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現(xiàn)場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都把目光看向程夫人。
程夫人也有些愣神,頓了頓,看向杜構道:“清和,你這令詞不對啊。”
杜杜構面色平靜,微笑道:“不知哪里不對?”
程夫人無奈,拿起身前的籌器,指著上面的字對杜構道:“清和,你看這上面寫的字,論語玉燭!這意思就說,用著籌器抽簽,其中的令詞必為論語所出,即一句為論語,一句是根據(jù)論語含義引申出的酒令規(guī)則,而你的令詞,卻是一句我們從沒有聽說過的詩詞,后面的酒令規(guī)則更是隨口說的,做不得數(shù)的?!?p> 杜構好整以暇的反駁道:“夫人,這可怨不得我,玩酒令之前,您親口說的,今天玩點新鮮的,不拘于傳統(tǒng)規(guī)則,您之前說的玩法,只要求我們說出令詞,可沒規(guī)定必須是論語玉燭里的令詞?。 ?p> 程夫人頓時啞口無言。
杜構說的沒毛病,這事先她沒有定制好規(guī)則,也怪不得杜構鉆空子。
程夫人苦笑一聲,一時不知怎么辦。
下方卻頓時議論一團。杜構的令詞中,被罰的是滴酒未沾的人,在場之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酒,但是也有沒喝的,那就是程家的幾小。不知什么原因,程家?guī)仔〕吮涣P酒的程俊和不得不應酬的程處嗣,其余人都是滴酒未沾。
也因此,他們最先不干了。
程處亮眼睛一瞪道:“這不公平啊,你這令詞都是隨口編的,那豈不是只要抽到你,到時誰喝酒、喝多少你可以隨便吩咐?”
“哈哈,處嗣,我的令詞可不是隨口說的,首先,酒酣胸膽尚開張,這是詩詞的其中一句,雖不算文采斐然,卻也不是普通白話。其次,我詩句后面的規(guī)則也不是隨便說的,你們想想,我的詩句中描寫的,人已沉醉,但依舊胸懷開闊,膽略興張。如此豪情,滴酒未沾者,罰酒三缸,不過分吧?”
程處嗣傻了,他就一武夫。論語都沒被全,詩詞更是不懂,怎么可能說的過杜構?
其他人也是臉皮抽搐,感覺一震牙疼。
好家伙,他們算是見識到杜構的口才能力了,這根本沒法反駁啊。
但是眾人也不想就這么認命,要不然今天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被杜構收拾了。
但現(xiàn)在硬的已經(jīng)講不通了,那就只能服軟了。
程處亮左右看看,見沒人愿意出頭,只能硬著頭皮道:“清和,一個酒令而已,沒必要這么認真吧?況且,三缸酒,是不是有點多了?”
杜構眼睛一瞇?!澳愕囊馑际沁@行酒令輸了可以不當真,不想喝就一笑了之?”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背烫幜良泵忉尅?p> 杜構搖搖頭?!胺蛉?,晚輩坦言,晚輩沒有參加過任何酒宴,所以沒有背過任何令詞,不怕眾位笑話,就是這行酒令我都是頭一次聽說。按理說,我這種情況,就算不參加也沒什么,但是為了不給大家掃興,我硬著頭皮答應了,我既然答應了,那就要想辦法參與行酒令,要不然我一直被罰酒那玩的還有什么意思?所以晚輩剛才才投機取巧,不過,夫人也不用為難,如果夫人覺得我壞了規(guī)矩,那我自罰三缸,主動退出!”
不是杜構胡攪蠻纏輸不起,而是他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覺得,今天的所有事情,就是一個坑。一個程咬金設計出來的坑!
如果是正常酒宴,那行酒令完全沒必要更改規(guī)則,酒籌令玩法就是最公正公平。就算是改規(guī)矩,最起碼也要想出來一個公平合理的。程夫人今天的一舉一動,完全是有所針對,不說別的,就說程家眾小至今滴酒未沾,這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酒桌上,凡是亂改規(guī)則者,必有所圖!
再者,論語玉燭里的令詞里的罰酒規(guī)則,大多數(shù)是針對身邊之人的,只有少數(shù)是特殊指明的,所以,程夫人只要控制好抽出的簽號,他就能保證程家眾小避免被罰。
至于程咬金的目的,他猜測,他就是想讓杜構和李震等人“自相殘殺”,將眾人灌醉,至于最終的目的,杜構還不敢確定,但是可以肯定,絕對沒什么好事!
所以,杜構剛才才會那么較真,要不然一個酒宴,不就是喝點酒嗎?杜構還不至于動腦筋坑人,他的酒品一直是很好的。
杜構的一番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都不知道杜構為何突然如此認真。
只有和杜構朝夕相處的房遺直等人發(fā)現(xiàn)了些許端倪,心里都打起了堤防。
上首,一直低首含笑的程咬金見場面陷入了僵局,眼睛一瞇,終于忍不住咧嘴笑道:“哈哈,清和說的有道理。就按清和說的做。不過缸太大了,換成壇吧!”
說完,便讓人端上了十幾個比酒杯足足大了好幾十圈的小酒壇。然后給每人面前擺了一壇。
程咬金接著道:“清和說的有道理,酒酣胸膽尚開張,今天喝的高興,酒杯喝著不過癮,都用酒壇?!?p> 程家?guī)仔∫姶?,知道躲不過了,也不再猶豫,皆是連著喝了三大壇酒,臉不紅,氣不喘。
唐朝的酒度數(shù)固然低,但程家的都是好酒,十幾度肯定有了。而且程家?guī)仔男”怀桃Ы鹩柧?,都是酒壇子里長大的,這點酒對他們來說,解渴而已。
杜構心中暗罵,這老東西把責任都推給他不說,還打算無恥到底。
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程咬金畢竟是長輩,還是國公、大將軍。他能請小輩喝酒已經(jīng)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如果杜構等人找借口推辭,那就不光是失禮了,嚴重的,還可能和程家結下恩怨。
所以,事已至此,只有一條路——喝!
也許是程咬金有些心急了。
接下來速度加快了不少,而且程夫人還暗中操作,讓所有人都不斷地被罰酒,包括杜構。
最關鍵的是,從那次以后,再沒有一次抽到杜構!
但杜構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他看得出來,程咬金不希望程家?guī)仔『茸?,那他說什么都不能讓程咬金得逞。
杜構使了個心眼,讓杜小妹當傳話筒,給房遺直等人出主意。
既然不讓他作詩,那就讓別人作,反正這酒宴早就變了味道,他也不怕在添一把火。
杜小妹見杜構神態(tài)認真,難得聽話。
就這樣,在眾人驚呆的眼神下,房遺直、魏書玉、牛開山、杜小純火力全開。
一首首眾人從未聽過的、還坑人至極的令詞不斷出現(xiàn)。
“金樽清酒斗十千,主家好客飲一壇!”程家眾小苦著臉一人喝了一壇酒......
“濁酒一杯家萬里,子孫滿堂五壇起!”子孫滿堂,即開枝散葉,后輩眾多。程家六小互相瞅瞅,一起分喝了五壇......
“擬把疏狂圖一醉,相貌粗狂喝三壇!”程家眾小......
程家眾小被坑苦了,論語玉燭上的令詞,最多就罰一壇,多數(shù)還是三分...五分...七分...而杜構的令詞,每次都是三壇起,要不是他們人多,恐怕早就悲劇了。
就這樣,沒過多久,正堂的正中央,擺了數(shù)十個空酒壇子......
行藝半步
抱歉,更晚了,電腦壞了,才弄好,稍后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