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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皇后可好

騙局

做我皇后可好 提南 2252 2018-11-18 13:27:29

  茗惜歡喜的離開,吩咐廚房準備著晚上的菜式。

  一時院中上下,竟也變的生機勃勃了起來。

  蘇姬看的累了,便起身去榻椅上躺下。

  她撤走了所有的侍女,一個人慢慢的蹬著榻椅的邊緣。

  114天了…

  “拾時,你果真是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蘇姬緊握著手中的靈石,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心中的最后一絲牽扯斷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的痛哭了起來。

  她睜著眼看著霧水中的天,感覺自己像是一片不幸飄蕩在大海中的孤舟。

  隨波而流,望不到岸,找不到家。

  家?

  幾千年來,她又何曾有過家?

  那些她住過的地方,也只是無數(shù)個由白墻堆積而成的房子而已。

  114天。

  系統(tǒng)設定的最后期限。

  再也沒有變數(shù)了。

  回不去了,不管她如何抵制著參與這個世界,她都回不去了。

  蘇姬任由眼淚一瞬又一瞬的涌出。

  今時今日,她忽而明白原來的身體為何會忽而暈厥。

  亂世飄零,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主子,在破城之日便清楚了一點——從前的一切再也回去不了。

  沒有父親的愛護,沒有了西穆的保護,沒有了國也沒有了家。

  往后的路,只剩下自己一人,諾大的世界,也只剩下自己一人。

  再也沒有退路可走。

  有敲門聲。

  門外很快傳來了株兒清脆的聲音。

  “夫人,將軍讓人來回,說已備好了酒席在蓮池的涼亭,請夫人移步去那里?!?p>  蘇姬清嗓回道,“知道了?!?p>  株兒又問,“夫人,可要我喚人過來伺候夫人沐浴更衣?”

  “不必了,你去回將軍,說我稍后便到?!?p>  聽見外面漸遠的腳步聲,蘇姬懶懶的起身,行至梳妝臺前,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豆蔻年華,命運多舛。

  生得這般傾世容顏,于她是幸還是不幸?

  稍作妝扮。

  她走到圓桌前,端起拾時來時修好的茶壺,仔仔細細的端詳。

  時光倒回!

  時光真的可以倒回嗎?

  蘇姬舉起手中的茶壺,重重置于地上。

  茶壺四分五裂。

  蘇姬看著地上緩緩蔓延的水跡,笑了。

  看,茶壺破了,你還是不會出現(xiàn)。

  “夫人!”

  茗惜神色慌亂的推開了房門,見到地上的碎片,很是不安的望向蘇姬。

  蘇姬抬眼問道,“怎么了?”

  “沒,沒事。我聽見動靜,怕碎東西傷著夫人?!?p>  蘇姬輕輕搖了搖頭。

  “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茶壺,看你大驚小怪的。”

  說著慢慢悠悠起身,拂了拂裙擺。

  “走吧,茗惜,陪我出去走走吧。”

  蘇姬重新將那天拾時走過的路,又走了一遍。

  一邊走一邊想。

  她跟拾時的初見是何時?

  是元朝,還是宋朝?

  時間漫長,漫長到時間已經(jīng)是他們這種人最不削記得的事了。

  可盡管如此。

  關于他們初見的情景,在蘇姬這,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這樣想著,蘇姬又恨極了自己。

  “夫人,前面便是蓮池了。”

  茗惜輕聲喚回了她。

  蘇姬順著茗惜所指方向看了過去,見是一處風景靜好之地。

  睡蓮成群露出水面,東側是片花林,樹上生長粉白色的花朵。

  蓮池中央建了一座別具風格的涼亭,通往涼亭的路埋在水里。

  遠遠望去,來來回回的婢女們行走于水面之上,恍若仙山神女。

  蘇姬低聲道,“這地方倒是別致。”

  “是。”

  茗惜虛扶在側,小心回道,“西爵府中盡是奴才沒見過的稀奇物,剛來的時候,見了夫人的住處,奴才就想,這世上應該是再也沒有比這更美的住處了?!?p>  蘇姬聽了笑笑。

  拾時帶她走過府邸之時,她也有過這樣的感嘆。

  拾時聽了她的話環(huán)望一圈,卻搖頭笑道,“世間再美的住處,遠不及有你。你在,它們方能叫美。若你走了,這花花草草,屋檐樓閣,便只是花花草草,屋檐樓閣而已。”

  那時,她聽了是歡喜的。

  怎么會去想,甜言蜜語中暗藏了離別的深意,更不會想,他竟真狠心把她獨自留在這里。

  放任不管。

  蘇姬別過頭,望向遠處,眼中瞬時氤氳了一層薄霧。

  如今她無依無傍,能去怪誰?

  怪拾時對她太好,一直護她周全,等她放棄防備后,又棄而不見?

  還是怪自己懦弱,從遇見拾時的那刻開始,便將他當成救命稻草,死抓不放?

  還是怪七煞,怪老板,怪天,怪命?

  她什么也怪不了!

  “夫人。”

  茗惜忽而輕拉住她的衣袖,小聲提醒,“將軍來了?!?p>  蘇姬回過頭,便看見了一襲青色長衫緩緩向她走來。

  怎么形容衍子邑呢?

  嗯…和她思維里的那個人不太一樣。

  原本她以為衍子邑,衍將軍應當是軍人剛毅古板的模樣。

  可他偏生的,如書生一般的清秀儒雅。

  若是說還有能將他和將軍這個詞聯(lián)系起來的地方,大概就是他眉宇間的沉郁冷冽之氣。

  蘇姬看的出神,全然不知跪在身后的茗惜,一臉的急切。

  茗惜急著聲音高了幾度道,“奴才請將軍安?!?p>  蘇姬反過身看著茗惜,茗惜擠眉弄眼,她這才頓悟,原來這世她也是要請安的。

  于是急手急腳正往下跪,卻被已到跟前的衍子邑伸手一扶。

  他低笑,聲音低沉悅耳。

  “你是主子,不必行此大禮?!?p>  蘇姬覺得,這話總像哪里不對,可細想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對。

  于是順著他的話,隨口回了一句,“哦,多謝?!?p>  說完她又懊悔。

  好端端怎么會講出一句“多謝”?

  雖說衍子邑不是九五至尊,不必磕頭“謝主子榮恩”。

  可再怎么,也要說聲“多謝將軍”吧。

  就一句“多謝”是怎么回事?

  蘇姬咬舌,只惱一時大意,正要忙羊補牢。

  衍子邑笑了。

  “時間尚早,陪我走走可好?”

  說完不等蘇姬回答,便吩咐身后眾人,“你們都先退下?!?p>  只消片刻,諾大的蓮池,便只剩下她與衍子邑兩人。

  太陽斜斜掛在山尖,粉紅的晚霞印滿了整個世界。

  遠處的三堇棉又飄散在空中,化成晶粉的塵埃。

  蘇姬恍若置身于古都的櫻花林中,所見之處皆夢幻的讓人質疑。

  太美了。

  她偏著頭,偷偷打量著衍子邑。

  他氣定神閑的拉著她,當真就在這散著步了。

  蘇姬緊咬著唇,也不知道自己該將他當做衍子邑,還是衍將軍…

  若是衍子邑,他算是救她于水火之間,又對她百般照顧的翩翩少年。

  可衍將軍,卻是破她山河,將她至于萬劫不復的千古罪人。

  天堂是他,地獄也是他。

  蘇姬這邊想的吃力,那邊衍子邑卻是語氣輕松自如。

  他停在竹林旁,淡淡的問,“聽掌事的說,你這些天身體不適,可還好些了?”

  蘇姬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后,也柔柔的回,“多謝將軍掛懷,已經(jīng)好多了?!?p>  “是么?”他勾唇一笑,似不經(jīng)意道,“我還以為你是要為洛國守節(jié)呢。”

  心中的秘密被他一語擊中,蘇姬險些慌神。

  好在她也是個活了千年的“老人”,稍微平復了心情后,不急不慢的回,“將軍說笑了,亡國之奴,哪里還能有自己的意愿。”

  她低眉反道,“就是將軍對我如此厚待,怕也是不許我隨心而為吧?”

  衍子邑聽了,只是笑笑,也不著急回答。

  他緩緩邁步,帶她走了一圈之后,淡淡說道,“這院子是西穆花費了十年所建,這里的每一朵花,每一顆石頭,每一處景,都是按照蘇姬的喜好而建。”

  衍子邑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碎石落進深譚中,干脆利落。

  “十年,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所謂的西陌納妾,西穆請婚,都不過是一場算計。蘇姬,幾千年了,你怎么還會被世俗蒙在鼓里?!?p>  嗡嗡嗡……

  蘇姬,不對,邏夢如臨深淵,大腦瞬間像是被炸開了一樣。

  她立在遠處,頭像是木偶一般機械的轉了過去。

  她看著衍子邑,后者若無其事的看著她,唇角微微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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