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陸：光武舊事

　　“以下制上?不可，不可！此乃禍亂之根源?！备]武搖著頭道。

　　“為何？”竇冕不解地問。

　　“你可知我大漢之軍制？”

　　竇武這話一出，竇冕就有點(diǎn)懵了，弱弱的問了一句：“難道不是國家所有嗎？”

　　“看來你還太嫩了！”竇武捋著胡須饒有興致的看著竇冕。

　　“還請父親詳說！”

　　竇武想了一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說到軍隊，就先給你說下這軍隊是怎么來的吧?！?p>　　竇冕如墜霧里的問：“父親，不就是光武皇帝打下來的嗎？”

　　“是，也不是，先聽我說?！?p>　　“請父親解惑！”

　　“新莽時，真定國絕。更始元年二月，平林、新市、下江諸將立光武族兄圣公為天子，建元更始。五月，光武兄伯升拔宛城，更始以宛為都，大封宗室諸將。同年八月，更始遣定國上公王匡攻洛，西屏大將軍申屠建、丞相司直李松攻武關(guān)，三輔震。于是海內(nèi)豪桀翕然應(yīng)，皆殺其牧守，自稱將軍，用漢年號，以待詔命，一時遍于天下，更始為天下之首?！?p>　　“這有何關(guān)聯(lián)?”竇冕聽著竇武將史，不解地問。

　　竇冕掃了一眼竇冕，繼續(xù)說：“九月，三輔豪桀共誅王莽，更始于宛封功臣，其后欲遷都洛陽，以秀為司隸校尉，令其前往修宮府。從事司察，一如舊章。乃置僚屬，文移，漢官歸心。及更始至，又遣光武以破虜將軍行大司馬事事，持節(jié)渡。鎮(zhèn)慰州郡。所到部縣，見二千石守，長吏、三老、官屬，下至佐史，考察黜陟，平遣囚徒，除王莽苛，復(fù)漢官名。為更始愈廣之民與地?！?p>　　“光武進(jìn)至邯鄲時，卻故趙繆王子灌赤眉之林，致令持王郎詐稱成之子立，都邯鄲，并得原廣陽王子劉接之應(yīng)，由北州疑，降下郡國，真定國亦以十萬反靡政。為與真定王室婚姻之郭家，隨真定王楊?！?p>　　“形式這么危急，光武怎么得天下的？”竇冕緊張的問。

　　“聯(lián)絡(luò)豪杰而已?！?p>　　“如何聯(lián)絡(luò)？”

　　“當(dāng)時郭氏說是他乃北方之王，亦不為過。”

　　竇冕摸了摸光禿禿腦袋，好奇的說：“難道天下真該歸漢？”

　　竇武嘴角上翹，面帶笑容的說：“能在危急中尋找到最合適的下手地方，這便是手段?！?p>　　“光武如何下手的？”

　　“郭氏不備，光武去而復(fù)返，在經(jīng)歷了北地?zé)o兵卒，眾將死南首之沮，回味滹沱河之寒，豆粥麥飯之甘后，為王郎追檄十萬戶之上，在信都掘地以精兵四千起，堂陽、貰縣，隨后被攻克，于和成別得二千騎。又得劉植，耿純率宗族各，據(jù)其縣邑，誓死從，由此北下曲陽，合眾數(shù)萬?！?p>　　竇冕一聽到這里，心中一震，自言自語道：“這不就是私人武裝嘛，他們這賭的也太大的了吧！”

　　“他們賭對了！”竇武捋著胡須盯著竇冕說。

　　“父親，那他們怎么來對付郭氏的？”

　　“當(dāng)是時上谷太守耿況之子來謁，與光武共連上谷漁陽二郡突騎共定邯鄲之策。并沿路發(fā)奔命兵，自北南，擊新市，伐邯鄲，過真定時，光武遣植為客，言曰降楊終，劉植之說，及身于勢之?dāng)啵拐娑ㄍ鯒顬橹畵瘢铝⒅愓c薄之更始河北為間，真定王遂擇光武。”

　　“爹，他們怎么會合兵了呢？這也太輕率了吧?！?p>　　“嘿嘿，文景之蔭，天下思漢?！?p>　　竇冕有點(diǎn)撇著嘴道：“爹，你可別以為我好糊弄啊，真定王和郭家那再怎么說也是一方諸侯，為了簡單的那么八個字，不像吧，如果真要說天下思漢，那劉楊不就是劉姓嘛，何必舍近求遠(yuǎn)？”

　　“當(dāng)然不會，劉楊用外甥女政治聯(lián)姻，也就是光武郭皇后。”

　　“那之后呢？”竇冕追問道。

　　“光武攜真定王室之威，下元氏、防子，后二年五月，帝于用耿純“棄攻柏人及鹿，直搗邯鄲者略后，連戰(zhàn)連克，拔邯鄲，誅王郎，誘殺謝躬，北州彌定，定王業(yè)之基，而后北伐，擊銅馬于鄗，大破而得數(shù)十萬兵卒，分于諸將，開疆拓土?！?p>　　“父親，你說這些和軍制沒有關(guān)系?。俊?p>　　“有關(guān)系，別忘了光武登帝之后，他手下的兵卒何許人？”

　　竇冕想了想：“真定王的部下和王朗、更始的部下？”

　　“然，光武所信者不過云臺二十八將而已！”

　　竇冕反駁道：“爹，你就繼續(xù)騙我吧，那劉楊那么大的勢力，他敢不當(dāng)回事？”

　　竇武哈哈笑起來：“建武二年春正月，真定王楊私與綿曼賊沖，有謀反之意，帝遣騎都尉陳副、游擊將軍隆討之，楊乃閉門不應(yīng)。帝又遣前真定將純，持節(jié)杖，名義上幽、冀行使赦，勞慰土王。實密令：“劉揚(yáng)若見，因而收之”，耿純之母，真定宗女也，純至真定，只帶百余名士，居于傳舍，邀楊相見。楊自恃眾強(qiáng)，遂乃詣傳舍。揚(yáng)入見純，純接以禮敬，以延其弟，皆入，乃合悉誅之，以勒兵而出。真定震怖，無敢動者?！?p>　　竇冕對光武帝劉秀的手段有了最直觀的了解，堂堂一個王爺而且還是外戚身邊，在戰(zhàn)爭剛剛平靜的時候，說殺就殺，真可謂干凈利落。

　　“難道劉楊手下不反嗎？”竇冕不解地問。

　　“反？為何反？跟隨劉楊者不過功名利祿，光武帝已經(jīng)給了。”

　　“爹，那這和軍制有何關(guān)聯(lián)，你就說說吧，別再消遣你兒子了?！?p>　　竇武看了眼竇冕，樂不可支的說道：“光武帝于外恩威并用、御強(qiáng)擊弱、避免四面出擊以及以夷制夷，至于內(nèi)則中央之兵凌于地方軍隊之上?！?p>　　“強(qiáng)干弱枝，不是很正常嗎？”竇冕感覺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馈?p>　　“哼哼…你以為強(qiáng)干弱枝?”竇冕瞇著眼睛問。

　　“兵之所在，權(quán)實歸之，是以在外則外重，在內(nèi)則內(nèi)重，內(nèi)外輕重，一系于兵，并無不妥?！?p>　　竇武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案，小聲的說：“光武是在地方軍手中拿下的天下，所以一改自孝武皇帝之后，數(shù)次削減地方軍隊之?dāng)?shù)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