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喜，出生了
哄胡歡歡的法子，是在院子里堆了個大大的雪人。
黑大個將院子里所有的雪收集起來，也是黑大個將雪人的樣子堆了出來，最后，粘粘踩著黑大個的頭，用爪子在雪人上印出了眼睛、和嘴巴。
卡彭抖抖從港口垃圾堆翻出來的粉色破布，系在了雪人的腰部，迎風(fēng)展開，猶如穿上了裙子。
卡彭點點頭，雙手?jǐn)n在嘴上，大喊：“歡歡，看雪人了。我堆的雪人，和你長的一模一樣。瞧，裙子是你最喜歡的顏色?！?p> 粉色？呵，卡彭是哪來的直男錯覺，胡歡歡吐了口氣，將眼睛移到了雪人的頭部。
梅花瓣的眼睛和嘴，胡歡歡想到堆雪人的過程，撐著窗臺咯咯的笑。安朵拉斯星一年四季，見不到一絲雪，可胡歡歡的記憶里，在很久以前是見到雪的，精致的、抽象的、可愛的，大大小小的雪人，她也見過了。
所以，看見了黑大個堆的雪人，胡歡歡一點也不意外。下雪了，當(dāng)然要堆雪人啦?？墒?，黑大個和卡彭特意為她堆的雪人，她是非常感動的。
“一點兒也不像我”，胡歡歡喊道：“不過，我很喜歡?！?p> “歡歡”，黑大個跳出來了，推開擋著自己的卡彭，告狀：“雪人是我堆的，卡彭搶我的功勞?！?p> “胡說，堆雪人的主意是我吃的，怎么堆的方法是我想的”，卡彭理直氣壯：“創(chuàng)意是最值錢的，所以，雪人堆起來，當(dāng)然是我的功能?！?p> 黑大個嘴笨，氣的大口喘著，憋不出一句話，實在是反駁不了，黑大個重重的推了卡彭一下，兇巴巴的說：“你不要得意，我找爺爺說理去。”
卡彭體型偏瘦，底盤不夠厚重，被黑大個那么一推，直接撞進(jìn)來雪人里。他在雪堆里掙扎的起來，稀里嘩啦，雪人散了。
黑大個怒了：“卡彭，你撞散了我的雪人?！?p> “黑大個，你推我?！?p> “你撞我的雪人?！?p> “你推我?！?p> “......”。
胡歡歡翻了個白眼，懶得看兩個幼稚鬼吵架，她關(guān)了窗戶，將聲音隔在外面，對躺在床上的老哈里笑了：“哈里爺爺，外面兩個小鬼太鬧騰了，我把他們領(lǐng)回家?！?p> “好”，老哈里也呵呵的笑：“領(lǐng)回家吧，瞧不順眼的，放開手腳去教訓(xùn)?！?p> “哈哈，就這么說定了”，胡歡歡打開門，彎腰抱起地下的粘粘，回頭向老哈里揮揮手。
老哈里撐著床沿，站了起來，挪到了窗戶邊，看到胡歡歡從樓里走出去，招呼了卡彭和黑大個，三個人背著他，走出了他的視線，地上留著三串腳印，漸漸匯成了一條線，親密如一家人。
他的身體狀況早有預(yù)兆，只是沒想到會惡化的如此之快，還好，黑大個找到了肯接納他的家人。幸好，他還來得及看到新生命的降生。
生死輪回，日月交替，四季輪轉(zhuǎn)，不可違逆，老哈里想，也許正是因為有限，我們才會追求無限，希望有一樣?xùn)|西，能實現(xiàn)這種無限的存在。
最簡單，也是最可能的實現(xiàn)的無限，就是血脈的延續(xù)啊?；蛟S，這正是我們喜愛幼崽，盼望看到新生命，期望擁抱自己孩子的來由吧。
老哈里想，他的一生，最大的遺憾，停留無力救治妻兒的時候，至此不得解脫。現(xiàn)在好了，他已經(jīng)完成了答應(yīng)的事，無論任何時候都會努力開心的活著，絕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
重病纏身無藥可救，不是他自己放棄性命的哦，老哈里有些小竊喜的想著，真好，很快我們一家就團聚了。
之后的日子，胡歡歡安心的養(yǎng)胎，和左鄰右舍聊聊龜老的八卦，打探一下警局對龜老的處置，按時去醫(yī)院檢查，看看自己養(yǎng)在育兒箱的兩顆卵。
她會坐在兩顆卵中間，介紹四個娃認(rèn)識，屋里的墻上水波粼粼，小魚兒在水里游著，她放佛坐在海底的世界，藍(lán)色海洋美麗的景象，圍繞著自己。
四面的墻壁不存在了，無邊無際的海水包裹著她，廣袤無際的空間里，只有她，肚子里的兩個幼崽，以及安靜躺在育兒箱的兩顆卵。
有時候，胡歡歡會想一個哲學(xué)問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她向育兒箱的卵問這個問題，當(dāng)然是沒有回答的，胡歡歡就咯咯的笑，笑得眼淚要掉下來的那種。
她敲敲育兒箱的玻璃罩，幽幽的說：“我是人啊，為什么你們是顆卵。那我究竟是什么呢？”
育兒箱的卵動了動，灰白蛋殼上的紅色紋路亮了，那一刻，胡歡歡聽到了幼小心臟跳動的聲音，咚、咚、咚，溫暖的聲音響在了心底，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就涌出來了。
自那以后，胡歡歡去醫(yī)院的頻次更勤了，每天她都會去育兒箱那里坐坐，說說話，她給四個娃取好了名字，胡昇壹，胡昇貳，胡昇叁，胡昇萬。
“你們的名字是由來源的，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偉大人物，寫了一本偉大的書，里面有一句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正好和你們的名字吻合，好聽又好記”，胡歡歡抱著肚子，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第一百零一次的，對著育兒箱的卵說著名字的來由。
“先說好嘍，名字已經(jīng)定好了。你們想要哪個名字，自己就努把勁”，胡歡歡拍拍肚子，壞笑著：“你們也一樣。最后破殼的，就叫胡昇萬?！?p> “歡歡，你又來給他們說名字了”，老哈里走了進(jìn)來，彎腰向育兒箱的卵打招呼：“他們已經(jīng)七個月了，已經(jīng)可以離開保育箱了。”
“嗯，哈里爺爺安排吧?！?p> “好。你肚子里的幼崽，到生產(chǎn)期了，今天你就別回去了，等你肚子的幼崽出生了，讓他們四兄妹一起，住進(jìn)孵養(yǎng)房?！?p> 胡歡歡嘴抽動了一下，無論聽到多少次，孵養(yǎng)房這個神奇的存在，都讓她接受不能。
孵養(yǎng)房，不就是孵蛋么，記憶里只見過了老母雞孵蛋，還好現(xiàn)在有高科技，如是像老母雞般孵蛋，三個月間不能挪活，胡歡歡想，她會沒法承受的。
哎呦，肚子突然劇烈的動了一下，好像幼崽在肚子里抗議了。
胡歡歡抱著肚子喊疼，嘴里毫無章法的道歉：“哎呀，對不起，我胡亂想的。無論你們什么樣，都是我胡家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