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尋珠
經(jīng)付驚濤付二郎并竇護(hù)法一番勸說,沐靈最終同意攜鬼檬與他二人同進(jìn)無憂城城主府邸說明白無憂離心珠之事。
一路進(jìn)得城主府,這無憂城城主府卻不似此前進(jìn)得的無常城城主府那般威儀森嚴(yán),只這城主府卻是大,占了無憂城整一條街道有余。甫一進(jìn)得其間竟首先是一處大園子,這卻極少見,尋常大型府邸園子多在宅子后邊,一進(jìn)門多是前廳或正廳,但這無憂城城主府邸的前廳卻是一座偌大的園子。
園子中松柏疊翠,竟是罕見的長得極好,這幽冥界雖亦可生長凡木,卻誠如彼岸所說,樹木多長得矮小,但這無憂城城主府邸的樹木卻是生得這樣好。轉(zhuǎn)過松柏蒼翠,便見到一片艷紅紫翠,竟是一片茶花園,這茶花此刻正開得極好,粉的粉紅,黃的艷麗,大紅的卻是一大朵一大朵將枝丫都墜彎了腰。
卻聽那付二郎道:“我表哥旁的不愛,卻是喜歡這些花草,尤其這茶花便是他的摯愛,這些日子花開了?!?p> 這付驚濤付二郎想來是這城主府的常客,眼見守衛(wèi)并婢女都對他極是熟稔,由他帶著沐靈幾人卻是一路暢通無阻。
到了近前,果見一眾婢女園丁都在茶花園中忙碌,可見這城主對茶園甚是上心。待饒過眼前的茶園,卻見對面來了一從人。
最打眼的一人卻是比尋常諸人高出許多,恨不能有他人兩個一般高大,生得碩大的牛鼻子。沐靈一見此人,心中卻是一緊,竟是無常城牛城主,牛城主緊緊挽著的可不就是牛夫人嗎?
怎會這般巧,竟在此處遇見了?真真冤家路窄!
一時沐靈又想起自己如今身上沒了靈氣,亦不再戴那面具,相貌也不同了,想來牛夫人一時半會是認(rèn)不得自己,便強(qiáng)自鎮(zhèn)靜。忽地又想起鬼檬還戴著面具,卻是能被牛夫人認(rèn)出來。
偏偏此時小訛不在,若是他在,施個小小的障眼法,蒙混一番卻是不成問題的,沐靈卻是從未如此想念過自己的靈獸。
鬼檬亦是緊張,卻是縮了身子往沐靈與竇護(hù)法中間躲,亦用手遮擋住自己的臉。好在他人小不起眼,沐靈亦是刻意遮擋了他一番,又借著樹木掩映,倒是與牛夫人并牛城主那一眾人錯身而過,看情形應(yīng)是沒被識破。
卻聽付二郎道:“年年茶花開時,我表哥必要邀請諸位城主并夫人來府上賞花,這些日子有許多城主并夫人在我表哥處呢?!?p> 原來牛城主并夫人還居住在這城主府,沐靈心下只望快些將無憂離心珠之事了了,快些出了這府邸才好。
偏又聽見有人喚付二郎,便恰恰是那牛城主。
那牛城主顯是與付二郎熟稔,竟張口喚他過去。
沐靈趕忙側(cè)身將鬼檬藏于身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付二郎卻是朝她一禮,道一聲去去便來,便去到那牛城主一眾人中,卻見幾人高聲談笑了一陣,付二郎便拱手告辭,又帶了沐靈繼續(xù)往府邸離間走去。
沐靈亦是不不動聲色只跟著付二郎往里走,好容易看不見牛城主幾人了,方才抒了一口氣。實則若是單單遇見牛夫人,沐靈此時卻是不怕她的,但牛城主的修為實在高深莫測,沐靈與鬼檬卻不敢冒險。
好容易平安到得里間,卻見那付二郎竟連通傳都不必,直接便帶了沐靈幾人大剌剌進(jìn)了府邸正廳。
這正廳亦與無常城城主府邸的正廳全然不同,卻是擺滿植株,雅致有趣。兩旁站立的侍衛(wèi)亦只是勁裝打扮靜靜侍立。正廳右側(cè)是偌大的多寶閣,其間拜訪了不少筆硯并瓷器,左側(cè)卻是一座書櫥,書卷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卻整齊有序。整個廳中書卷氣濃郁,亦是素雅高潔。
再看無憂城主此刻坐在上首正與付二郎交談,卻是40上下年紀(jì),面如冠玉,溫語含笑,一手輕撫美髯,一派風(fēng)流雅致的模樣。
卻聽那無憂城主道:“我聽聞得二郎說,你等有心歸還離心珠?”沐靈一拱手道:“小弟頑劣,一時好奇盜了城主至寶,還望城主原諒,那離心珠我們實在沒有據(jù)為己有的意思,已交給妥帖之人,想來不日就將歸還城主?!?p> “哦?交與何人了?”
沐靈卻一時答不上來,交與何人了?沐靈忽然發(fā)覺,那白孟嘗是何人自己至今不知……,除了知曉他的名姓外,他是何來歷,身份幾何,竟全不知曉。經(jīng)無憂城主這一番問,卻是頓住了。
見沐靈不答話,付二郎卻打圓場道:“表哥,景姑娘必是有心歸還的,否則斷不會隨我來面見于你?!?p> “竟是不知交與何人了,這卻有趣了?!睙o憂城主一撫美髯,卻對付二郎道:“二郎,你拿身家性命在我這里為人作保,卻連底細(xì)都沒有問清楚?”語氣雖溫和,卻是不怒自威。
沐靈聽了城主這話,卻是看了付二郎一眼,竟不知道僅僅見過兩次面的付二郎竟在城主面前為她如此作保,心下卻是感激。只自己說不出白孟嘗為何人,珠子卻交給了他了,如今城主顯是不滿,此番卻是不知要如何脫困,甚至亦連累了付二郎。
付二郎聽城主這般問自己,亦是轉(zhuǎn)身問沐靈道:“敢問景姑娘,無憂離心珠交與了何人?”
沐靈遲疑一番,道:“白孟嘗。”躲不過去了,只能出賣白孟嘗一番了……
“是景姑娘的朋友?”
朋友?算是吧……沐靈點點頭。
“姑娘可能喚了他來?”
去哪里喚了他來?沐靈與鬼檬對望一眼,二人面上都是難色。不知他是何人,不知他居于何處,只知道他處處欠下酒錢……
沐靈只得對付二郎道:“我不知他現(xiàn)在何處,不過他在歡喜樓欠下不少酒錢,當(dāng)會去還錢?!?p> 付二郎聽了這話,卻是愣了一下,復(fù)又搖了搖頭道:“我在歡喜樓外遇見景姑娘與竇護(hù)法時便是去查賬,賬本上卻沒有一個叫做白孟嘗的人欠下酒錢?!?p> 沒有?!沐靈這回卻是一驚,白孟嘗欠沒欠酒錢她管不著,但是這查不到帳便成了無跡可尋,在城主并付二郎眼里,自己豈不成了騙子?
沐靈望了望付二郎,再看看上首的城主,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卻聽那付二郎又道:“景姑娘可還有其他法子尋這位朋友?旁的東西也就罷了,只這無憂離心珠乃是我無憂城鎮(zhèn)城之寶,這珠子若用起來,便是再親密的朋友或愛人都能瞬間離心,威力卻是非同尋常,亦是昔日冥帝大人賜予無憂城鎮(zhèn)城之用,卻是萬萬不能有失!”
沐靈卻不知這無憂離心珠竟這般重要,忽地想起白孟嘗亦提過這珠子是無憂城的鎮(zhèn)城之寶。起初聽得鬼檬盜了來,因他是個稚嫩孩童,只當(dāng)是尋常法寶,不過是城主面子上掛不住才一再尋人追討,卻不想竟是人家無憂城的鎮(zhèn)城之寶,聽付二郎話里意思,還是慕子夜給的,怪道無憂城主懸賞如此之高不遺余力尋找。
只……自己去哪里尋這白孟嘗?
沐靈只得還是搖搖頭。
此時便是八面玲瓏如付二郎亦是無計可施,全沒有想到沐靈竟來這么一出。
再看端坐上首的無憂城主,此刻看沐靈的面色卻是凝重起來,神情亦是有些古怪。
沐靈掌中扣牢扶桑木手環(huán),心中亦是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