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暗流涌動
比起桃花塢里慕容家的老宅,姑蘇城里的慕容座雖未倚山而建,四面環(huán)水,但是卻更大更加的氣派,院子又大又深,雕梁畫棟,廊回庭深,回到慕容府的廂房,溫敏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樣,這種感覺太熟悉了,房子寬敞明亮,生活用品一應(yīng)俱全。
溫敏伸手按了按床頭,床上墊了兩層厚厚的鴨絨被,溫敏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晚上躺在上面一定很軟。
珠兒推開窗看到正佇立在回廊盡頭的溫杰,她輕聲對溫敏說道:“三小姐,二少爺似乎有心事!”
溫敏出了房,走到溫杰身后,好奇地問道:“二哥你在想什么?”
溫杰想出了神,直到溫敏開口他才意識到溫敏來到了自己的身后,他轉(zhuǎn)過身笑看著溫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問道:“看來這幾日你在桃花塢里過的很開心!”
溫敏笑道:“是啊,桃花塢里美不勝收,慕容公子和慕容小姐都對我很好,我過的確實(shí)很開心!”說著溫敏突然問道:“對了二哥,爹怎么樣?”
溫杰笑道:“爹和大哥直接前往杭州,過幾天你就看到爹了,到時看爹怎么教訓(xùn)你?!?p> 溫敏不以為然地哼笑了一聲,突然溫杰話鋒一轉(zhuǎn),他看著溫敏的眼睛認(rèn)真地問道:“你對慕容羽有意?”
溫敏俏臉一紅說道:“二哥怎么問這種話,真是羞死人了!”溫敏一邊轉(zhuǎn)過身避開溫杰的眼睛一邊笑著說道:“不過慕容公子確實(shí)是個難得的人才,我還從未見過像他這般優(yōu)秀的人!”
溫敏說出這句話時,嘴角含著笑,眼睛里充滿了愛意,溫杰咬了咬牙笑著說道:“三妹眼光向來挑剔,能得三妹垂青慕容公子一定是驚才絕艷之人!”
溫敏轉(zhuǎn)過身拍著手說道:“那是自然慕容公子不僅功夫了得,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真不愧‘江湖第一公子’!”說著她突然對溫杰說道:“那慕容燕我感覺人也不錯,不知二哥對她有沒有意呢?”
溫杰冷哼一聲說道:“在我看來她不過就是一個貪玩的嬌小姐,沒什么特別的!”
溫敏睜大眼睛說道:“可是她是慕容世家的小姐,誰若是能與她相好,那便有了慕容世家這座大靠山,難道不好嗎?”
溫杰眼睛里閃過一絲厭惡的神情,冷冷地說道:“大丈夫建功立業(yè)又怎么能靠一個女人,你二哥我還是想靠自己打下自己的天下。”說完溫杰顯然不想與溫敏繼續(xù)聊下去,他對溫敏笑道:“回去歇息吧,晚上還要參加慕容景的宴席,別失了禮數(shù)!”
溫敏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嗯……二哥,你也早點(diǎn)回房歇息!”
溫敏一邊走向自己的房間一邊小聲地嘀咕道:“怎么感覺二哥有點(diǎn)怪怪的!”
看著溫敏的背影,溫杰的拳頭握得死死的,他的眉頭緊鎖,眼神里還閃過一絲憤恨,這種眼睛本不應(yīng)該是一個哥哥對一個妹妹應(yīng)該有的眼神,這種眼神更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仇人,有種想至之死地的恨意。
溫敏的腦袋后面沒有長眼睛自然看不到溫杰此時的神情,但是溫杰的一舉一動都被站在溫敏房間窗前的珠兒看得一清二楚,她想不通二少爺向來對三小姐關(guān)心備至,怎么會對三小姐有這種兇狠的眼神,當(dāng)她再抬起頭眼,那雙如餓狼捕食一般的眼神直盯著自己,好像她隨時就能被溫杰吃了一般,珠兒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匆忙地低下了頭,全身瑟瑟發(fā)抖。
“珠兒……你怎么了?”溫敏走進(jìn)房間看到珠兒奇怪的樣子,關(guān)切地問道。
“啊……”珠兒猛地抬起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那雙瘆人的眼睛已經(jīng)不在了,她忙轉(zhuǎn)過臉看著溫敏笑道:“剛吹過一陣風(fēng),有些涼!”說著跑到溫敏的身旁笑道:“珠兒伺候三小姐休息吧!”
溫敏嘟著嘴眨了眨眼睛說道:“怎么感覺你們都怪怪的?”
溫杰的原因奇怪溫敏永遠(yuǎn)也想不到,對她來說溫杰是她自己自幼相伴長大的至親哥哥,慕容羽呢,是她朝思暮想仰慕之人,但是她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哥哥會將自己愛慕的人當(dāng)成自己最大的對手!可是往往最讓人想不到的事情,就是真的!
溫杰和慕容羽都是兩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英雄的公子,論出身論才情二人本就在伯仲之間,但是慕容羽卻有著“江湖第一公子”的美譽(yù),少年成名,而溫杰呢,江湖的人都知道他不過是溫決仁的二兒子!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個敵人,這個敵人的高度決定著自己的高度,在溫杰的心里他從來都覺得自己一點(diǎn)也不比慕容羽差,但是他費(fèi)盡心力得到的成績,可能還不如慕容羽隨便動一動手指獲得江湖上的贊譽(yù)多。
但是說來可笑,慕容羽卻從來沒有把溫杰當(dāng)成對手,在他的眼里那個浪蕩的敗家子宮銘似乎更有挑戰(zhàn)的實(shí)力。這就是人生中最奇怪的一個圈,宮銘想找個機(jī)會重振宮家的威名,出身世家豪門的溫杰想要追上慕容羽的高度,而舉世稱贊的慕容羽卻視在外人看來浪蕩無形的宮銘為對手。每一個人好像都在一個巨大的滾輪上不停地奔跑著,都在追尋自己暫沒有的東西。
慕容府的宴席酒菜皆為上品,整個氣氛親切中帶著客氣,這種場面珠兒自然見過不少,她站在宴席旁候著,但是她的腦子里全都是溫杰白天那道如狼般的眼神,她看著溫杰在宴席上與慕容家的人談笑風(fēng)聲,侃侃而談卻又不失禮數(shù),珠兒突然感覺這個二少爺她有些看不明白,雖說她們做下人的本來對主子就是又敬又怕,但是珠兒心里漸升一股寒意并伴隱隱地伴有一絲講不明白的擔(dān)憂。
宴席罷了,珠兒引著溫敏回了房,溫敏坐桌子前托著臉看著桌子上的燭臺呆呆地發(fā)笑,因?yàn)樵谘缦夏饺莘蛉丝洫勥^她幾句,或許是出自于對慕容羽的喜愛,慕容夫人對溫敏的夸獎讓溫敏開心極了!溫敏看著正忙著給自己鋪床的珠兒笑道:“看慕容夫人慈眉善目的模樣,讓我想起了我娘!”說完溫敏俏嘴一嘟,哀嘆了一聲說道:“珠兒……我想我娘了!”
珠兒拍打了兩下床沿,轉(zhuǎn)過身笑道:“小姐,夫人啊此刻應(yīng)該還在佛堂誦經(jīng)呢,您想夫人的這份心,夫人聽得見!”
溫敏微笑道:“還是你最會寬人心,不知道我娘想不想我?”
珠兒走到溫敏身旁笑道:“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您可是夫人身上掉下來的肉,夫人怎么會不想您呢?再說了明天咱們不是啟程去杭州了嘛,要不了幾天就能看到老爺了,等武林大會結(jié)束咱們就能回家了,到時候就能看到夫人了??!”
說起回家溫敏剛剛才露出的笑臉一下子又沉了下去,雖然珠兒不過是說說而已,但一想到回家就看不到慕容羽,溫敏整個人都暗淡了下來,珠兒張了張嘴,她本想和溫敏講一講自己今天對溫杰的新發(fā)現(xiàn),可是她嘴里剛喚出:“小姐……”兩個字,心里就立刻后悔了。溫敏等了一會兒不見珠兒說下去,看著珠兒問道:“你想跟我說什么?”
珠兒忙拉起溫敏笑著說道:“小姐,您就別在胡思亂想了,還是早點(diǎn)歇息吧,明天咱們就要跟著二少爺還有慕容公子去杭州呢!”
伺候完溫敏就寢,珠兒閉上門走到回廊上她看著溫杰的房間里還亮著燈,適才她面對溫敏時突然欲言又止,因?yàn)樗腿婚g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主子們的事還是讓主子們自己去解決,自作聰明的下人們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
“春風(fēng)齋”里燈火通明,果然和花姐說的一樣,只有到了晚上“春風(fēng)齋”里才會真正的熱鬧起來,那些白天里無精打采的姑娘們一個個又唱又跳,好像比來“春風(fēng)齋”里找樂子的男人們還要有精力。
花姐呢?
花姐沒有在大廳里招呼客人,也沒有在后院里管教不聽話的姑娘,此刻她正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的椅子上,在她的正對面站著一個背對著她的黑衣人,那個黑衣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他不是別人正是一路上尾隨宮銘的那個黑衣人。
按理說深更半夜一個穿著一身黑衣人的男人出現(xiàn)在一個女人的房間里,無論是誰都會吃驚甚至害怕,但是花姐卻一直接很平靜地看著面前的黑衣人,那么只有一種解釋,他們本來就是認(rèn)識的。
花姐冷冷地說道:“你來找我干什么?”
黑衣人說道:“聽說你前幾天抓了溫決仁的女兒?”
花姐笑道:“聽你的口氣,似乎你很不高興!”
黑衣人轉(zhuǎn)過身,冷冷地說道:“對不起你的是溫決仁,別碰他的女兒!”
花姐冷哼一聲說道:“現(xiàn)在你會教我做事了,別忘了當(dāng)年我救你回來,可是有條件的,就是要你幫我殺了溫決仁,可是都已經(jīng)過去十幾年了,溫決仁還是活得好好的,而且越來越好,看到他這樣我就越來越恨!”
黑衣人冷冷地說道:“當(dāng)年溫決仁為了得到江南馬家的支持,棄你而去聚了馬家小姐,這不只是你一個人的痛,我也失去了自己的愛人!說到想殺他,我比誰都更迫切,所以這些年我加入了一個秘密組織‘至尊’。”
花姐驚訝地問道:“真的有‘至尊’存在?”
黑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這些年我在‘至尊’苦心經(jīng)營,終于讓我等到了機(jī)會,下月初五杭州,我將借‘至尊’之手除掉溫決仁,以報你的被棄之痛,我的奪愛之恨!”
花姐聽完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這一天我終于要等到了!”
黑衣人說道:“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我答應(yīng)你的事一定會辦到,而你也絕不能再動溫家的人,特別是他的兒女!”
花姐哼笑一聲調(diào)侃地說道:“沒想到你還如此專情,莫非馬家小姐生下的是你的孩子?”
“住口!”黑衣人突然伸手扼住花姐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你只要記住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別的事我自會處理!”說完黑衣人丟下花姐,掀開后窗,如一道鬼影一般躍了出去。
花姐雙手摸著自己的脖子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說道:“看來還真被我說中了,哈哈哈……溫決仁啊……都是報應(yī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