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二擦掉額頭的汗珠子,喘著氣道,“行了,別磨蹭了,我說給你就是給你的,記住了,我倆是哥倆,有老弟我的,就有你的,不用分彼此。
錢自己裝好,你要是聽我的,回去誰也別說。
不是孝順不孝順的問題,你給大伯大嬸,他們也是舍不得花,那不是存錢,是糟蹋錢。
與其這樣,還不如留自己口袋里,萬一后面有什么好生意,也有本錢可以做。
你出去看了一遍,你也算明白不少了,機(jī)會(huì)很多,但是沒有本錢,就是寸步難行。”
凌龍道,“道理我知道,就因?yàn)槲覀z是兄弟,我才不能拿你錢,我是你哥,我?guī)湍闶菓?yīng)當(dāng)應(yīng)分的?!?p> 凌二沒耐性和他說更多,嘆口氣道,“你要是不想要,扔了吧?!?p>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進(jìn)了村子。
“哎,你這性子跟誰學(xué)的啊?!绷椠垷o奈的跟在他身后,有人路過打招呼,他趕忙回應(yīng),然后遞過去一根煙,不方便再和凌二談?wù)撳X的事情。
凌二走在前面,見他跟了上了,叮囑道,“跟你說的,可別全忘了,你自己要顯,你顯,可別把我賣了,我這啥家庭,窮的叮當(dāng)響?!?p> “這不要你交代,財(cái)不露白的道理,我還能不明白?!绷椠堈f完,又接著低聲問,“咱爺奶也不說?”
凌二道,“爺奶知道了,也代表他親愛的小兒子也知道了,到時(shí)候...”
“明白,明白?!绷椠埐铧c(diǎn)把他老叔凌代坤給忘記了,他爺奶要是看見他們親愛的老幺回來了,那還不得什么都給抖落出來,有財(cái)千萬不能給他老叔看見,他笑著道,“你放心吧,我一定爛到肚子里,反正不管怎問,咱倆都是出去給王剛打工的,掙了幾十塊錢?!?p> “對(duì),這么說可以,你給他們幾十塊錢,全給他們,他們還能念你好。”凌二見他應(yīng)了,也沒再多說,到家后,鐵將軍把門,一個(gè)人沒有。
他手伸到門梁上,也沒摸到鑰匙。
凌龍道,“先去我家?”
凌二道,“你把東西拿好了先回家吧,我到奶那邊去?!?p> 凌龍道,“那我先走了?!?p> 他父母和爺奶分家后,在村最東邊起的房子,和位于村北邊的爺奶不在一塊,所以和凌二不順路。
凌二把買回來的肉放進(jìn)門口的廚房間,拿著刀剁了半斤下來,拎著往奶奶那邊去了。
奶奶正在門口切紅薯干,聽見老五嗷嗷的叫喚聲,才抬起頭看到了凌二。
凌二一手抱著老五,一手提豬肉朝著老太太晃了晃道,“奶,給你割的,放這了。”
隨手放到了門口的小板凳上。
老奶道,“留你們自己吃,給我干嘛?!?p> 凌二笑著道,“我割了二斤多呢,自己夠吃,大姐他們呢,鑰匙擱你這嗎?”
老奶笑著道,“老大跟你爺他們?nèi)ッ追苛耍葧?huì)就回來。”
凌二接過來老太太遞過來的鑰匙,然后問,“老三和老四也去了?”
老奶道,“老三是跟著一起去賣龍蝦的,倆人都去了,留老四一個(gè)人在家她不干,也鬧著要去。你歇著吧,我去做飯?!?p> 凌二道,“不用,我東西放門口呢,回家搞飯,你們中午還是到我那吧?!?p> 他要放老五在這里,哪知道老五緊環(huán)著他的脖子不肯放,他索性就抱著帶回了家,緊跟在他身后的還有那條得了癩疤的大黃狗,身子的毛長一塊,禿一塊。
“這么幾天不見,混成這熊樣了?”凌二笑著踢了下大黃狗。
大黃狗不但心甘情愿的挨著踢,沒有避讓,還吐著舌頭,舔著臉往他身上供。
“舔狗不得好死,你知道吧?!绷瓒畔滦⊙绢^,開門的同時(shí)又踢了下大黃狗,“警告第一次,身上的癩子沒好之前不準(zhǔn)進(jìn)屋。”
打開門,大黃狗果真沒有跟著進(jìn)屋,委屈的趴在門口的楊樹底下吐舌頭。
他端著桌上的涼水先猛灌了幾口,然后給小丫頭問,“喝不喝?”
小丫頭搖頭。
凌二突然想到自己給小丫頭買了零食,從里面翻了出來,遞給她道,“給你的大白兔?!?p> 把小丫頭安頓好,他在壓水井邊上沖了個(gè)澡,換了大褲衩子,正準(zhǔn)備做飯,也沒找見米袋子。
他哭笑不得,大姐這是臨時(shí)抱佛腳啊,米沒了才想起來去加工。
坐了一夜的車,眼睛睜不開,干脆把小丫頭扔到床里面,自己躺外面睡著了。
他是因?yàn)槁勚凡顺慈獾南阄恫疟犻_眼睛的。
“哥?!绷枞日f話了。
“飯做好了沒有?!绷瓒鞠胝泻羲詭Щ貋淼牧闶常墒强吹嚼纤氖掷锏墓麅龊妥雷由显缫驯环斑^一遍的包和袋子后,也就什么都沒說了。
“早知道你買肉我就不買了?!贝蠼愣诉M(jìn)來一盤子涼拌萵筍后道,“天熱放不住?!?p> “那就今天全吃完?!绷瓒蛄藗€(gè)哈欠,“這天真容易犯困?!?p> 一連吃了三碗飯后,他又往床上一趟。
兩點(diǎn)左右醒過來,太陽火辣辣的刺人疼。
把放在房梁上殺蟲雙給翻出來,在打農(nóng)藥的桶里稀釋。
他引著大黃狗到油菜地里,給它按住,往它大腦袋上套了個(gè)塑料袋,用噴頭在它身上不停的噴藥物,土法殺螨蟲。
把它全身噴個(gè)遍后,取了頭上塑料袋,一腳給揣進(jìn)了水渠里。
大黃狗猛不丁的受了驚嚇,在水里撲騰兩下后,終于游上了岸,喘粗氣。
還沒來得及抖落毛發(fā)上的水,又被凌二按住,身上全是洗衣粉。
凌二拿著鞋刷子在它身上又搓又撓,罵罵咧咧的道,“老子是冒著中毒身亡的風(fēng)險(xiǎn)在給你治病,別它娘的不識(shí)好歹?!?p> 身上被洗衣粉揉一遍后,不等凌二的腳踹過來,自己噗通躲進(jìn)了水里,只露出一腦袋,這邊看看,那邊瞅瞅,無所適從。
“學(xué)機(jī)靈了哈?!绷瓒人谒飺潋v了一圈后,便朝它招了招手,轉(zhuǎn)身先回家,它也跟著竄上了岸。
凌二嗅嗅鼻子,終于聞不見農(nóng)藥聞了,不過保險(xiǎn)起見,還是把它按在壓水井邊上,用井水給它重新搓洗了一遍,然后才把它攆的遠(yuǎn)遠(yuǎ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