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太子求賢

　　進(jìn)入天一閣后，閣中并無他人，想來往常此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jìn)來。書架上一些書籍也沾上了灰塵，拾起一本抖了抖揚(yáng)起陣陣灰塵。太子也是極為尷尬，畢竟此地外表富麗堂皇，里面卻是這般。

　　“明天我便安排人員過來清潔?！?p>　　“無妨，此地絕密，自然不容他人染指?！闭f罷，吳謙拿起一本描繪大陸各國風(fēng)情書籍看了起來。

　　陳雪見太子未曾發(fā)言也不好直接拿起查看。太子意識到，說“無妨看就是了。”陳雪才從書架上找有興趣的書籍。

　　太子見二人看起書來便沒了時日，心中也是煎熬，因為今天他還有其他的目的。

　　“太子有話直說就是?！眳侵t突然說了句。

　　太子一下失了神，想不到吳謙會突然這么說。但是他也馬上反應(yīng)過來，對著吳謙還有陳雪施了大禮。陳雪那受過如此待遇，“太子莫要折煞小人。”

　　“兩位賢弟，天資聰穎，將來必是人中龍鳳，也必然成為朝中良臣。我今日這一拜不為他人，只為我數(shù)百年江山。還望日后多多相助。”

　　“陳某定與太子共存亡，太子盛臣生，太子辱臣亡?！标愌┧闶钦秸J(rèn)主太子。

　　“我賢弟覺得如何?！碧舆€是極為關(guān)注吳謙想法。

　　“帶太子前往吳家別院就已然告知太子我的選擇了，不是嗎？”吳謙作揖言道。

　　“可是如今龐家勢大，我這個太子又該如何生存，還望賢弟指點?！?p>　　“太子生與皇家，這至尊之位的路上必然是艱難險阻。不過好在圣上只育四子，這奪嫡之爭已然安穩(wěn)許多。而且太子之位你已坐鎮(zhèn)多年，也無限多擾?！眳侵t說道。

　　“可是將來，這誰能知曉。如今我雖然身為太子全占父皇恩寵?？钟幸蝗崭富什辉?，我的地位又如何安穩(wěn)。龐家權(quán)傾朝野，眾文武百官唯太師馬首是瞻。若到時候以無德無才廢黜我也不是不可，屆時扶持一個傀儡不是易如反掌?！碧有闹屑鼻?。

　　“太子憂慮過了，龐太師雖權(quán)傾朝野但其并不想介入皇權(quán)之爭?！?p>　　“但是如今他有這個能力。”

　　“太子，你覺得自古以來忠臣好還是能臣好?！眳侵t突然問道。

　　“這有何區(qū)別嗎？”太子不禁問了問。

　　“忠臣，剛正不阿，一切依靠法度而行，辦事上受法度限制，能力有限，效率有限。能臣，能力強(qiáng)大，治國有方，圣上交下的事情都可辦理坦坦蕩蕩，但為達(dá)目的可不擇手段?！?p>　　“當(dāng)然是多一些忠臣，這樣國家才會一切依照法度執(zhí)行。”太子毫不猶豫回復(fù)了。

　　“不完全對，如果全國都是忠臣，那么所有的事執(zhí)行起來都會極其緩慢。譬如，西北出現(xiàn)饑荒，如果依照忠臣執(zhí)行，所有的事處理妥當(dāng)經(jīng)過層層審批。最終送達(dá)災(zāi)民手中時，恐怕早已餓殍遍野，易子而食。而能臣只需要將事情交于他，他安排好人手，就可以以最快速度震災(zāi)。雖然使用之人中間有克扣，其中甚至?xí)貌簧僬馂?zāi)錢糧，甚至糧食中摻雜一些其他物質(zhì)。但是災(zāi)民都活了下來。這就是差距。”

　　“……”殿下陷入深思。

　　“殿下，這龐太師就是能臣。能力巨大，權(quán)利巨大，甚至在您看來他儼然威脅皇權(quán)。至少他輔國以來，絕大多數(shù)區(qū)域臣民生活還是改善，少數(shù)區(qū)域因為他們而疾苦。這興許就是他的取舍。殿下可明白我的意思?！?p>　　“明白，賢弟要我親近龐太師嗎？可是賢弟自己不是在別院之中?！碧颖容^困惑。

　　“太子多慮了，我也說了能臣有能臣好處，自然也有他的壞處。我只不過是要在他們頭頂懸一柄利刃，不然他們會肆無忌憚，沒了章法。這就是成立暗文暗武的初衷。咱們不僅僅要緩慢將暗文慢慢穿插進(jìn)朝堂，更需要讓世人明白有一只暗地里的隊伍會收拾貪贓枉法之徒?！眳侵t娓娓道來。

　　“可還有其他教誨?！碧哟藭r已經(jīng)聽出其中三昧。

　　“太子在休沐之期，前往太師府拜謁。記住要做的讓更少人知道，但是實際上讓更多的人知道。以殿下智慧，這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外拜太師為師，內(nèi)親龐貴妃。龐貴妃入宮多年，沒有子嗣，想來將來也不會再有子嗣。而殿下母妃多年前就亡故。殿下可認(rèn)龐妃為親，也不回亂章法?！?p>　　“這可行嗎？”太子心中有點忐忑。

　　“太師府那邊第一次定然不行，多幾次就沒問題了。至于龐妃這邊，水到渠成。畢竟龐妃也需要為自己將來考慮?！眳侵t說的時候不忘記看書中內(nèi)容，不知不覺已看完一本，以他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已然全部記下。

　　“可是我這邊親近你，又親近龐太師，龐太師是否會反感?！?p>　　“殿下多慮了。龐太師今年應(yīng)當(dāng)馬上年過花甲，他沒有那么多時間更沒那么多經(jīng)歷去斗爭了。他也需要為龐家找一條后路，他需要一個親近的皇子。不然將來他一定撒手人寰，龐家傾覆不過朝夕。他心中明白的很。”

　　“他家小兒不是去往仙山修行?！碧佑謫柕溃€以為吳謙忽略了。

　　“太子大可放心，仙山瓊閣，逍遙世外，他們根本不屑凡塵俗世，又怎么會輕易干預(yù)，畢竟這是沾因果的。所以龐太師定然再等，等一個親近的皇子?！眳侵t也是說的太子有點迷糊。

　　“所以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p>　　“不錯，但是殿下要保持自己初心，將來更要鎮(zhèn)得住，否則情況不會比如今好到哪去。為君者需要把持其中平衡，權(quán)衡利弊才能坐的穩(wěn)鎮(zhèn)得住。龐太師就是你最需要的階梯，而我們就是背后的利劍。如果殿下真的有一天要鏟除龐府，也要是自己大權(quán)在握之時?？墒昴Γ豢蓙y出招?！?p>　　“吳兄此言亙古未有，若是傳與他人更是荒唐至極，但是細(xì)細(xì)思來卻又是這般。吳兄心若洞玄看得透徹，我輩不及。只是現(xiàn)如今太子想要的是擒下猛虎，而吳兄卻要太子以身飼虎，太過兇險?！标愌┠樕媳砬槲逦峨s陳，忽明忽暗。

　　“此路本就兇險萬分，想擒下猛虎又只能不以身飼虎。大丈夫能屈能伸，沒點絕頂如何可行?！眳侵t想了想還是補(bǔ)充了一句。

　　太子陷入沉思，腦子里旋轉(zhuǎn)不停，歸劃著可能的未來。可是思來想去，好似也沒有其他路可走。突然太子想到，“求賢令”便脫口而出。

　　“太子萬萬不可”吳謙急忙打住太子想法?！扒筚t令一出，太子必將與太師府勢同水火。天下人誰人不知太子求賢何意，太師府又咋能不知。屆時太師府定然立馬插手其中，太子局勢相比今日只會更差，不會更好。畢竟在天下人眼中，東宮只是占了大義，而太師府占了所有的便捷。屆時只要太師府稍微放一點點風(fēng)聲，天下英才恐怕都?xì)w太師府了。而且，太師既然知曉必然會在宮中培養(yǎng)其他皇子。只待陛下歸天便可扶持其他皇子上位，他安心做輔政之臣以保他龐家太平。所以求賢令現(xiàn)如今萬萬不可頒布，此令只可由太師府發(fā)出，而絕不是東宮。太子殿下?！眳侵t分析頭頭是道，太子也不是等閑之輩。只一兩句也就明白其中厲害，后背不經(jīng)意間已是濕透了衣裳。

　　“現(xiàn)如今太師并無反意，籠絡(luò)朝臣不過是想保他龐家太平，尤其是他歸去之后。太子投身，丹書鐵券，免死金牌可以不吝賞賜。龐太師必然傾力相助，記住太師在就不可動太師府，太師亡，太師后人沒有幾個能人，諾大網(wǎng)絡(luò)自然不攻自破。靜心等待即可，不可操之過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