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一看到夜雨的時候,大林就把我囑咐的話拋到腦后去了,他爽快的跟那個老人打了聲招呼,但眼睛卻一直盯著后面的夜雨看。
“夠了?!蔽矣行┎荒蜔┑陌褤尩角懊娴拇罅掷缴砗?,對那個老人說:“請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yōu)槭裁窗盐覀z帶到這里?我現(xiàn)在就要離開這里,并且還會把這些事情都告訴警察。”
面對我這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那老人露出了微笑,他不緊不慢的向屋里走去,坐到了沙發(fā)上,還拍了拍他旁邊的空位,示意我也坐過去。
“你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吧,我就站在這里聽?!睔鉀_沖的我,哪里有心情陪著他慢條斯理的聊天。
那老人的耐心不錯,至少在我這么無禮的時候,沒見到他有一點(diǎn)兒不愉快的表情出現(xiàn)。
他對我說:“小友,莫著急,聽我把話跟你說清楚,說完之后,你要是還想走,那我立刻讓夜雨送你出去,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和你的朋友一樣,與我們簽訂合約,成為非人途的一員?!?p> 其實,這老人給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仙風(fēng)道骨,和藹可親,就像電視劇里的世外高人。本來我就是擔(dān)心被留在這里不讓出去,或者被他們做了實驗品,才假裝脾氣暴躁的。既然他愿意解答我的問題,還允許我自由選擇是去是留,頓時就讓我不那么擔(dān)心了。
“行吧,既然老大都這么說了,那我再不聽,也太不給面子了,畢竟我現(xiàn)在是在人屋檐下,哪兒敢不低頭啊,你說吧。”說著,我就很自然的坐到了老人旁邊。
老人沖著我微笑了一下,就開始一本正經(jīng)的說了起來:“你剛才也知道了,我們這個組織叫非人途,老夫就是這個組織的領(lǐng)頭人,我叫安期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p> “安期生?有點(diǎn)兒耳熟啊?!蔽乙欢ㄊ窃谀睦镆娺^這個名字,可印象并不深,他這么一問,讓我有些尷尬,要是我回答沒聽過,感覺會讓他很沒面子,可要說聽過的話,我又真的想不起來了。
老人應(yīng)該是猜到我會這么反應(yīng)了,拍著我的肩膀說:“沒關(guān)系,我繼續(xù)給你介紹,‘非人途’是由國防科工委下屬,研究超自然現(xiàn)象的749局和研究人體特異功能的507所合并而來的,08年的時候,國防科工委的很多工作都轉(zhuǎn)移給了工信部,同時也撤銷了國防科工委這個部門,‘非人途’并沒有移交出去,而是獨(dú)立出來,歸中央直屬領(lǐng)導(dǎo),我這么說,你還能聽明白吧?”
“不太明白,你是說你們是專門研究超自然現(xiàn)象和人體特異功能的,然后還是個央企,是這意思么?”我把我能聽懂的部分簡單概括了一下,對安期生說著。
安期生也不反駁,只是笑著對我說:“這么理解雖然不嚴(yán)謹(jǐn),但也沒什么錯?!?p> “我怎么聽著跟神盾局的意思差不多呢?你不是誑我呢吧?”雖然我對諸如超自然現(xiàn)象和特異功能之類的事比較感興趣,但還是那句話,除了我老姥爺?shù)墓适峦?,最近的就是那顆裝著尸胎的翠玉珠子了,就算那珠子讓大林給我強(qiáng)行塞嘴里吃了,可到目前為止,我也沒覺著有什么特殊狀況發(fā)生,除了……有點(diǎn)兒惡心。
安期生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猜這是他的習(xí)慣性動作,不過我不怎么喜歡,但還是沒表現(xiàn)出厭煩,繼續(xù)聽著他的話。
我心里的問題也在這之后的談話中得到了解答,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非人途”的總部,這個總部設(shè)立在地下,而在我們的頭頂上正是故宮博物院的西六宮。
本來我想在聽完這些后,拉著大林離開這里,可安期生卻告訴我,之所以要帶我來這里,是因為那顆翠玉珠子。
這珠子叫做“神胎”,在明朝的嘉靖年間,有一位名叫彭大翼的秀才,于晚年著有一部《山堂肆考》,其中就有記載:“神胎,珠也?!?p> 僅僅四個字,更顯“神胎”的一個神字,也不知道安期生是如何查到神胎就是我跟大林在鬼市上買回來的翠玉珠子,他本想派人把神胎帶回“非人途”,可沒想到,慌亂之中,神胎竟然被我吃了。所以那個被派來拿神胎的人只好把我也帶到這里了,至于為什么連同大林一起帶來,安期生告訴我的答案是,以防大林把這件事情擴(kuò)散出去,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神胎被我吞下,就會和我融為一體,但是我能從這顆神胎上獲得什么奇異的效果,就連安期生也不得而知,所以我對去留的選擇,實際上也是我對自己身體,或者說是生命的選擇。
這樣的一個選擇擺在面前,我還真的可以隨心隨性的去選擇么?答案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猜到的,畢竟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吧。
“真有你們的,我留下了,這回你們滿意了吧?”
極不情愿的做出了這個沒有選擇的選擇,但很快我就為我做出的選擇后悔了。本以為簽約就是在勞動合同上簽署我的名字就好了,可沒想到的是,由于“非人途”的特殊性質(zhì),一旦我與組織簽約,就必須放棄在人類社會的身份,換句話說,在我沒離開“非人途”之前,蕭牧南這個人就算是人間蒸發(fā)了,原來跟我有關(guān)聯(lián)的一切,現(xiàn)在都變得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了,而我唯一留下的,和曾經(jīng)有關(guān)的,就只剩下大林這個人了。
對此,我問過大林,因為我是個單身,父母又常年在國外,好幾年沒聯(lián)系的事兒,也不是沒做過,所以,我并沒有太多的顧慮??纱罅植煌邢眿D兒,也有孩子,難道真是見色起意,看了一眼夜雨就能拋妻棄子加入組織?
可他給我的答案,讓我忍不住又狠狠的踹了他幾腳。原來他跟“非人途”簽訂的是保密條約,只要把跟組織有關(guān)的任何事爛在肚子里,就可以得到一筆錢,然后回到他原來的生活中,成為“非人途”的一名外界聯(lián)絡(luò)人。而我簽訂的卻是任職合約,自此成為“非人途”的正式一員,為組織打工、賣命。
也正是從簽約之日起,我不再叫蕭牧南了,而是去除了姓氏,只留下名字作為身份代號,我叫牧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