得像池塘淤泥的泥土,在外面大量堆積的話,說不定會引起附近工廠工人的注意,也不至于最后死那么多人。
隨著如同萬馬齊奔的轟鳴,發(fā)生在很多年以前的那次水災再次上演,不同的是這次的噴發(fā),比之前那一次還要恐怖。
比黃河中下游還要渾濁的流水,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水壓在一瞬間,直接沖開了將近五十多米的底下通道。
強大的水流侵蝕著通道的內(nèi)壁,通道先是坍塌,然后又再次被水流沖開。再次被沖開的通道,直徑比較之前大了數(shù)倍。
擴張后的通道,并沒有使水壓減小。相反的,水流像是故意的一樣,流速和壓力再次增大。又是一次坍塌,接著又被水沖開。等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五個足球場那么大的廢礦區(qū)已經(jīng)變成一片汪洋,且還在飛速擴張。
兩百米的地下,何欣被王憑緊緊抱在懷里,在這個沒有一點光亮的世界,兩人的身體似乎都在發(fā)出微弱的光芒。
張榆柯部長如果在這里,他就會發(fā)現(xiàn)。這種微弱的光芒,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異常事件里,它們的制造的引發(fā)者身上都有這種奇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