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橫起了笛子,正巧那小子毫無防備,被我這笛音給引入了幻境,把我想成了他的一個必須聽話的長輩。
只見他立馬恭敬作揖,嘴里喊道:“帝尊。”
看他突然這么聽話,這么乖,沒想到還有這號人物能夠降伏這個毛頭小子。
我便趁機(jī)過一過這“帝尊”待遇,開口說到:“挖個坑把自己埋了?!?p> 他是神仙,神仙被埋在土里,肯定不會死,頂多難受會兒。
未圖很委屈的說到:“帝尊,為什么呀?”
“哪兒那么多為什么?”我嚴(yán)嚴(yán)說到。
未圖只能癟了癟嘴,準(zhǔn)備用法術(shù)破開一個洞,卻被我喝止住了:“用手挖?!?p> “哦?!蔽磮D委屈是委屈,但是終究還是在動腦子,只是覺得不對,挖了半坑子才反應(yīng)過,凝著仙氣,將自己的身體層層護(hù)住,這才抵消了我的笛音在他身上的作用。
忽的站了起來,看見這半坑子和邊上的泥土,還有嵌滿泥土的指甲和手,氣的都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只是氣嗚嗚的說到:“你……這……好大膽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怎么?技不如人,就要哭啦,哭吧哭吧,小孩子哭一下也不是多丟臉的事情……”
未圖什么時候要哭了,只是氣不過,眼睛紅了罷了,心想著居然被這個小丫頭給欺負(fù)了:“厲害的不過是這個仙家法器,你有什么值得開心的?!?p> 我也不想同他再這么爭下去了,便切回正題:“小仙童,你師傅看來也是個草莽小仙,才會教出你這么一個徒弟?!?p> 這下未圖急了:“我帝尊可是帝城的帝君,三界之內(nèi),沒幾人可與他匹敵的?!?p> 帝尊這么厲害,想必能見到很多神仙,要是能拜他為師,有了帝尊小徒的身份,那么上天入地不在話下,我還能找到我要找的人。
“你帝尊還缺不缺徒弟?”
未圖一眼看出我的想法,很傲嬌的說到:“帝尊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況且你是凡人。”
收不收可不是你這個毛頭小子說了算,我得親自問問你的帝尊。待你走后,我悄悄相隨,就不信你不回你的老窩。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我揮揮衣袖,轉(zhuǎn)身而走。
“慢著,現(xiàn)下東岸邊有一食人鮫,我偏要與你一同做個比較,看看誰才能降伏它,也讓凡人看看到底誰才是神仙?!?p> 原來未圖在帝城的時候,聽師兄們說東海岸出現(xiàn)的食人鮫一直為禍百姓,但是覬覦法力高強(qiáng),所以帝君準(zhǔn)備派遣他的大師兄和二師兄出面收服這個妖怪。
但是未圖素來自認(rèn)為武功高超,一點(diǎn)也不比他的大師兄差,但是帝尊卻總是不派他出去降滅妖魔,覺得師傅是看不起他,所以這次私自偷跑出來,準(zhǔn)備去擒回這個食人鮫,扔在師兄們的面前,揚(yáng)揚(yáng)自己的戰(zhàn)績。
哪知道一時貪玩兒,在一碗面攤子上吃面的時候,聽百姓們談到了要去請女神仙幫忙捉妖怪,還說這個女神仙是唯一一個為他們著想的好神仙。
聽到這些凡人把我夸的如此絕無僅有,把他們神仙的面子踩在腳下,還與他們爭論了一番,結(jié)果那些百姓可沒給他好臉色看。
這下倒是激起了未圖的好勝之心,偏要尋來我與他一起去降伏食人鮫。
我從元界梅林搬到籬下東平崖已經(jīng)有五百年了,只因那日在市集上撞見一人正在收服一只小狼妖,我便出手相助了一番,自此以后,人們就把我看成了活神仙,只要一有妖怪,就來求我?guī)兔缪?p> 也是從那以后,我便立下了一個規(guī)矩,找我?guī)兔笛娜耍仨毥o我做一個月的飯,洗一個月的衣服,這樣,來來回回這么多年,我倒是樂得清閑,除了每次降妖之外,我就是守在著籬下東平崖,等他回來。
他是我三千年前的夫君,但是那日他突然消失了,只是叫我等他回來。
卿種相思,吾負(fù)相思。
既然他親手為我種了相思林,那就注定我要為他傾付相思意。
我將我的降妖規(guī)矩告訴了他,他卻信誓旦旦的說到:“你且贏得了再說?!?p> 如此,我便跟隨著他來到了東海岸,東海岸邊上有一處小城鎮(zhèn),聽說那食人鮫就是在這里犯案的。
我與未圖坐在一個面攤子上,街上行人本就少,估摸著都是被那個食人鮫嚇得不敢出門,只有一些攤販為了維持生計(jì),才敢上街,就為了賺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的生活費(fèi)。
我這廂正四處盯著,旁邊的未圖倒是吃面吃的挺歡快的。
我還問他為何一點(diǎn)都顧著點(diǎn)周圍的情況,他卻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說到:“敵在明,我在暗,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便有法子把他打的動不了?!?p> 我嘲笑他說的一套一套的,他卻說這是帝尊教他的。
帝尊曾經(jīng)也是領(lǐng)過萬千兵馬的人,所說的話自然被未圖這個崇拜者奉為上話。
忽然一聲吵鬧聲響起,街上的人群也都開始紛紛亂跑,我們聽著像是隔壁那條街的慘叫聲,我和未圖便即刻飛上屋頂,看向隔壁那條街。
街上果真有一團(tuán)黑氣卷著一個人亂跑,那人嚇得直喊救命,哭的想必是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我拿著手中的梅笛開始吹出幻音曲,旁邊的未圖卻躁動的說到:“你耍賴,怎么能搶先?!?p> 說完飛了過去,變出琉璃劍與那食人鮫惡斗。
我可不是為了搶先什么時機(jī),只是覺得那姑娘蠻可憐,趁早救了她,心里的陰影就沒有那么深。
平時那些妖怪聽見我這龍?jiān)E玉笛,很快就能迷糊的動不了,但是今日這妖怪卻還能動手與那未圖戰(zhàn)上一回,看來這妖怪法力確實(shí)不弱。
那妖怪似乎察覺到了是我的笛音干擾了他,使出一陣妖法炸到我這邊。
說實(shí)話,我并不會什么法術(shù),老頑童只是教了我一點(diǎn)飛天術(shù),但是又不能飛到那聞名三界的九重天上,只能在這一重天上飛來飛去。
這九重天顧名思義是神界的九出地方,每一處地方都住著一方神仙,除了九重天之外,其他八重天的君上并沒有誰厲害誰較弱的說法。
而我住的那元界便是一重天,聽說還是老頑童自己要求住的,否則,以他的身份,住九重天都不過分。不過這些都是他自己說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吹噓,欺負(fù)我不知道。
眼下那團(tuán)妖法襲來,我便只能如往日般飛身躲閃。
我也不敢靠的那食人鮫太近,否則容易被傷到,要是被傷的連飛都飛不起來的話,我就真的只能成為他的腹中美食了。
那食人鮫被我的笛音干擾的甚是嚴(yán)重,已經(jīng)被未圖砍了好幾刀,身上縷縷是血,他自知抵不過,便想要逃跑,卻被未圖那把飛來的劍連連逼退。
逃不掉,只會把這只食人鮫逼得更兇狠,他用盡全身的法力去退開琉璃劍,身后的未圖也在用法力不斷的控制。
我瞧著再不靠近點(diǎn),恐怕我們兩個根本不是對手,便在那頭食人鮫頭頂飛來飛去。
那頭食人鮫受不住我的龍?jiān)E玉笛,張開嘴噴了東西出來。
我只能立刻停下來,用笛子相擋。師傅說過,這支笛子是仙家法器,可以抵擋的住一些妖物,所以每逢這種危險情況,我都是以笛護(hù)身。
我們?nèi)齻€人僵持不下,幸而飛來了兩個人,他們飛下來,使出了仙法,將那食人鮫滅的魂飛魄散。
眼下終于安靜了,卻聽見未圖喊那兩個大師兄,二師兄。
但是那兩個人但是沉著臉要帶他回去,還說帝尊這次可少不了懲罰他。
我急忙湊上前去說到:“大師兄,二師兄,我也有幫忙殺了這食人鮫,你們也帶我回去吧?”
“小公子,本門從不接待外客?!闭f完還做了作揖。
每次出來,我都是穿著一身青白袍男裝,那被我當(dāng)做戰(zhàn)服,出門也比較方便,所以,他們才喚我為公子。
我急忙忙搖搖手說:“不行的,不行的……”
“不行?”他們?nèi)齻€人均好奇哪里不行。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立刻奉上了龍?jiān)E玉笛說到:“這是我家主人讓我交給你們帝尊的,所以,我必須要見到帝尊?!?p> “你家主人是誰?”大師兄問道。
主人是誰?沒辦法了,老頑童,我可就只認(rèn)識你和素眠上仙,借你的名號一用。
“我家主人乃是元界上神忘執(zhí)?!?p> 忘執(zhí)?
“此話當(dāng)真?”大師兄確認(rèn)中。
我當(dāng)然連連點(diǎn)頭,哪知道旁邊的未圖倒是想插話了,我轉(zhuǎn)動著笛子警告他不要亂多話,否則把他挖坑的事情告訴他的大師兄和二師兄。
未圖想必知道我的意思,沒有多話,抱著一副看好戲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