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黃昏時,這個夏天真的有點漫長,王芳芳坐在公交車上,望著道路兩旁的香樟樹,在夕陽的映射下,蒼老的樹枝發(fā)出溫和的光芒。
她望著這些蒼老的樹木,想起剛剛和奶奶說的那些話,會常會來看看,可現(xiàn)實,她不能常回家,上學(xué)的時候還有還暑假,上班了,就連假期休息都得調(diào)修,更別談放假什么的了。
街道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多數(shù)都是飯后出來納涼的,南方的小鎮(zhèn),緩慢的生活節(jié)奏。從小熟悉的環(huán)境,親切的鄉(xiāng)音。她恍然覺得自己當初是不是做了錯誤的抉擇,回家工作或許真的比在他鄉(xiāng)做異客好的多?
不不……還是要積極向上,要讓自己此生不漏遺憾,所以,還是要趁著年輕,好好拼搏,爭取更多的機會。為將來獲得更多的公平待遇。
下公交車,來到熙熙攘攘的火車站,王芳芳下意思往后看了一眼,她放佛覺得有個穿淡綠色衣服的女孩一直跟著她。可一眼望去,哪有什么印象中穿綠衣服的女孩,熙熙攘攘的人群,根本就分不清楚誰和誰。
上火車,由于匆忙,王芳芳的返程票買的是站票,只是沒想到,火車上的人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多,站票還是有座位,坐著總是比站著好的。
火車咔嚓咔嚓的響著,隔一陣子就會有汽笛鳴聲響起來。周圍的許多人,老幼婦孺、年富力強的人們很多都閉目,或者養(yǎng)神或者呼呼大睡,不管何種狀態(tài),在這節(jié)車廂里露出來的都是一臉疲倦的色態(tài)。王芳芳也不例外的一臉倦態(tài)。她閉著雙目,心煩意亂。
母親的叮囑在耳際縈繞,鄒浩晨、王臨江這兩個人在腦海里翻江倒海。如果今天在鄒浩晨家里找到鄒浩晨,她想她定會義無反顧的和鄒浩晨在一起,不管將來會面對什么樣的難題,她都決定和他一起面對。學(xué)生時代,沒有那么多的算計,對待感情真摯,彌足珍貴。
只是,她沒有遇見,最近鄒浩晨一直失蹤,留給她太多的思來想去和心驚膽戰(zhàn),她不想自己一直過著這樣不安的生活。那又該怎樣呢?
下火車,已是凌晨兩點多,原本熱鬧非凡熙熙攘攘的火車站,現(xiàn)在只有三三兩兩的旅客下車,以及更少的人在接站或者給朋友親人送別。
“小姐姐,您這是要去哪里?坐我的車嘛!”一個皮膚黝黑,滿臉皮笑肉不笑的男人一路跟著王芳芳,不停地重復(fù)說著這幾句話。
深更半夜,本來就害怕,加上遇到這類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的男人,王芳芳心里有幾分害怕,她加快了腳步,想到出租車區(qū)域去打車。
見她加快了腳步,那個男人急了,趕忙拉住了她的背包:“小姐姐,您去坐出租車價更高,坐我的車,我給您算50塊錢呢,不不,就30塊錢也行……”
又氣又怕的王芳芳有些不知所措,正在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兄弟,我說您這是干嘛呢?拉拉扯扯的?!?p> 王芳芳順著聲音望過去,正是王臨江,一貫雷厲風(fēng)行的他,腳步生風(fēng)的往王芳芳身邊走來,一把別開那位黝黑大漢的手。臉上帶著笑容看著那個黝黑大漢,只是再笑容地下王芳芳看到了一絲凌厲的氣息。
“你……你們認識……”黝黑大漢再也沒有先前對待王芳芳似得的跋扈和囂張,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
“豈止認識,她是我的女朋友?!蓖跖R江說著便轉(zhuǎn)向王芳芳,認真的看著她問道:“芳芳你說是不是?”
這個時候,王芳芳左右為難,是說是呢還是說不是好呢?說不是,那黝黑的大漢可能又要恢復(fù)先前對待她的纏磨。說是,那回頭又如何面對王臨江……
空氣凝固了一小會,最后王芳芳雖然沒有回答,但是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見到王芳芳點頭,王臨江一把把她拉入懷里,像是在和那個黝黑大漢宣誓主權(quán)一樣。
見到此景,那大漢自知沒趣,懨懨地走了。
王臨江的胸懷,淡淡的煙草味道,讓得王芳芳又一次心動過速。她對自己這樣的生理反應(yīng)十分懊惱,明明自己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為何面對王臨江還有這種“心思”。
懊惱之際,她推開看王臨江的懷抱。
“謝謝你幫我解圍了。不過這么晚了你怎么會在這里?”王芳芳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個,我剛好送一個朋友來這里乘車,正好路過?!蓖跖R江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不知道我這樣說你會不會相信?”
王芳芳搖搖頭表示不信。
“恩,我是一路派人跟蹤了你,所以才知道你今晚到天津?!蓖跖R江不想跟她撒謊,他雖然老成世故,但也知道紙包不住火,想要有來日方長就最好是坦誠相待。
王芳芳震驚的看著王臨江,啞口無言……
“不過你放心,我并沒有插手你的任何事情。”王臨江又恢復(fù)原來說話的語調(diào)。他們都心知肚明,任何事情指的是什么事情。
“哦,那謝謝您了,太晚了,您請回吧,我去打車回宿舍?!蓖醴挤夹南腚y怪一路總覺得有個穿綠色衣服的女孩跟著自己,原來不是幻覺,而是真的。被人跟蹤心里不知是喜還是怒。
但毋庸置疑剛剛?cè)绻麤]有王臨江在場,可能此刻她還和那囂張跋扈的黝黑大漢糾纏著。
“不行,這么晚了,你即使打車回去,也要到凌晨四五點才能到你們學(xué)校,而且你還有夜班要上,聽我的,我?guī)闳セ疖囌静贿h的酒店休息,房間我都提前給你預(yù)定好了?!蓖跖R江一副霸道不容商榷的模樣。
“……”連她今天要上夜班他都知道,王芳芳無奈的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你放心,不會有你不想要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我訂了兩個房間,我們不在一起,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王臨江見王芳芳還在猶豫著,用柔和的語氣說道,放佛是在給王芳芳吃定心丸一般。
王芳芳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她的角度為自己考慮的。而且這么晚還在這里等她接站……雖然說他為此派人跟蹤了她。
一路跟著王臨江上車,到酒店,王芳芳就像一個有生命力的木偶一般,任由王臨江引領(lǐng)著走。
而且她還想著快速到酒店,因為在火車上,由于入夜乘務(wù)員沒有及時打掃衛(wèi)生,火車上的公共廁所里堆滿了穢物,對于一個醫(yī)務(wù)工作者來說,她實在沒辦法讓自己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去方便。
本想著下火車時趕快去方便一下,但不巧又碰到那難纏的大漢,這回她對人有三急有了深刻的體會。一入酒店的大門,她飛速的跑到前臺,問服務(wù)員廁所在哪里。
然后又飛速的奔向衛(wèi)生間,導(dǎo)致把手機落在服務(wù)臺上都渾然不知,這時王臨江緊隨而來,恰好王芳芳的手機又在這時響了起來。
正是在劉強婚宴上和賓客們吃聊到深夜的鄒浩晨打過來的。只是萬萬沒想到,此刻王芳芳居然把手機落在了酒店的前臺。
生更半夜,一個男人接聽另一個女生的電話,說她去衛(wèi)生間了……這個男人說話的語氣還聽起來那么氣勢凌人,這能說明什么?大部分或許都會覺得他們兩人已經(jīng)有了不可描述的關(guān)系了吧。
鄒浩晨也是這么認為,當聽見王臨江的聲音時,他的心情已經(jīng)開始從云端慢慢的跌落谷底了。
他想,此生,和王芳芳終歸還是情緣盡了。
職場的失意,情場的“失意”,使得他自卑又自棄。后來沒多久,王芳芳又打來好幾通電話,鄒浩晨不停的拒接甚至到了最后,他直接把手機關(guān)機了。
然后心死如灰的蜷縮在床上。
另一邊的王芳芳,站在酒店的前臺,焦急的想編輯著短信,想跟鄒浩晨解釋些什么。
王臨江站在旁邊繼續(xù):“我本來想告訴他我只是在酒店的前臺等著你,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他想象中的事情,但是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把電話掛斷了,看樣子,他不信任你?。 ?p> “他不信任你??!”這句話又一遍在王芳芳的心底想起。她焦急的目光忽然恢復(fù)了冷靜,停止了手中編輯的信息,是啊,他,鄒浩晨還是不信任他,那她還執(zhí)著些什么?
這么大個人了,完失蹤,完拒絕,讓她日夜煎熬,食無味夜不安。她受夠了。
“叮咚……”酒店房門的門鈴響起,正在用毛巾擦拭頭發(fā)上水分的王芳芳走到門前,剛想開口問是誰。
就聽得門外有個聲音響起:“是我,芳芳,給你向服務(wù)員要了一杯安神茶?!?p> 王芳芳一手拿著裹著濕頭發(fā)的毛巾,一手打開門。
“我?guī)湍惆阉旁诓鑾咨?,你記得趁熱喝下,早點睡覺?!蓖跖R江看著眼睛有點腫脹的王芳芳,有些心疼的說道,很顯然,這個女孩剛剛哭過。
掛在她額頭上的水珠輕盈欲滴,剛洗過澡的王芳芳,像一朵嬌弱又明艷的花朵,王臨江情不自禁的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這一次,王芳芳沒有拒絕。
她閉上眼睛,任由一切繼續(xù)發(fā)生,然鵝,沒有繼續(xù)。
輕吻后,王臨江便起身要走:“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王芳芳不敢相信的睜開眼睛看著王臨江。
“你不要這樣意氣用事,我不會乘人之危,我是認真的喜歡你的,也希望有一天你也真摯的對待我,我相信我們會有未完待續(xù),等你心甘情愿的時候我們再……”語未罷,王臨江已經(jīng)走出房門了。并且隨手把王芳芳的房門給關(guān)好了。
留下一臉茫然的王芳芳,也許,在家吃晚飯時候母親說的那些話值得考慮,王臨江,真的有一次讓她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