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鴻被擒關(guān)押在地牢的事,雖然嚴(yán)密,但是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很快就傳到了一些有心人的耳中,楊玉蘭是偷偷來的,傅硯的人自然是留意到,呂鴻他自然是派人監(jiān)視的,但是沒有打草驚蛇。
傅硯的身份自然不必說,住的院子就在鳳邪院子的隔壁,柳毅回來的路上全程陪同,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可見柳毅對他的敬重。
而此時這么晚了柳毅還親自來這個院落,足見柳毅對這個客人的重視不比對鳳邪的輕,能讓柳毅這么重視大概也是京中來的,柳毅也招惹不起的大官。
楊玉蘭在院子外頭等著,探頭探腦,等著看柳毅下一步怎么做,呂鴻作為呂寒梅唯一的弟弟,柳毅為了討好她,一定絞盡腦汁的救人,但是楊玉蘭自然是不會讓他成功的。
柳毅得到了傅硯的許諾,雖然只是保住了性命,但是已經(jīng)是萬幸了,大成目的,自然不會多加打擾,起身離開,出了傅硯院落的時候正巧撞見楊玉蘭鬼鬼祟祟的在回廊里轉(zhuǎn)悠,嘴里嘀嘀咕咕也聽不清說什么,身后還跟著伺候的嬤嬤端著燉盅,見到柳毅眼神懷疑的掃過來瑟縮了一下,而后勾著嘴角,往柳毅這邊來,“表哥,聽說你回來了,我才過來等著。。。”
柳毅蹙眉掃了楊玉蘭一眼,見她挺著大著肚子,斂眉,還是沒有接話,轉(zhuǎn)身走了,他與呂寒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楊玉蘭也占著一份功。
“表小姐?”嬤嬤低低的開口似乎怕傷到楊玉蘭,“這院子里住的是大人物,若是招惹上,大人恐怕也不好交代,所以大人才不悅,等大人消氣了自然不會這樣對您?!?p> 楊玉蘭苦澀的笑笑,“我自然是省的的,只是想偷偷的來看一眼表哥,沒有其他的意思。嬤嬤,表哥一心只有蘭苑的呂寒梅,卻不知呂寒梅連笑臉都不會給他一個,難道我為他生兒育女都比不上她嗎,竟然連個妾的身份都如此吝嗇于我,表小姐?有懷著孩子住在表哥家的表小姐么?外人都不知道怎么看我笑話?!?p> “表小姐,您別難過,聽嬤嬤的勸,等孩子生下來了,蘭苑的終究比不上您,男人都是好面子的,能受的了幾次冷眼?”嬤嬤細(xì)心勸慰。
楊玉蘭回眸,“孩子?在他心里我懷的是他孩子么?他根本都沒有承認(rèn)過?!?p> 她楊玉蘭認(rèn)識柳毅比呂寒梅早,也不嫌貧愛富,一直跟著他,他們還有一紙婚約在,如今懷了他孩子,但是到現(xiàn)在連個名分都沒有,柳毅從來不肯承認(rèn)她的身份,她跟孩子的分量還不敵呂寒梅的一根指頭,楊玉蘭很清楚,只要呂寒梅肯回心轉(zhuǎn)意,她立刻就會被掃地出門,她得不到柳毅的心,連孩子也栓不住他的人,如今懷著孩子,以表小姐的身份住在柳府,地位不尷不尬,誰不是背后嘲笑她呢?
她如今也不能嫁人,后悔也來不及了,但是可憐她的孩子也要受盡嘲笑么?這怎么可以!
回去的時候,呂寒梅竟然不在屋內(nèi),柳毅心下一慌,急忙四處尋找,畢竟柳府現(xiàn)在關(guān)押著呂鴻,他怕呂寒梅聽到風(fēng)聲,會不管不顧救呂鴻,冒犯了傅硯。
蘭苑里面特意修建了一個秋千,下面是滿園的蘭花,或含苞待放,或怒放枝頭,幽幽的蘭香彌漫,纖瘦的女子此刻靜靜的坐在秋千上,雙眼放空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
一陣風(fēng)吹過,蘭花的枝葉莎莎作響,各色蘭花在風(fēng)中搖曳,那張艷麗的面容帶著些許蒼白,年輕的面容上染著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沉默。
柳毅見此心下一痛,沉著臉緩步上前,褪下外衣給她披上,但是柳毅的動作沒有引起對方的半點反應(yīng),依舊沉默不語的看著遠(yuǎn)方。
柳毅繞過秋千從背后抱著她的腰,低聲道,“夜里涼,出來怎么不披件衣服?!?p> 呂寒梅眼神閃了閃,而后淡然的抬手掙開柳毅的懷抱,卻被他緊緊的裹住,將頭靠在她的肩頭,聲音低沉壓抑,“寒梅,你還記得這個秋千么?我記得當(dāng)時我給你做好這個秋千的時候你特別歡喜,我還陪你待了一。。?!?p> “柳大人日理萬機(jī),以前的事不值一提,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她低著頭,打斷了他的話,一副波瀾不驚,意興闌珊的樣子。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呆在一起么?”柳毅問,“當(dāng)時那個孩子只是一個意外,我并不知道你有了孩子,如果當(dāng)時知道我。。?!?p> “大人多慮了,夜深了,我就不陪大人閑話家常了?!彼话淹崎_柳毅,并且將他的外套脫下來扔在秋千上,看也沒有看柳毅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寒梅!”柳毅喊了一聲,突然快步上前拉住呂寒梅的手,將她拽進(jìn)懷里,“寒梅,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好,但是我是真的愛你,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你說,你說怎樣你才肯原諒我,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
呂寒梅斂下眉眼,眼底滑過一絲痛恨,放棄了掙扎,身體卻緊繃著,“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是累了?!?p> 他將她緊緊的圈著,頭放著她的肩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很痛苦,“寒梅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么,我們馬上要去京城了,我打算就我們兩個人去,誰也不帶,我們重新開始,然后可以再要一個孩子,就我們一家三口?!?p> “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彼p嘆一聲,“你去之前給我一封休書吧?!?p> “不可能,我柳毅的妻子只有你,也永遠(yuǎn)只有你一個?!彼钗豢跉?,“以后不要再說傻話了,我會難過?!?p> 她掰開柳毅置于自己腰間的手,不曾回頭看他一眼,徑直離開,沒有半分留戀。
“寒梅,你一定要這么絕情么?”柳毅心底絕望到不行,畢竟怎么也溫暖不了她,“無論我做什么,無論我怎么認(rèn)錯,你都不肯原諒我么,那也是我的孩子,難道我不傷心么?你為什么連個認(rèn)錯的機(jī)會都不給我呢,為什么?!绷阋妳魏返纳碛霸絹碓叫?,終于頹然的坐在地上,一拳砸在地上,頃刻間就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皮,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