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是越來越暗了,頤和園里的游人也都走的一干二凈了,我所在的萬壽山后山本來就僻靜,就連園區(qū)內(nèi)巡邏的人員都很少會來。
那個女人的聲音時不時的就會蹦出來幾下,但一直是重復(fù)著“你不動我,我不動你”這八個字,聽得多了,我反而也沒什么感覺了,就這么安靜的坐在通道口發(fā)呆,估計(jì)要是有人看到我這樣,會以為我要么是個文藝青年,要么就是個傻子。
按說從這里到總部打個來回,就算趕上堵車,有個兩三個小時也足夠了,可我這一守,竟然已經(jīng)過去四個小時了,我看著園區(qū)門口的方向,心想這夜雨不至于那么規(guī)矩吧?園區(qū)下班,沒人賣票就不回來了?
正在這時,我聽到通道下方傳出碎石掉落的聲音,剛開始我以為是涼亭墜落后讓通道的石壁產(chǎn)生碎石掉落,可仔細(xì)再聽一會兒就覺著不太對勁,這是有什么東西要從碎石里爬出來的動靜。
我緊張的情緒又來了,雞皮疙瘩也出來了,緊緊的攥著工兵鏟,手心直冒汗,爬到通道口慢慢探頭向下望去。
“什么鬼!”我不敢大聲驚呼,又忍不住得叫出來以緩解受到的驚嚇,所以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搞笑。
可是我看到的那一幕絕對讓我笑不出來,就在通道底部,一片黑暗之中,我看到的是有一對綠色發(fā)光的眼睛也在看著我!
“奶奶的,管它是什么玩意兒,應(yīng)該爬不出來吧?”
我不斷的安慰自己,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后鼓起勇氣又探頭看了一眼。
只見那一對冒著綠光的眼睛好像知道我在看它,晃動了幾下之后,竟然沿著通道的石壁開始向通道口移動過來。
“還真上來了!”這讓我看的頭皮直發(fā)麻,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后坐去,手里的工兵鏟也沒拿穩(wěn)當(dāng),掉在地上。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那對冒著綠光的眼睛“嗖”的一下就從通道里竄了出來,停在了通道口外面,直視著我。
借著外面的光亮我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只野貓,它像一個驕傲的勝利者,沖著我“喵喵”的叫了兩聲,然后鉆進(jìn)了草叢里,迅速離開了。
“哪兒來的破貓,嚇?biāo)罓敔斄耍 蔽野l(fā)泄似的罵了一句。
這個情景正巧被剛剛趕回來的夜雨看了個清楚,她悠悠的說道:“你可真行,讓一只貓嚇成這樣,那么多訓(xùn)練都白練啦?”
我依然保持著坐姿,沒好氣的對她說:“你更行,迷路了還是怎么著,去了這么久。”
夜雨沒再跟我繼續(xù)貧嘴,而是從背后摘下了新背來的大包,打開后,從里面拿出兩把UMP微型沖鋒槍和一堆彈夾,然后把其中一把遞給了我,說道:“來回就要兩個小時,到了總部還要進(jìn)行匯報、研究,再制定解決方案,所以耽擱了一會兒?!?p> 我在“非人途”的訓(xùn)練中有槍械這一項(xiàng),接過微沖就熟練的擺弄了兩下,然后在身上所有的口袋里都塞滿了彈夾。
“那你們費(fèi)這么大勁,制定什么計(jì)劃了?不會就是讓咱倆舉著微沖喊著口號沖進(jìn)去吧?”
夜雨也準(zhǔn)備完畢,看著我說道:“就你剛才讓一貓嚇成那樣兒了,真讓你沖,你行么?”
我一下跳了起來,對她說:“男人不能說不行,不過,我不沖,要沖你沖吧,這不玩兒命么!”
夜雨充滿嘲諷的笑了一聲,說道:“就知道你不敢,別擔(dān)心,一會兒咱倆的任務(wù)是警戒,大眼兒很快就到了,他負(fù)責(zé)重新封印?!?p> “大眼兒?”這個名字我倒是不陌生,我來到“非人途”的時間并不長,所以在這里除了和夜雨相熟之外,平常在一起聊的最多的也就是大眼兒了,“他還會封?。课覜]聽錯吧?這不都是安老頭兒的活兒么?”
夜雨笑道:“這世界上像端恪惠妃墓這樣的地方有很多,光是非人途監(jiān)管內(nèi)的就有幾十個,老大就一個人,哪里跑的過來?所以咱們還有一個專門負(fù)責(zé)研究符咒、封印、道術(shù)的部門,大眼兒就是這個部門里的隊(duì)員,我見訓(xùn)練的時候你們倆沒少聊啊,怎么這都不知道?凈聊那些沒用的吧?”
夜雨說的我都有些慚愧了,不過她也沒說錯,我跟大眼兒很投脾氣,也聊的來,每次都能說個沒完,笑的前仰后合,但確實(shí)沒有聊過什么正經(jīng)的。
沒過多一會兒,大眼兒果然來了,夜色中一個身形不高,還有些發(fā)福的身影,還是比較明顯的。等他走近了再看,一件大白T,一條五分迷彩大褲衩兒,腳蹬一雙片兒懶(布鞋),身后背著個快跟他差不多高的大包,這扮相兒怎么也看不出是個懂道法會封印的高人,最具特色的是他那露出來的胳膊腿上的大紋身和滿臉的胡子,跟他那天真無邪的娃娃臉和那對兒呆萌的大眼睛形成了強(qiáng)烈的反差,用我的話來說就是,大眼兒真糟踐那身兒紋身了,出門兒連幼兒園的孩子都嚇唬不了。
“來了,眼兒爺,您辛苦?!?p> 大眼兒看到我之后,立馬開懷一笑,這感覺哪里像是要進(jìn)行什么危險任務(wù)的樣子,簡直是倆哥們兒要約著去喝酒擼串兒。
“來了您吶,南爺。”大眼兒也如出一轍的回應(yīng)著我。
夜雨白了我倆一人一眼,說道:“能先干正事兒么?等解決了下面的事兒,你倆愛干嘛就干嘛去?!?p> 大眼兒憨笑著對她說:“得嘞!請好吧您!不就貼個封條么,這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咱們抓緊干,這完事兒了還能趕上擼頓串兒,再整兩瓶冰鎮(zhèn)大綠棒子,地道!”
我這本來就一天沒怎么吃東西,被大眼兒這么一說,肚子里就不由自主的咕嚕起來,情不自禁的咽了兩口唾沫,說道:“那還不趕緊的,一會兒我要是餓發(fā)慌了,微沖都攥不住了,還警戒個屁啊!”
“出發(fā)吧?!辈坏却笱蹆夯匚业脑?,夜雨就先說了一句,然后在通道口拴好了繩索,又扔下去一支冷煙火,見沒有什么動靜,直接縱身一躍,順著繩索就跳了下去。
大眼兒跟在夜雨后面,我則排在了最后一個,現(xiàn)在主要的人物是大眼兒,我跟夜雨這一前一后的保護(hù),還真有一股貼身保鏢的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