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聽到石子晴的話一愣,轉(zhuǎn)頭看著她半晌沒吭聲。
“主子,膳房送晚膳過來了。”
侍琴一直在馬車外頭守著,若不是擔心耽誤了晚膳的時辰,如今又不方便開火做飯,這會兒還得繼續(xù)裝隱形人。
“拿進來,小德子,你再去找瓶好酒來?!?p> 胤礽吩咐完奴才,轉(zhuǎn)頭看著石子晴道:“陪我喝點兒?”
石子晴雖說不是個酒鬼,但也是個實實在在的好酒之人,立刻就點頭答應。
“侍書去拿些肉干肉脯來,再備些下酒的小菜兒?!?p> 酒菜上齊,兩個人在搖搖晃晃的馬車里相對而坐,倒是有幾分悠閑自在的感覺。
胤礽例行夾菜舀湯的伺候著石子晴吃了個六分飽,才開始斟酒。
“若是她喜歡我,怎么就能忍得住不告訴我?”
“你們倆彼此彼此吧?”
“可她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必返i瞥了石子晴一眼,滿眼控訴。
“感情的事情女孩兒一向會比較不好訴諸于口,也許她喜歡但是不好說出來?!?p> 石子晴打定主意今兒要多喝一點兒,就當是收了太子爺?shù)男睦磲t(yī)生咨詢費,自己拿了酒壺過來滿滿的倒了一杯。
“她有什么表示讓爺覺得她是喜歡你的?”石子晴輕輕抿了一口酒,接著做兼職。
“我們倆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東一句西一句的能一直一直說下去。她每次都要懟我,全方位各種角度的懟我,把我打擊的體無完膚,她才覺得身心舒暢。”
自虐?。刻訝斒怯卸嘧耘安艜矚g這么一個人?
“爺不生氣?”
“她高興啊,懟的我無言以對,她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是.....”胤礽端著酒杯搖頭笑了笑。
多么偉大無私的愛情,石子晴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還有呢?”
“還有啊,還有.....”
“太子爺,四阿哥來了?!毙〉伦友劭粗陌⒏鐜е√O(jiān)遠遠過來,忙沖著里面低聲說了。
胤礽跟石子晴兩個人聊了一路,又喝了些酒,馬車停了也不知道。
今兒仍然還是駐扎在野外,四阿哥回去收拾妥當,又去找他福晉說了會兒話,等了近兩個時辰,才找了過來。
胤礽看了看身邊的石子晴,這一會兒沒看住,她已經(jīng)喝的兩頰坨紅,媚眼如絲,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靠在身后的靠枕上傻笑。
“先請四阿哥回去,就說爺待會兒過去找他?!?p> 因著要去木蘭秋彌,這回車上帶的都是烈性的酒,石子晴半壺下去就喝迷糊了,整個人軟成一灘泥,胤礽挪過去半抱著她,又叫了侍琴進來幫忙,兩人忙乎了一頭汗,才給她擦了臉換了衣裳,又拿了被子出來捂嚴實。
“守著你們主子,去倒了溫水和蜂蜜水來。”胤礽拿了靠枕給石子晴墊好,又拉了拉被子,才轉(zhuǎn)身出去。
四阿哥剛帶著人回了自己的馬車,胤礽就后面跟著進來了。
“給太子爺請安?!?p> “坐,一會兒還得去檢查布防,咱們長話短說?!?p> 胤礽撩起袍子坐下,一張嘴就是滿口酒氣,四阿哥抬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小太監(jiān)送上來的茶遞過去,倒是沒說話兒。
“皇阿瑪今日所說之事,你也聽見了,咱們泱泱大清,若是就靠著咱們倆,查到老也查不出個結(jié)果來?!?p> “那依太子爺之見?”
“眼看著你就要出宮建府了,二哥跟你也不說虛的,你先拿這回的事情練練手。先去擬個法子出來,要用的人選你也寫個單子,具體怎么安排時間和人手,都寫出來,需要二哥幫忙的地方說話兒?!?p> 胤礽話音剛落,四阿哥猛的抬頭,死死地盯著胤礽,不敢置信。
“太子爺,皇阿瑪吩咐的是......”
“你放心大膽地干,二哥給你撐腰,若是皇阿瑪問起來,那也是你給二哥我?guī)痛竺α税??!必返i拍拍四阿哥的肩膀,看他重重點頭,才笑了。
“行了,你好好干,寫好章程來找我?!?p> 四阿哥被巨大的驚喜打懵了,胤礽已經(jīng)下了馬車走遠,他還暈暈乎乎的坐著傻笑。
四阿哥當真算的上是爹不疼娘不愛的人,皇上有二十多個兒子,他不算長不算嫡,既不會賣乖撒嬌求關(guān)注,也不敢闖禍鬧事博眼球,在皇上眼中恨不得就是一個隱形人,就連親生的母妃對他都是愛答不理的樣子。
如今出宮建府迫在眉睫,沒有母家?guī)兔N補,內(nèi)務(wù)府按著規(guī)矩建宅子,每個兒子二十萬兩銀子的安家費,還得養(yǎng)著一大院子的人,若是自己個兒沒了本事,在皇上跟前兒不露臉,奴才也是會看人下菜碟兒的。
胤礽此舉算得上是雪中送炭拉了四阿哥一把,有了差事就有了露臉的機會,若是辦的好了,自然入了皇上的眼,若是辦的不好了,胤礽又會幫著兜底,倒是一筆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四阿哥如何激動不已又如何準備不提,倒是石子晴這邊兒可是出了大事兒。
石子晴的酒量相當可以,又總是淺嘗輒止,不知道是因為這回喝的酒屬于高度酒,還是因為原主酒量不好,不等胤礽回來,就已經(jīng)有了反應。
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難受,侍琴甚至來不及拿了蜂蜜水給她,石子晴就已經(jīng)推開她吐出來了。
侍書這會兒在后頭做醒酒的熱湯,聽著聲音也忙跑過來伺候。
“侍琴姐姐,主子這是喝了多少?。俊?p> “快別問了,去投個熱帕子來,再去找塊兒老姜來?!笔糖偈置δ_亂的幫石子晴擦拭,又端了水給她漱口,嘴里還得一個勁兒的催促侍書。
“太子爺也真是的,怎么能讓主子這么喝酒?主子在家滴酒不沾,進了毓慶宮就已經(jīng)喝了好幾次酒了?!笔忧缤碌哪樕钒?,淚珠子都滾下來了,看得侍書也跟著難受。
“閉上你的嘴巴,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自己不知道嗎?”
“可是就這么吐也不是辦法啊,要不去請了太醫(yī)來吧?”侍書說著話兒站起來就要走。
“你回來!主子醉酒請?zhí)t(yī),說出去不定得傳成什么樣子。去請侍衛(wèi)悄悄兒去找了太子爺回來,你也快去端了醒酒湯來?!笔糖偬忠幌孪碌慕o石子晴拍背,看著她吐完了,才扶著石子晴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