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無心之失你要相信啊
“住手!住手!這位小高大人,我乃是‘一劍無血’馮錫范,您手上這位是臺中鄭王爺府上的二公子,我們絕沒有相害之意,只是受大喇嘛之邀,前來……”
那中年文士沒想到他出手這么果決,悔之不及,焦急地辯解起來。
“你們跟著這么多人殺將進來,若是這么狡辯,實在有損您‘一劍污血’的偌大名頭啊,放稀飯,稀飯兄,噗,不好意思啊,我一般吃粥喜歡濃稠一些的,不怎么喝稀飯湯水?!?p> 高云麟有人質(zhì)在手,底氣很足。
“你……”
馮錫范氣得渾身直哆嗦,他哪是“一劍污血”,也不是叫那個“稀飯”,這小子好氣人,好想打他!
“隆大哥,好生看管這軟蛋,一旦有人輕舉妄動,先騸了他!”
高云麟將“鄭公子”塞給隆科多。
“呼……”
掌握了主動權(quán),真是讓心心曠神怡啊。
“高小七!你,你放開鄭公子?!?p> 阿珂恨恨地在高云麟胳膊上擰了一記。
“嘶!別鬧,放了他,我立馬回被人殺死。這個情形你還看不出來,是真想我死呀,白瞎我為你買那么多好玩意兒啦!乖啦,等會,回你師父身邊去,免得她擔(dān)心你?!?p> 高云麟看了看手臂,那塊皮都青了,只抽冷氣,小娘皮下手真狠!
“不會的,不會的,鄭公子是好人,他不會傷害你噠!”
阿珂還想繼續(xù),卻給高云麟突然出手,用“一陽指”點了穴。
“別鬧啊,我不是韋小寶,可不會慣著你!”
高云麟嚴肅起來,隆科多都有些膽寒,阿珂這小丫頭癟了癟嘴,沒敢繼續(xù)鬧騰。
他柔聲道:“你先在廂房里休息一會兒,這些跳梁小丑,我先解決了,便送你回去。
你放心,若是你那鄭公子,真的是好人,我絕不會傷害他;但他和他的狗腿子想要壞我的事,那你……
你不是保證他是好人么?哪還哭什么?既然是好人,我一定不會傷害他的,對吧?好了進去吧?!?p> 高云麟解開阿珂的穴道。
“你是壞人!”
阿珂擦去眼淚,在他腳面上跺了一腳,不甘心地轉(zhuǎn)身進了里間。
哈哈,我本沒說我是好人來著,你評價倒也公允屬實。
“馮師傅,快,快救救我!”
“鄭公子”嚇得面色煞白,尖叫不已。
因為隆科多正用一把長劍架在“鄭公子”脖子上,另一手上一把小匕首正抵住“鄭公子”兩腿之間,那廝快嚇尿了。
“阿彌陀佛!”
這場鬧劇驚動了清涼寺大小和尚們。
此時,天色放亮。
那些西域的黃衣和紅衣喇嘛,當(dāng)即扔掉火把,雙手持著粗大棍棒和銅鐵禪杖,氣勢倒也威風(fēng)。
“自古兩教相爭,并無刀兵之惡。大喇嘛此來,有些過啦!”
清涼寺住持合什一禮,帶領(lǐng)一眾弟子口宣佛號,算是清晨開嗓。
“哼!老和尚,我等此來,和貴寺教統(tǒng)并無干涉沖突,也不是來宣揚我西域密宗佛法教義的。還望你置身事外?!?p> 另一個黃衣大喇嘛站出來,喝道:“桑結(jié)大師兄,你快下令,我們劫了那位高僧,快快回去復(fù)命便是!”
“哈哈哈哈……”
高云麟笑道:“想我數(shù)月辛苦搜集、耗費數(shù)萬兩銀子、許多精力的救命寶貝,一朝全部耗費在你們這等滿口虛假做作之輩身上,實在可惜?。 ?p> 他笑著拍手道:“倒也!倒也!”
“不好!桑結(jié)尊者,巴彥尊者,我們都沒法搬運功力啦!”
一時間,寺內(nèi)外,都傳來“噗通噗通”倒地的聲音。
“嘶!這位小施主,還請尊駕暫歇雷霆之怒……”
清涼寺的住持老和尚,此時也倒在地上,竟然勸慰高云麟不要開殺戒,迂腐的緊。
“不殺他們,等他們解毒后,來殺我們么?他們?yōu)榱耸裁炊鴣?,你是心知肚明,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老和尚可真欺心,佛經(jīng)白念了!”
高云麟不再理會他,當(dāng)下取出解藥,喂了老和尚后和清涼寺一眾和尚后,再給多隆一瓶、讓他喂了“鄭公子”、阿珂。
“老和尚,我不便打擾那位高僧,你明白我指的是誰,但這解藥不盡快服用,有性命之危!”
扔給老和尚幾顆解藥,笑道:“你看著辦吧?”
隨即推開寺院大門,外面周遭百米之內(nèi)、重重疊疊地倒了數(shù)千喇嘛,那場景,看得內(nèi)院的僧眾目瞪口呆,好些驚悚得只打寒戰(zhàn)。
“哎!既然施主是護衛(wèi)那位尊者而來,還請跟隨老衲來吧!”
老和尚嘆口氣,口宣佛號,帶著高云麟直奔后院……
“行癲大師,老衲玉林拜見?!?p> 老和尚朝高云麟打個手勢,讓他在門口等著。
等老和尚進去后沒多久,門再打開,里面出來一個高壯雄偉的金剛力士般的黑臉大漢,他步履蹣跚,杵著一根丈二長的金剛杵,走了出來。
“是你這小子在使詭計?”
他雖虛弱但一身殺伐戾氣一見便是行伍中廝混出來的大將存在。
“行癲大師見諒,在下不得已為之……”
高云麟便將當(dāng)前局勢講了一通。
“你倒是殺伐果決!”
行癲看來對高云麟很喜歡,隨即訝道:“你怎知我是行癲?”
“行癲,世外之人言行需戒驕戒躁,今日功課加三倍?!?p> 出來一個年約三四十歲的和尚,其身形樣貌有小皇帝的幾分影子,就是暮氣沉沉,單看抑郁之氣比五六十歲的老者都要滄桑。
“是!”
行癲和尚嘴角咧了咧,抓抓頭,杵著鐵杵站到了一邊。
“大師,您無恙么?”
高云麟行個禮,“皇上惦念您,若不是鰲拜黨羽作亂、必須坐鎮(zhèn)收尾,他便親自來尋您了?!?p> “這位施主,老衲法號行癡,只是一出家之人,早不理世俗紅塵之事……”
行癡和尚眼中依舊只有麻木。
“是么?閣下既是世外人,可這么多西域黃教喇嘛來請您,所為何事?”
高云麟直接打斷這廝的自欺欺人,“您出家之前,也是稚子之齡繼位,十四歲親政,斗攝政王——是啊,這些俗事您都拋諸腦后了,可想過沒,當(dāng)今皇上八歲之齡繼位、周旋在鰲拜一眾權(quán)臣之下,何等孤苦無依?一個唯一可依靠的母后,還是神龍教圣女假冒的……”
“什么?”
行癲聽到此處,終于破功,緊張地抓住高云麟的胳膊,問道:“你所言可是當(dāng)真?”
“皇上封鎖了消息,但神龍教一眾在江湖上應(yīng)有泄露一些信息,您不信可派人查訪,便可證實一二?!?p> 高云麟接著便將海大富的兩樣信物轉(zhuǎn)交給他后,大致說了一些假太后的宮斗事跡。
“是了,是了,原是她在作惡!”
行癡和尚喃喃自語念叨了好一陣,良久,合什:“阿彌陀佛,玄燁他很好,做得比我這不稱職的……要好,你轉(zhuǎn)告于他,延續(xù)國祚,永不加賦?!?p> 他取來一布包裹,“轉(zhuǎn)交于他。”
“皇上知道您在,一定會來看您,您到時親手交給他,不是更好?”
高云麟看見那恢復(fù)一身武力的行癲、如猛獸般緊盯住了他,當(dāng)即便推脫。
“不不,我早決心不再沾染紅塵,讓他別來,別來!快走,快走!”
行癡把布包裹、連同海大富的純金腰牌和田黃私章,一起都塞給了高云麟,回身便鉆回了自己經(jīng)房,很快里面?zhèn)鞒隽怂哪罱?jīng)聲、木魚的敲擊聲……
“你很好,去吧,別再來?!?p> 行癲也收了一身戾氣,拍拍高云麟的瘦弱肩膀,轉(zhuǎn)身進了里面,隨即傳來他和玉林老和尚的交談聲,混雜在木魚聲念經(jīng)聲里,還蠻有意境噠。
高云麟打開包裹,里面是一本黃綢制主頁的《四十二章經(jīng)》……
“高小七,你不是說,不會傷害鄭公子的么?”
才回到前院,阿珂便持劍刺了過來。
“啪!”
高云麟哪會跟她交手,當(dāng)即摔了一瓶“十香軟筋散”,阿珂刺到一半,便酸軟無力地失手丟了劍……
再看其余之人,那站在“鄭公子”身邊的馮錫范又軟倒在了地上,而幾個黃衣大喇嘛首領(lǐng)也再次跌倒——居然是多隆這糊涂蛋,給了他們解藥,好在恢復(fù)不是一蹴而成!
除了這幾個,高云麟沒再留手,二次疊加“十香軟筋散”,幾乎耗費光了所有庫存,才將寺內(nèi)外數(shù)千喇嘛全都消滅,化尸粉都消耗近半……
“高小七,你……”
阿珂軟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那個,我說是意外,無心之失,你相信么?”
高云麟看到“鄭公子”褲襠里的血跡,再看多隆那無辜之極的面色、一旁倒地滿臉憤怒的馮錫范,他要是猜不出是什么情況,那就真傻了。
可這跟他真的沒多少關(guān)系啊,要怪,就怪——多隆持刀的手……不穩(wě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