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軀體與魂魄分離太久?”菏澤一直心里有個疑問,為何當初穆何凝聚好了她的魂魄后不直接恢復到原身中去。
“她的魂魄還未補全?!蹦潞萎敵鯙樗隽艘痪呱眢w,就是為了暫時寄放她殘缺的魂魄,“如今只有泉眼才能救她,找到泉眼為她重塑靈魂?!?p> 菏澤安慰他:“既然如此,也不必心切?!蓖蝗凰氲?,未因既然不能與青箬的軀體融合,而她寄身的身體又被妖毒侵蝕,那么她的元神……
菏澤不敢置信的問:“那么她的元神豈不是散盡了?”
穆何卻突然抬眼,眼中戾氣難掩,道:“怎么會?”
“什么意思?”
“我用了禁術,養(yǎng)著她的元神?!蹦潞魏敛活櫦傻恼f出來。
難怪,這些時日他都在看古籍。
菏澤僵了僵,道:“難道是續(xù)陽術?”
穆何不言,算是默認。
菏澤臉色蒼白,一瞬間感覺心如死灰,道:“你可知道,此術會拿走你元神的精氣,來為她續(xù)命?”
穆何看她如此質問自己,一時間心頭莫名煩躁,怒道:“我知道!可我寧愿舍棄我自己的命,也要換她活著!”
“是嗎?你就如此不顧惜自己,不在意關心你的人嗎?”菏澤心中悶悶作痛,直視著他那雙盛滿怒火的眼睛。
“我看你管得實在是太多了,不若趁早回你的滄海去?!蹦潞握酒饋恚餍鋼]在桌上,絆到了菏澤送來的茶水。杯子落地,應聲而碎,濺起滾燙的熱水,灑在菏澤的裙擺上。
菏澤咬住嘴唇,死死的盯著他,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穆何陰郁的看了她一眼,從她身旁走過。
“好,從今日起,我便回我的滄海,我們兩不相見?!焙蕽赏蝗坏?。
穆何離去的身形頓了頓。
但終究沒有說任何挽留的話。
阿然與阿果在外面聽見,嚇得屏住呼吸,等穆何走了才進來幫菏澤收拾地上的碎片。
“菏澤公主,你莫要與神君置氣,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卑⑷粠湍潞蝿袼?。
菏澤不說話,直直回了自己的住處,收拾東西,打包離開這里。
“哎,菏澤公主,你真要回滄海去嗎?”阿果拉住將行的她。
菏澤依舊不答,只掙脫了阿果的手,往宮外走去。
阿然拉著阿果,嘆了口氣,道:“哎,好不容易這蒼梧宮來了個女仙,又讓咱們神君給氣走了?!?p> “我看神君遲早要后悔?!卑⒐惭b模作樣的學阿然嘆氣,搞得一副頗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
菏澤一路下了山,只覺得四海茫茫,心中惶惶,愛而不得,是時候該收場了。
那個曾經(jīng)踏著茫茫海水,前來救她的神君,不過是因為為了另一個人,才順手救了她而已。她還一直以為,這就是上天安排的緣分,果然天真。如今也是該清醒的時候,看他為別人不顧一切,心中也失望透頂了。
穆何,從此真的不會再見了。
踏著云霧,她向著滄海而去,以后,山歸山,海歸海,山海不相逢。
這就是淺薄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