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珊結束那天,說自己要想去父親墳頭掃墓,感謝鐘毓一直以來的幫助,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她幫助,她拼了這條命也一定會幫她。
“從這一場噩夢里醒來后,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我只剩下這條命,如果你有什么要我?guī)兔Φ氖虑椋乙欢〞湍??!?p> 鐘毓歪了歪頭,自己似乎不缺什么。
如果真的缺了,她可以和世界許愿。
“既然現(xiàn)在的你什么都沒有了,那就一樣一樣的重新賺回來吧?!?p> 程珊微怔。
面前的鐘毓雙手交疊在身體前,對著她禮貌溫和地微笑著說,“還不到絕望的時候,前半生是噩夢,現(xiàn)在噩夢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一整個后半輩子,不也是很幸運的事情嗎?”
“……嗯,是啊。”程珊感嘆。
“還有件事,我想問問你?!?p> “你說?”
鐘毓凝視著她的雙眼,目光如炬,鄭重地問,“你對歐陽,是否有過愛?”
……
事情結束的當天晚上,別墅一樓大廳的月光美不勝收,灑落在臺階上,宛若沉溺在深深的海洋里,波浪翻涌。
吃過飯之后,華檀就穿著襯衫一直坐在臺階上,遙望著整個后庭院,月色像是霜雪遺落在他的發(fā)梢上,他回頭,看到了走過來的鐘毓,緩緩站了起來。
“你說有事要談?”
“是?!比A檀起身,半身沐浴著光芒,他眼瞳清澈像冬日的冰雪,望向鐘毓的時候統(tǒng)統(tǒng)融化成潺潺而流的溪水。
“鐘毓?!?p> “嗯?”
“我喜歡你。”
夜晚的微風輕輕拂過臉頰,鬢邊的碎發(fā)在眼前晃動,華檀聽到了自己在寂靜深夜里恍若打鼓的心跳聲。
從見到她第一眼,她極不起眼,但是從自己手上贏得了所有的籌碼,他無法忘記在賭桌對面始終游刃有余的她,無法忘記專心致志學習的她,無法忘記為了拯救程珊一往無前的她,她一直以來都是那樣從容不迫。
也一直倒映在自己心里,逐漸留下了印記。
這不是鐘毓第一次聽別人告白,她在現(xiàn)實世界里遇見過無數(shù)次告白場景,而她的回答也從沒有例外——
“不行?!?p> 華檀心臟驟然一停,他好像猜到了這個結果,還是想試一試。
嘴角想要抬起笑容,卻只能做一個苦笑,他干笑了幾聲,眉眼里蘊藏著淡淡的悲傷,“是我不夠好是嗎?”
鐘毓搖了搖頭,直言不諱,“是我?!?p> “……為什么?”
鐘毓默默走到他身邊,轉過身務必認真地看著他,“父親說,我永遠無法理解這種感情……他也沒想過讓我去學這個,他說這個很復雜,復雜到會讓我原本的能力紊亂?!?p> “你在說什么?”華檀已經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了。
鐘毓一步步走下臺階,她回頭,沖華檀微笑,“還有件事,我也要告訴你?!?p> 華檀視線緊緊鎖定著她,他總覺得鐘毓今天比平常更加虛無縹緲不著地,滿嘴都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反而讓他很害怕。
他好像不僅得不到她的心,還會失去她。
“我呢,叫鐘毓,但是這具身體不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