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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夜行

第八十六章:虧心

千里夜行 涂少離 3011 2019-01-09 15:28:56

  成都府依舊熱鬧非凡,仿佛堰沙幫滅門案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街上的巡衛(wèi)卻沒有減少也沒有增多,仿佛堰沙幫的覆滅與宣撫司沒有關(guān)系一般。

  楊出易依舊和往常一般,深居簡出,白天悶在家里,晚上去宣撫司和李大人閑嗑幾句。

  而楊出易請來參加比試的人,該回去的都回去了,秦遇留在了宣撫司,歐陽家三兄妹還要看看成都的風(fēng)景,故而也留了下來。

  楊婉兒回到家中,把自己關(guān)進(jìn)房里,不想與任何人說話。

  江小白坐在庭院里,手中的棋子久久沒有落下,他心里很煩悶,無數(shù)理由都催促著他落子,卻始終握在手中。

  張幸來到遲月酒館,第一次很大方的拿出了三兩銀子,還被孫木香指著他的心,白了他一眼,讓他省些錢。

  他自然是省了,他本就不是好酒的人,后院里,他摟著她的腰,在她耳邊說著曖昧的話。

  夜里,趙一痕一行四人才來到了涂山酒家。

  之所以來涂山酒家,是因?yàn)閺埿壹依锎舨幌滤娜?,趙一痕也不想陳媛媛下榻張幸那個豬窩。

  王掌柜見陳媛媛回來了,還呆了三個人,想必其中一個便是趙一痕。

  他識趣的沒有問,只是讓伙計帶他們找了兩間房,加上陳媛媛自己的一間房,共三間房,夠他們四個人分了。

  雖不知道另外一個女子的身份,但王掌柜相信陳媛媛一定會和趙一痕一間房的。而另外一個女子和另外一個男子是否住一間房則不是他考慮的事了。

  果然,陳媛媛紅著臉讓趙一痕進(jìn)了他的房間。

  這不是第一次同居,但也絕不是最后一次同居。

  陳媛媛坐在床上,臉上紅得滴血。

  趙一痕坐在桌前,此時他正經(jīng)地喝著茶,仿佛酒都沒有茶好喝。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仿若回到了當(dāng)初的宋城。

  那時候兩人并沒有這么親密,因?yàn)樗纬钦乒竦恼`會,住進(jìn)了婚房,她死活不同意,他也隨了她的意,大費(fèi)周章地拆了紅帳、紅被、紅枕頭。

  他都聽她的,雖然那一夜沒有對她做什么,像現(xiàn)在一樣坐在桌前,但下半夜帶她離開時,卻奪了她的初吻。

  軟軟的,柔柔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酒味,那是他的味道!

  想到這里,陳媛媛羞得將臉埋進(jìn)了被子里,該做的,趙一痕都做了,不該做的,趙一痕也做了,就差最后一步!

  趙一痕看著她突然而來的羞赧,便知道她在想著什么。

  這丫頭,腦袋里都裝些什么?能不能像自己一樣正經(jīng)點(diǎn)兒!

  茶,他并不經(jīng)常喝,但此時他覺得喝起來挺有趣的,尤其是看到陳媛媛此時的模樣,覺得更有趣了!

  趙一痕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自始如一地坐在桌前,一動不動。

  突然他站了起來,聲音并不是很大,但陳媛媛聽得仔細(xì),她也連忙驚坐了起來,看著趙一痕,心中驚慌不已,他站起來了,怎么辦?他要是來睡覺,自己該不該讓他睡?和一個男人睡一起,這……自己還未出嫁,怎么行?可他也沒地方睡???怎么辦?怎么辦?

  她驚慌失措道:“你……你……你要干嘛?”

  趙一痕不解地試探道:“上……上茅房?”

  陳媛媛一愣,他不是來睡覺?那……那他一定是茶喝多了!這個呆子,喝那么多茶干什么?害得自己白想那么多了!

  若是趙一痕能聽到她的想法,定會哭笑不得。

  但陳媛媛也知道,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睡床上,二則和上次一樣。

  趙一痕出去了,但隨后又進(jìn)來了茅羽曦。

  茅羽曦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報仇的日子越來越近,她怎能不激動,但想到趙一痕的承諾,她始終有些不放心,故而找上門來。

  她不會找趙一痕,是因?yàn)橼w一痕雖然說話很直,但有些話卻是不會說的,她知道,趙一痕這類人,絕不能看表面,他內(nèi)心里絕對陰險狡詐。

  而陳媛媛則不同,雖然也知道隱忍,也懂得進(jìn)退,也會用這些詭計,但她絕不會像趙一痕一樣,知道她說的每句話的意圖,從而決定說與不說。

  所以她趁趙一痕離開,便溜進(jìn)了陳媛媛的房里。

  看到陳媛媛還未消退的羞紅,便調(diào)笑道:“剛歡好完?”

  一句話讓陳媛媛更羞了,這簡直誤會大了,連忙道:“沒……沒有!”

  茅羽曦也不計較這些,這都是他二人的私事,與自己無關(guān),于是笑道:“妹妹如此幸福,讓姐姐煞是羨慕呢!”

  若不是茅羽曦跟她不熟,她定會翻白眼,定會沒好氣道,哪有來的幸福,那貨就是個呆頭鵝!

  但她現(xiàn)在只能不自然地?fù)u頭道:“哪有!”

  茅羽曦笑道:“這五年來,第一次睡這高床軟枕,有些不適應(yīng),睡不著,不知妹妹可否陪姐姐說說話呢?”

  陳媛媛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雖然對茅羽曦有著說不清的抗拒心理,但此時趙一痕去上茅房了,自己肯定也睡不著,而茅羽曦更是讓自己找到了趙一痕,因而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茅羽曦知道魚兒快要上鉤了,便道:“妹妹勿怕,姐姐本名叫茅羽曦,是江小白的師妹,多年沒見師兄,也是因?yàn)楫?dāng)年宣撫司殺了隱村數(shù)百條人命,包括我爹,當(dāng)年人稱茅醫(yī)神的茅金松!”

  陳媛媛第一次聽到滅村案,驚得她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小嘴,沒想到人竟然能做出來如此之事,趙一痕比起來,就顯得小打小鬧了,畢竟他只殺一人,而那宣撫使卻殺了一個村的人,簡直太禽獸了!

  茅羽曦看著陳媛媛臉上的變化,有些滿意,繼而道:“這五年來,我一直想報仇,但他身邊太多的武林高手,讓我始終進(jìn)不得身,我怕趙一痕也不一定行!”

  陳媛媛?lián)u了搖頭,她絕不能把趙一痕是殺手的事告訴任何人,但她可以說:“他殺人都是有自己的方法的,就算有很多人圍著,他也有辦法讓他們離開,然后再殺人!”

  這不由得讓她想起了爹爹的死,先是燒祠堂,等人都去滅火的時候,他在去殺了獨(dú)自一人的爹爹,而后又讓別人去看爹爹的時候,再把自己擄走。

  以前覺得他很冷血,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他很聰明,聰明的有些過分!

  但爹爹的死,卻是她永遠(yuǎn)過不去的坎,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過往的苦悶都排在體外。

  茅羽曦從她的話里得出一個重要的線索,那便是趙一痕經(jīng)常殺人,那么她便放心了很多,而后又問道:“那他對你好嗎?我看他有些冷冰冰的,不太容易相處吧!”

  說起趙一痕,陳媛媛不由得低下了眉頭,他是怎樣的人?說不清,也道不明,看似緣分已盡,卻始終關(guān)心著自己,藕斷絲連。

  這叫曖昧,她卻知道,是割舍不下。

  他不善表達(dá),只善于去做,做也不會經(jīng)過自己的同意,他永遠(yuǎn)都是那一副冰冷的面龐對待世人,對自己卻是在高興之時,露出罕見的笑靨。

  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感情,卻不敢放開心扉去真正接納他。

  她苦笑道:“他對我很好,只是……對別人冷冰冰的罷了!”

  她想說是,只是他殺了自己的父親,他做著殺人的買賣,她不敢接近他。

  茅羽曦對此并沒有太多的感觸,只知道那個大膽的男子,妄圖搶自己的斷腸草,還毀了自己的藥圃,簡直就是無禮至極,這小丫頭定是被他表面迷惑了。

  “今日那個楊家丫頭,把你騙到青城山上,她恐怕對趙一痕有些情意,這男人啊,都不是好東西,你可得看住了??!”

  “她?趙一痕只想收她做丫鬟!”

  陳媛媛當(dāng)然知道那楊小姐對趙一痕有心,但趙一痕卻對她沒意思。

  茅羽曦苦口婆心道:“哎呀,男人心,誰能懂呢,他們最喜歡四處招蜂引蝶的!一會回來,你聽我的!保證他服服帖帖的!”

  “這……”

  陳媛媛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了,若是將趙一痕只留在自己身邊,那恐怕趙一痕也是一種束縛吧!

  “哎呀,你啊,就是不會握住自己的幸福,你看那楊家丫頭,為了除掉你這情敵,她不擇手段的和李鳴華勾結(jié),你這樣善良,反而受傷的是你!”

  陳媛媛舉手無措,她根本不知道,明明是聊趙一痕的事,最后又變成了自己。

  “你怎么在這?”

  這時門打開了,趙一痕走了進(jìn)來。

  茅羽曦伸手走向桌前,端起一杯茶,遞給趙一痕,媚聲道:“剛剛和陳小姐打賭,奴家輸了,要給你端茶倒水。不知趙哥哥能不能賞臉呢?”

  趙一痕看著茅羽曦那對若隱若現(xiàn)的酒窩,又看向陳媛媛若有若無的羞紅,并不像作假,便端起茶喝了。

  陳媛媛睜大了眼睛,心中早已驚呼,不要……

  她沒有叫出來,她的內(nèi)心里也是糾結(jié)不清,她不愿讓趙一痕受到自己的束縛,但也不愿再讓楊小姐的事再發(fā)生!

  她只能暗自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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