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天下學(xué)子首次會面
翌日，吳謙醒來得比以往要晚一些。做了一夜怪夢，夢中他遨游太虛，漂浮在天地之間。一覺醒來，全身倍感酸痛。
“公子，你這休息一夜咋還這般，就覺得你經(jīng)歷多少拼殺一樣?！眳请p在邊上打趣道。其實，他們都不知道，這還真的是學(xué)習(xí)了一夜。吳謙運轉(zhuǎn)功力，幾個周天之后全身清爽。準備翻身下床，看著放置在邊上書籍，頭腦之中凸顯出古樸書籍之中第一章的內(nèi)容?？墒窃倮^續(xù)想，后續(xù)內(nèi)容又記不住了。搖了搖頭，今日還有重要事便不再思考。
來到太子房間，房間里傳來清婉聲音“太子殿下，這學(xué)宮之中人人均無尊卑之別，我早晨起來想親手給太子燉些粥，可那些老師傅居然以不可耽誤大家食早餐的理由將我驅(qū)趕出來。嘴里還喃喃說……”語氣停頓了一下，又說“目無尊卑，粗鄙之語，我都說不出口。”
太子聲音冷冷說“說，說了什么？”
吳謙立住朝前走的步伐，豎起耳朵聽著。
清婉糯糯聲音說“什么太子不太子，在我們學(xué)宮，是虎也得趴著，是龍也別傲氣。說什么這地方皇親貴族就是……就是……就是……”支支吾吾還是說不出來。
“就是什么？”太子有點不耐煩。
清婉聲音壓得極低，半晌嘴里才蹦出一個“屁”字。
聽聞此字，房間里傳出拍桌子，摔茶杯聲音，但是太子沒有張嘴說什么。吳謙輕輕嘆了一口氣，大步朝小院子走去。輕叩房門，張嘴說“太子殿下，吳謙求教?！狈块g里傳來歡快聲音“賢弟，到了，稍等片刻，愚兄這就來開門?！?p> 太子親自到了面前開門。
“怎饒?zhí)佑H自來給臣開門?！眳侵t見是孫賢開的院門，躬身行禮。
“走?！毖粤T拉著吳謙朝房間里走去。灑落一地的東西清婉快速清理，進入房門后沒留下多少痕跡。
“賢弟，今日就要與天下學(xué)子共論大事，賢弟有何想法?！睂O賢抓著吳謙手激動說道。
吳謙說“一切皆未知，只能臨場發(fā)揮，見招拆招?！眱扇碎e聊一會，便見學(xué)宮之中的小斯來請二人前往學(xué)宮之中的論堂。學(xué)宮成立論堂就是要學(xué)子們各抒己見，辯道論道。
論堂之中站滿了人，一個個摩拳擦掌，交頭接耳。就好似這是他們成名在望。
只見一人站起說道“初聞孫太子乃詩中豪杰，豈不知詩才小道，為此小技耗費諸多心神，無力治國安邦，豈不是不務(wù)正業(yè)也?！?p> 孫賢臉色微變，但也是辯中好手，臉色恢復(fù)后看向此人說道“不知兄臺學(xué)以何道。”
那人鼻孔朝天，嗤之以鼻“本人寄情山野，看看山川河流，看看花鳥魚蟲，道在逍遙?！?p> 孫賢微微一笑“山中只有一種樹，一種花，一種草；河里只有一種魚；空中飛翔只有一種鳥。兄臺可得其樂，可樂得逍遙。何況詩才非小道，可寄情，可抒心中義氣，可道盡山川之美。修治國安邦之學(xué)，輔以詩才點綴，齊頭并進，豈不美哉?！?p> 吳謙大喝一聲“彩?！北娙艘昌R齊吶喊。孫賢微微一笑，那人甩了甩衣袖坐下。兩人朝著正中間位置走去，邊上又一人站起說“孫太子詩才絕艷，相比治國安邦亦不在話下。不知與興國又有何獨到之見?！?p> 此人話題極其犀利，涉及治國安邦之策，無一不是國之重器。居然被他拿起來為難，此地又何嘗沒有朝堂暗子。
孫賢只說四個字“民富國強?！?p> 那人摩拳擦掌又追問道“何為民富國強，如何民富國強?！?p> 吳謙見狀打斷說“你是誰，這樣的問題怎么能和你說。這是我國中機密?！?p> 那人作揖道“在下張維，乃韓國永城人士，學(xué)得治國之術(shù)，只是心中好奇才有此唐突。見諒?！毖粤T就與坐下。孫賢拍了拍吳謙肩膀說“此次乃是學(xué)宮辯論，自當(dāng)知無不言?！?p> 隨后又言道“民富則國強，圣人有言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民與國就好似大殿一般，國為殿，民為一磚一瓦一木，若無民何來國，民若損，國必亡?！?p> 張維大言喝道“孫太子之言乃謬論，大放厥詞?？v觀古今，諸國的興衰，哪個不是大士族鼎力相助，方能創(chuàng)不朽之基業(yè)，開天下之太平。若無世家大族，靠這些昏昧無知之民眾，哪有甚安居樂業(yè)，哪有你這位孫太子?！?p>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交頭接耳，張維明顯是在抨擊圣人之言論，這可犯大忌諱。眾人不禁遠離他一些，但是很多人心中亦是認可他的言論，只是不敢表露太過明顯。吳謙仔細端詳此人，眉清目秀，眼含神彩，雖著一身破爛長衫，可是那股子讀書人的書生氣極為明顯。這樣的人會抨擊圣人，這萬萬不能，那么只有一個可能性，他認可孫太子說法，在試探，在擇主。若太子之言是一味反駁，那必然失去大才。思罷，傳音說“此人胸腹蘊大才，這是在試探太子殿下，他在為擇主準備。他認可太子說法，所以太子慎言?！?p> 得到吳謙傳言，太子沉思片刻言道“張兄所言極是?！币宦牬搜?，張維眼中神采明顯暗淡了一些。
太子自然是瞧見了這，慢悠悠補充“古往今來，皇家立國自是離不開世家大族的鼎力相助。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今世家大族圈地，私養(yǎng)私兵，掌握國之命脈，尾大不掉。張兄有大才，何不去萬里河山走走瞧瞧。世家大族掌控之下的萬民怨聲載道，盜賊四起。世家得力，朝廷反而要去鎮(zhèn)壓這些逼反的百姓。世家為力亦為患。”
張維作揖，道“愿聞高見?！?p> 孫賢走了兩步說“張兄心中已有溝壑，何必再問。”
張維退了兩步，笑道“彩。”
眾人自然知曉其中之言，只是吳謙隨著喝彩，在無一人喝彩。在座諸位或多或少都是世家子弟，或者說要依附世家崛起。今日辯論必然流傳于世，他們可不能因心中一時義氣斷送美好未來。
張維沒有在停留，朝著門外走去，再也沒有回頭。
孫賢走到自己位置，盤身坐下。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交頭接耳，不知商量著什么。吳謙站在孫賢身側(cè)，拿著幾案上的瓜果吃著。
一人身穿華服之人站了起來說道“久聞吳國那黷武之國，不知賢太子功法如何。我身邊小斯乃家中伴讀，忝為六品。愿一試賢太子高招?！?p> 吳謙一拍幾案落在中間盯著那人說“你敢辱沒太子殿下，太子何等英姿，豈可與莽夫動武。論武，我吳謙接了，你們大可一試，但若在聽聞欺辱之言休怪我手下無情?！?p> 那人身邊一人約莫三十來歲，走了出來“小娃子，不知天高地厚，待我廢了你，看你如何口出狂言。”言罷，驟然加速，一個閃身就來到吳謙面前，拳頭上布滿老繭，一看就是橫練身軀的高手。但是他的速度在吳謙眼中實在是太慢了。拳頭即將貼著吳謙的臉，吳謙一個劍指點在那人肩胛。那人再未近分毫，眾人瞧著，一滴一滴血滴落在地面上。受視覺角度影響，部分人沒瞧見到底是誰在滴血。
那人笑呵呵說“還以為多厲害，黃口小兒，這會知曉天高地厚。邊域蠻夷，見識淺薄，會點三腳貓功夫，就飄飄然。早些受我這家奴教訓(xùn)也省的日后喪了性命。”言罷還大笑三聲。
可是看得見的人自然瞧見了，那鮮血是從吳謙點住的肩胛處流出。大家都處于震驚狀態(tài)，沒有人多說什么。
“阿狗，你還杵在那做什么。”
吳謙收回手，失去支撐，那位叫阿狗的人一下子癱在地上。霎時間，寂靜無聲，落針可聞。連那人也是張大嘴巴，他知曉他奴才的能力。橫練肉身，尋常七品都未必是其對手，可是今天被一招制敵，足以見得這個孩子有多厲害。
阿狗癱在地上微弱聲音說“你好狠，你廢了我的橫練功夫。你是七品?！比缓蟊慊杳赃^去。
眾人都聽見了，這個叫阿狗的徹底廢了，但是沒人會關(guān)心這個。但是他最后一句話，此人居然是七品，他還是一個孩子。在這個高手鳳毛麟角的存在，這個孩子已然晉升高手行列。
“可還有人要一試?！眳侵t冷冷聲音傳來，同時環(huán)視一圈。幾乎無人應(yīng)答，絕大多數(shù)人看向身邊的護衛(wèi)，一個個都低下頭顱?？谥幸粋€個喃喃“都是廢物?！?p> 吳謙見無人，冷哼一聲說“若是沒有，那就莫要在提武斗之事?！?p> 一聲爆喝在殿內(nèi)響起“小兒狂妄。刀圣關(guān)聞天請教。”
對于刀圣之名，大家如雷貫耳。此人少年成名，善使一口樸刀，十年前一人一刀砍破一十八座匪寨聞名天下。此后，一路挑戰(zhàn)各類刀客，未嘗一敗，江湖上送了諢號刀圣。
此時便有人好奇看了看他身邊的那人，那人無悲無喜，手持紙扇時不時嘗一口茶杯里的茶水。
“刀圣。高手不出，小兒成圣。你我聽過，不過是贏了些上不得臺面的人，也敢稱圣。一未領(lǐng)悟刀氣，二未領(lǐng)悟刀意，三未到達先天。刀圣……”吳謙不屑搖了搖頭。
“氣煞我也，看刀?！蹦侨琐畷r間火氣沖天，手淘向腰間。只可惜尋常都在那的刀未在。瞬間滿堂哄笑。那青年人說道“心止如水?！敝皇撬膫€字，關(guān)聞天暴怒的心一下子安靜下來。
那人扇子在幾案上輕輕一劃，一柄如刀一般的形狀刻在桌面上，手一拍揚起木屑，同時那柄木刀也成型。輕描淡寫地又揮舞起扇子。
眾人目瞪口呆，年輕人是如何做到的，誰也沒看出來。心中暗暗咋舌，此人絕對是絕頂高手。霎時間，無人再敢發(fā)出嘲笑之音。
“小子，今天爺爺我就教教你?！钡端仆松褚话?，刀身上泛起陣陣藍光，讓人感覺到極度的寒意。
“在下關(guān)聞天，九品，特來請教。”
吳謙手一抖收起輕視之色，對面之人雖未領(lǐng)悟刀氣，可是刀意已然初具雛形。顯然，他收到的情報是極為不準確的。
慢慢地一柄碧綠如竹子一般的劍出現(xiàn)在手中說“吳謙，七品。”
一刀襲來，吳謙急忙避其鋒芒。一個閃身，劍尖直指咽喉。關(guān)聞天久經(jīng)沙場，做出應(yīng)對之勢，刀劍相接激起一陣陣氣浪。
吳謙七品明顯不敵氣勢，短暫相接后立馬后退。關(guān)聞天的刀如影隨形，大開大合。吳謙此時退無可退，雙腳點在木柱之上。一個鷂子翻身，越過關(guān)聞天時，劍順勢下點直擊風(fēng)池穴。關(guān)聞天武者氣機感應(yīng)到，刀神出鬼沒一般擋在后脖頸處。
又是短暫相接，此次如蜻蜓點水一般，只是發(fā)出一聲刺耳之聲。兩人如此你來我往斗了不下百招。吳謙后勁明顯不足，關(guān)聞天抓住破綻，大刀虛影一下子直擊吳謙面門，兇險萬分。吳謙被迫使出劍意，綠竹上一陣陣劍意襲出。關(guān)聞天就好似被大山壓身一樣。
喝茶的年輕人嘴角笑了笑說“原來是劍意?！?p> 關(guān)聞天身處劍意中心，牙咬的嘎吱作響。嘴中喃喃道“劍……意……”
殿內(nèi)眾人面面相覷，很多人并沒有接觸到過意，所以對于突然轉(zhuǎn)變的畫面極為不理解。甚至有人打趣“關(guān)兄昨日是不是在哪個娘們肚皮上消耗過多氣力，導(dǎo)致氣運不足?！北娊撕逄么笮?。
年輕人摸了摸茶杯嘴角上“無知?！彪S后朝著吳謙說“意不錯，關(guān)聞天已被你壓制，此時的他決然無法適應(yīng)，暫且認輸了?！?p> 言罷，年輕人朝著關(guān)聞天揮了一下扇子。關(guān)聞天如釋重負一下子癱坐在地面上。斗大汗珠滴答滴答滴落在地面上，衣服上早已浸潤，緊貼著身子。吳謙的意卻如同泥牛入海，吳謙心中一凝撤去劍意。關(guān)聞天喘著粗氣問道“你剛剛所使可是劍意?！?p> 吳謙點點頭沒有說什么。關(guān)聞天艱難從地上爬起，行禮說“多謝?！?p> 年輕人走了出來說“此次，巧合路過便來瞧瞧，小子，你很不錯。在下姓白，我從你身上感受到姬小子的氣息。將來必然有緣再見?！甭曇暨€未所完，那人便帶著關(guān)聞天走出殿門，好似就跨出一步，可是這一步卻有數(shù)十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