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段宇航被束老板叫到了辦公室:“宇航,本事大啊,黑白兩道的頂級大佬廖先生親自出馬讓我放你走,我能不放嗎?”
段宇航暗喜:于老師果然說話算話。他垂著手,畢恭畢敬地面對著束老板:“謝謝束老板成全?!?p> 束老板隔著辦公桌把一疊文件推到他面前:“把這個簽了,你就跟閃銀快貸沒有直接關系了?!?p> 沒有直接關系?段宇航滿腹狐疑地看了看束老板,他那雙細細的小眼睛閃出一絲狡黠:“保密協(xié)議。你可以仔細閱讀后再簽,必須簽,不簽就不能走人?!?p> 段宇航翻了翻,協(xié)議上赫然寫著他參與過的閃銀快貸的每一筆進出款項以及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束老板,你這是逼我嗎?我一簽名,就成了所有經(jīng)手業(yè)務的主要負責人,如果有人舉報,我這一輩子就被毀了?!?p> “你來的第一天,我就提醒過各種風險,你都甘愿接受了。如果你不背叛閃銀快貸,我也絕不會對你不利,怕什么呢?莫非你想背叛閃銀快貸?”束老板咄咄逼人。
段宇航只好自認倒霉,在所有的空白處簽上名之后,心情復雜地離開了閃銀快貸。
在于小果的授意下,段宇航加盟了競海房產(chǎn)。
在領導班子匯辦會上,經(jīng)過討論研究,正式聘請段宇航為財務副總監(jiān),配合韓一非的工作,專門負責拆遷款項的核算與發(fā)放。
會后,韓一非單獨為段宇航接風:“兄弟,歡迎加入競海拆遷辦?!?p> 段宇航對競海的情況一無所知,對面前這個熱情洋溢的副總頗有好感:“謝謝韓總不把我當外人,我剛進競海,許多方面還不熟悉,請韓總多提攜?!?p> 韓一非為他斟滿一杯白酒:“兄弟,別的不敢多說,上天入地,跨馬打獵,有我玩的,一定也少不了兄弟一份。來,把這酒干了。”
段宇航經(jīng)歷過職場的險惡,明白人心的叵測,只是,競海是于小果的公司,他要融入競海的人際圈子,維持公司繁榮必不可少的和諧。他舉起酒杯,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然后,抓過酒瓶,把自己與韓一非的酒杯都斟滿了,恭恭敬敬地舉到他面前:“韓總,我敬你。你隨意,我干掉?!?p> 說完,又一飲而盡。這幾年,跟著閃銀快貸的束老板,他早練就了一個好酒量。
韓一非舉起了大拇指:“兄弟爽快。好,哥哥我這就干了。”說著,他一仰脖子,整杯酒都下了肚。
酒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話一句接一句地多了起來:“兄弟,你跟于總什么關系?”韓一非開始摸他的底細。
段宇航?jīng)]有隱瞞:“于總在我們學校實習時教過我?!彼X得,人與人相處的最好方式不是隱瞞,而是勢均力敵的坦誠相對。
“噢?”韓一非很感興趣,“于總年輕時漂亮嗎?”
段宇航笑了:“在學生眼里,只有教書好與教書平庸的老師,沒有漂亮與不漂亮的老師。教書好的老師都很漂亮?!?p> “她教書好嗎?”韓一非笑得有點膚淺。
“很好?!?p> “那她就是你心中的漂亮老師了?”
“我們班所有同學都這樣認為?!?p> “兄弟好運氣啊。一個實習老師給了你一個別人做夢都夢不到的機會?!?p> 段宇航從他的口氣里嗅到了一絲酸味,卻全然不在乎:“于老師對所有人都很好?!?p> 韓一非跟他碰了碰杯,喝了一大口酒后,夾了滿滿一筷子菜,慢慢咀嚼著,臉頰上的線條隨著嘴巴的運動而不斷變形:“是嗎?我覺得啊,人還是需要慢慢認識慢慢了解的。你心目中的于老師可能跟我們認識的于總有所不同?!?p> 段宇航捕捉到了韓一非對于小果的某種態(tài)度,預感到了競海內(nèi)部的某種不和諧,試圖修補這種看不見的裂痕:“韓總,你是競海的老臣,以后,我一定要多跟你學習?!?p> “好好,只要我會的,一定毫無保留,”韓一非哈哈大笑,“包括洗腳捶背泡女人。”
段宇航的臉紅了紅:“韓總真幽默?!?p> 這次吃飯開啟了一段亦敵亦友的情誼,韓一非與段宇航在一次又一次的合作與斗法中,一步步推動著G32拆遷項目往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