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覺得自己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說出剛才的那句話。不然她也不會在這里挑燈夜讀,為司言選劇本。
不知度過了多久,司言合上手中的書,起身走到客廳。
沈君伏在桌上,燈光將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圈柔和的光。黃澄澄的,像陽光,將司言的心照得暖暖的。
他放輕了腳步,蹲在她的面前,面上浮出笑意。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頰,將碎發(fā)別在了耳后。
她睫毛輕顫,似乎是感受到了觸碰,卻沒有醒來。
司言將她攬進(jìn)懷里,剛準(zhǔn)備將她抱起,誰知她蹙眉掙扎了一下,嘟囔著,“秦淮,別鬧?!?p> 秦淮?
司言的動作瞬間僵硬,腦海里浮現(xiàn)了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個男人。
眉目清秀,面上總是掛著淺淺的笑容。
她竟然在睡夢中還念著那個男人的名字?
這一個想法一旦冒出,就像是無數(shù)細(xì)小的蟲子,無孔不入的鉆進(jìn)了他的身體,啃噬著他的神經(jīng)。司言不由得惱怒,手一松,沈君便又落在了桌上。
“今晚,你就在這趴著吧。”
他似孩子賭氣般的說著,卻還是隨手將沙發(fā)上的毯子扔在了她的身上,見剛好將她蓋住,才抬腳離開,“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jìn)來的時候,司言剛好裹了浴袍走了出來。一抬眼,便觸到了明媚的陽光,他視線下移。
沈君伏在桌上還沒有醒來,晨光將她籠住。她就像是一只快要破繭的蝴蝶,睡在巨大的,由光包裹著的繭中。
司言的心倏地漏掉了一拍。
他忽然覺得,她若是醒過來,便會像蝴蝶一樣展翅高飛,再一次離開。
他心中不悅,走到窗前,“嘩啦”一下,拉上了窗簾。
晨光被擋,那光繭也不復(fù)存在。
司言見此心情舒暢,走進(jìn)浴室,準(zhǔn)備洗個澡。
浴室里嘩嘩的水聲沒有將沈君吵醒,倒是那透過窗簾縫的陽光,照著有些刺眼。沈君打開眼皮的一瞬間,身體麻木的根本沒有辦法動彈。
她揉著自己的脖子,跛著腳站了起來。
她剛一抬頭,便正好看到司言裹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清水順著他結(jié)實的胸膛慢慢滑下,落到了她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
沈君下意識的舔唇,將目光別開。
有些……尷尬。
還有就是……真他媽的好看!
司言看到她的小動作,嘴角忍不住噙了笑意。
“你在那里傻站著做什么?趕緊去洗臉?biāo)⒀溃缓笞约喝〗M?!?p> “自己去?”沈君狐疑得看著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墒窃诳吹剿狙钥隙ǖ难凵褚院?,她一張臉垮了下來,“你不也是要去劇組的嗎?不能帶我一起去?”
“要是被狗仔拍到,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嗎?”司言說著頓了頓,“而且作為我的助理,你擅自離職,該當(dāng)何罪?”
沈君張了張嘴準(zhǔn)備反駁,話到嘴邊,掂量了一番才開口,卻是已經(jīng)沒有了反駁的氣勢,話語里全是討好的意味,“我不是給你留紙條了嗎?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和你的未婚妻斤斤計較啊?”
“真是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他說著真的抬腳離開。
沈君剛想追上去,誰知腿上還麻著,剛一抬腳整個人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摔。
“嘭”的一聲,砸在地板上。
司言震驚回頭,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剛想上前,腦海里卻閃過了她昨晚嘟囔著叫秦淮名字的樣子。
心口頓時憋了一團(tuán)火。
他這一猶豫,沈君就已經(jīng)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憐巴巴得看著他,“你帶我一起去嘛,我剛來這里人生地不熟。”
司言的目光快速的從她身上掃過,見她無事,才開口道:“人生地不熟還能摸到我家。”
沈君展顏一笑,“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p> 司言眉梢輕揚(yáng),嘴角帶了一抹笑意,“我在劇組,自己摸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