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魔地考邈神話,陰泣鬼玄誰敢試纓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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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燁跟在六照他們的身后一直向著山的深處走去,直至天色將晚這才停了下來,他們來到一處山谷的入口處。李千燁等了半個時辰不見他們有所行動,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在等什么人。
果然月至中天時,又有兩人來到了此地,一人身穿血色長袍,頭發(fā)披散,眼窩深陷,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隔著很遠就問道了一股血腥味,不知道是修煉了什么邪門道法才導致他成這般模樣。
另一人身穿黑白道袍,面容清瘦,精神矍鑠,手中執(zhí)著一柄拂塵,背后背著劍囊,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魔教中人,倒有幾分正道的影子。
身穿血袍的枯瘦老者發(fā)出沙啞的聲音道:“煉魂,煉魄你們竟然真將六照請來了,這可是大功一件啊?!?p> 其中那名聲音奸細的老人道:“有我們兄弟二人出馬,還有什么事是辦不成的,倒是你血魔子可采集到了百名初生嬰兒的心頭血?!?p> 血魔子嘎嘎從腰間取下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大笑道:“哈哈哈,我早已連夜奔馳離朱國,只一夜功夫便取得了百名新生嬰兒的心頭血?!?p> 李千燁躲在一顆巨樹之上聽聞那血魔子這般夸耀自己的功績,心中不由一怒,是要怎樣心狠手辣的人才會對初生嬰兒下得去手,他的手不由握緊了掌中的劍,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要想沖出去將那血魔子就地正法,以慰那百名嬰兒在天之靈。但是為了救黃妙儀,他只有忍住了,此時若是打草驚蛇,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這時那名身穿黑白道袍的老者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他向李千燁藏身處看了一眼,方才李千燁心中一激動,不覺散發(fā)出了一絲微弱的劍息,在場眾人中唯有這名道人是習劍的,因此其余人尚未能察覺,倒是他察覺出了這一絲的劍息。
血魔子發(fā)現(xiàn)了道人的異常之色,出聲道:“吞月,你怎么了?看那里做什么,難不成在那里藏著什么人?”
吞月道人捻著灰白的胡須道:“這方圓百丈之內(nèi)又有誰能逃得過血兄你的靈識,只不過老朽忽感血兄此番罪孽深重,恐怕日后將有大禍。”
血魔子不以為然,反而笑道:“吞月,你別總是這么神神叨叨的,從我們選擇魔道這一路開始,便已是渾身血腥,再也沒有回頭路了,這點孽績又算什么?!?p> 血魔子的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了撫掌大笑的聲音道:“不虧是血魔子,當真好見識,魔道這條路一旦踏上便注定是滿身血腥,要成大事必然是一將功成萬骨枯?!?p> 一名身上披著黑袍的男子從遠處走了過來,他的臉被被黑袍遮住,讓人看不清他是何模樣,他的身上有一股倨傲高貴的氣質(zhì),令在場眾人不由黯然失色。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名女子,身穿鵝黃色衣裳,鬢發(fā)凌亂,衣裳也有多出破損,正是失蹤的黃妙儀,在她的身后還跟著兩人一獸。
眾人見黑袍男子前來,除卻六照之外,紛紛起身拱手施禮道:“參見帝子。”
帝子將眾人一一扶起道:“都是同道中人,無需多禮。此番大事還要仰賴諸位多多幫忙才是,事成之后定不會虧待諸位前輩?!?p> 隨后他又走到六照的面前,此時六照正倚在一株大樹旁,正是李千燁藏身的那株大樹,帝子掀下自己頭上的黑帽露出一掌俊秀的臉龐,笑道:“這位便是六照仙子吧,久仰大名,一直無緣得見,真是幸會?!?p> 六照掩起朱唇嬌笑道:“帝子是哪里的話,是奴家仰慕帝子許久才是,不知此番帝子是要做什么樣的大事?”
帝子緩步走至那處山谷的入口,側(cè)著臉問道:“你可知昔年叱咤南荒歸境的天欲神教?”
其余魔道中人聽聞天欲神教,臉上都露出了極為崇敬向往之色,六照自然知曉,她道:“那是魔道最為昌盛的時候,幾乎能與現(xiàn)今的神州霸主九陽玄門分庭抗禮。只可惜后來與九陽玄門一戰(zhàn)元氣大傷,敗退無方天淵之中,丟失了南荒歸境一半地界,后經(jīng)數(shù)百載休養(yǎng)生息,更得劍界四大傳說之一的天鬼煉陰陽之助,幾欲能夠一挑九陽玄門的掌教至尊奉天子,只是當年一戰(zhàn)竟是未見天鬼,天圣一人難擋奉天子之力,飲恨點蒼湖?!?p> 六照這番話只說了一半,還有另一半她未說出口的便是陰神陽帝四天觀叛變,這才導致天圣飲恨。不過這都是過去之事了,不可否認的是,現(xiàn)今的無方天淵只要陰神陽帝不出,便已是四天觀的天下了。
帝子又道:“當年一戰(zhàn)后天圣失手丟了其掌中九幽魔兵——魘魔地考?!?p> 六照聽聞至此不由失聲道:“難不成這里便是魘魔地考墜落之地?”
帝子望著山谷,眼中露出了激動渴望的神色道:“然也,此墜龍谷便是天圣成蒼魔主掌中魔兵,魘魔地考的墜落之地。”
樹上的李千燁聽此秘聞,心也不由的大為感到大為震驚,成蒼魔主的伴身魔兵乃是位列九幽魔兵第三,端是一件了不得的利器。誰成想成蒼魔主隕落之后,那柄利器竟是墜落到了這里,距點蒼湖足有數(shù)百里之遙,可見當時的那一戰(zhàn)是何等的慘烈。
六照道:“難不成帝子來到此地便是為了此物么?魘魔地考乃是九幽魔兵,早已通魔性,不是奴家小看帝子能為,實在是這件魔兵乃世所罕見的神兵利器,可以說是魔道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魔兵了,當年成蒼魔主之所以能收之為己用,還是因天鬼的緣故?!?p> 帝子笑道:“這我自然知曉,我既然來了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取之。”
六照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道:“既然帝子有此把握,倘若有需要六照的地方,六照自然樂意效勞?!?p> 帝子道:“如此便先謝過六照仙子了。”
另一邊的血魔子早已等的不耐煩了,他出聲道:“帝子,我們還廢話什么,有這時間早已取得魔兵了?!?p> 吞月道人也道:“此地距點蒼湖和云沼都極近,若取魔兵時天降異兆讓陰神與電母察覺,這魘魔地考恐怕就要易主了。”
帝子點頭道:“眾人所慮極是,我們這邊進谷取魔兵?!?p> 話音落下,帝子便率先走在了最前面進入了墜龍谷中,其后緊跟著血魔子和吞月道人,緊接著便是他們的兩名徒弟帶著黃妙儀和金芝鹿,其次就是六照了,最后才是那兩名最先到此地的衣衫襤褸的老者,他們到了此地之后皆是一言不發(fā),進谷也是走在了最后,不知心里在打些什么盤算。
待他們都進入谷中之后,李千燁這才現(xiàn)身,如今已得黃妙儀蹤跡,他自然要將其解救出來,但是他又擔心白辰星獨自一人會出什么意外。再三權(quán)衡之下,李千燁心中暗道:“辰星一人應是無事,就算遇到了魔教妖人也尚有自保之力,但是妙儀卻孤身一人被魔教妖人抓住,耽擱太久恐生不測,只好現(xiàn)將妙儀救出,再立刻去找辰星師弟,帶帶他們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
李千燁下定決心先救黃妙儀再去看白辰星是否平安,也跟在了帝子一行人的身后踏入谷中。
就在李千燁進入谷中之后,墜龍谷外又出現(xiàn)兩人身影,其中一人彎腰駝背,臉上生有黑斑,時不時咳嗽兩聲,另一人身材欣長,年約二十三四,樣貌清秀,劍眉下是一雙沉著的眼眸,薄薄的唇不著半分笑意。
臉上生有黑斑的老者對著青年道:“公子,你看方才那人是何方人物,竟然一直尾隨在陽帝之子的身后,怕不是也要圖謀魘魔地考。”
被喚公子的年輕男子道:“不過多出一劍,又有何分別?!?p> 臉上生有黑斑的老者諂媚笑道:“公子說的是,那些土雞瓦狗真以為自己勢在必得,卻不知我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公子淡淡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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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廣靈拖著沉傷之軀終于回到了煙雨江山樓,回到了他的水云純一閣,他并沒有見到雨師,雨師在不久之前去往了云沼,因此他也沒能將八玄境被搶一事告知雨師。
成廣靈閉目盤膝坐在蒲團上療傷,震旦的那一擊使他傷的太過沉重了,若非心口的那股佛氣一直護著他的心脈,只怕他早就是一個死人了。這股佛氣他并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體內(nèi),甚至還助他療養(yǎng)傷勢,不過有著至圣佛氣相助,他療養(yǎng)傷勢倒是快了幾分,一道道雷電之力不斷的被他驅(qū)出體外。
這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成廣靈沒有睜眼卻已知來人,他道:“靈月,你來了?!?p> 正是雨師極為寵愛的靈月仙姬,她今天穿著一身的茜素紅,就連眉梢上畫上了一點紅痕,看起來十分的迷人。若是她經(jīng)常下山去走動,只怕這世間有一半的男子都會被她給迷倒,她看著成廣靈的傷勢,眼中露出痛快之色道:“看到你受了重傷,真令人心生愉悅,十分的痛快?!?p> 成廣靈淡淡道:“所以你聽到我回來,就特地來這里看我。”
靈月仙姬大笑了數(shù)聲道:“這是自然,每次聽到你受了重傷,我都巴不得你就此死去才好?!?p> 成廣靈道:“你真這么恨我?!?p> 靈月仙姬面露猙獰之色惡狠狠的道:“自從你將我單獨丟在那里的時候,我便無時無刻不恨著你,真恨不得看你受盡折磨死去才好。”
成廣靈輕嘆一聲道:“我,那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