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起來,你的一拜,我受之不起?!崩险呶⑽?cè)了下身子,伸手將其扶起,神情一肅道:“倘若我告訴你,只要你買了我的封神令就能沖破束縛,一飛沖天,你信是不信?敢或不敢買?”
“就這么簡單?”張宇風心里有些失望。但見老者神情嚴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神情也凝重了起來。
兩人皆神情嚴肅,互相看著對方,誰都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過了片刻,張宇風忽然輕笑一聲,道:“有何不敢?不知這封神令有何神異,卻能助我一飛沖天?”
見張宇風終于意動,老者松了口氣。神秘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你到手后可自行琢磨?!?p> 說罷,朝張宇風伸出了一根手指。
“故弄玄虛!”張宇風撇了撇嘴,知其意思,無奈道:“我沒有帶那么多黃金。”
老者搖了搖頭,笑道:“這次不是黃金,是一萬塊靈石?!?p> 張宇風瞪圓了眼睛,道:“你去搶好了。我一沒見過你口中的封神令,二不知道封神令的妙用,要我出一萬塊靈石購買,簡直是癡人說夢?!?p> 老者似乎知道有些獅子大開口,也不生氣,笑道:“那一千塊,不能再少了?!?p> 張宇風搖了搖頭道:“一百!沒有更多?!?p> “成交!”出乎張宇風意料的是,老者很爽快的答應了。并隨手掏了一塊黑乎乎,小半個巴掌大小的令牌來,扔給了張宇風。
令牌看不出材質(zhì),入手冰涼,正面刻著個龍飛鳳舞的封字,反面刻著個神字,生怕別人不知道它叫封神令一般。除了渾身有淡淡的光芒流轉(zhuǎn),看起來頗為堅硬外,絲毫沒有神奇之處,張宇風頓時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但他也是言而有信之人,說了購買便會購買,絕不會因為貨品差強人意而反悔。
張宇風摸了一個布袋扔了過去道:“靈石都在里面?!?p> 老者接過,笑容滿面,似乎做成了買賣很是高興。但打開張宇風扔過來的布袋一看,頓時傻眼,跳叫道:“說好了一百塊,怎么只有十塊?而且都是這種貨色?!?p> 張宇風斜了他一眼道:“是一百塊啊,一百塊下品靈石換成中品靈石不是十塊么?”
老者失聲道:“我說的極品靈石,誰跟你說的下品靈石?”
張宇風兩手一攤道:“你先前可沒說。你只是說一百塊靈石,我自然以為是下品靈石了?!?p> “你要不要?不要換回來,這可是我全部家當?!睆堄铒L說著,伸手就要去拿回布袋。
老者抱著布袋趕緊躲過,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是沒有說清楚,在他印象中都是極品靈石,或許更高級的,那有人用這么低級的靈石?
“罷了,就當是送你了!”老者嘆了口氣,語氣一轉(zhuǎn)道:“小子,如果以后你功參造化,法力無邊,可愿助老夫一次?”
張宇風奇道:“你是神仙,還需要人相助?”
隨后想了想,要是自己真的有那么一天,隨手幫一下也沒什么。于是道:“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可以幫的。”
“好,好,好!”老者連說三聲,大笑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記得你的承諾,我去也!”
說罷,白光一閃,人就消失不見。
張宇風怔了怔,隨即低低笑了一聲,笑容里帶著一絲苦意,道:“連修煉都不得,談什么法力無邊?助你也只是空話罷了?!?p> 他攤開手掌,看了眼靜靜躺在手里的封神令,搖了搖頭,信心又去了幾分。
老神仙曾說,買了他的封神令就能突破束縛,一飛沖天??墒菑堄铒L左看右看,遠看近看,絲毫不覺得它有什么神異能改變自己。
要說作用,他反而覺得用來裝飾,當個吊墜挺好。這般想著,便將令牌向著胸口比劃而去。
讓張宇風大吃一驚的是,在令牌接近胸口皮肉的瞬間,異變突生。
封神令忽然光芒大放,像一塊通紅的烙鐵一般印在了他的胸口。張宇風徒然感覺胸口一疼,想也不想,便將封神令仍了出去。
封神令在離開他的胸口后,光芒緩緩收斂。在地上滾了幾滾,便不再動彈,恢復了原來模樣。
張宇風驚疑未定,低頭看了一眼胸口,只見胸口處,有一塊和封神令一摸一樣的烙印,不但難看,而且惡心。
他瞬間大怒,走到封神令跟前,狠狠踩了兩腳。還不消氣,撿起封神令就欲仍下山去。但手伸到半空,又忽然怔住。因為他發(fā)現(xiàn),流轉(zhuǎn)在封神令周身的光芒變的幾乎淡不可見了。
張宇風慢慢收回了手臂,若有所思。
……
回到洞府,張宇風便將自己剝個精光,封神令也被丟在一旁,撲通一聲跳進了溫泉里。
封神令發(fā)生異變后,張宇風還以為自己真的從此突破束縛,一飛沖天呢。但是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反復查看自身,身上除了留下了那塊印記,自身沒有絲毫變化,這讓他再次大失所望。
在山巔上吹了一會兒風,又被老神仙帶著在天上飛了一圈,張宇風已經(jīng)感覺有些涼意。再加上心緒大起大落,此時,他只想好好的泡一下溫泉,驅(qū)除身體的寒冷和內(nèi)心的疲憊。
溫泉冒著淡淡的白氣,泉水翻滾卻并不燙人。張宇風劃到對面,一個反轉(zhuǎn),雙臂后撐在泉邊的沿臺上,整個人半仰著,閉上了眼睛享受。
泉水刺激著肌膚,帶來陣陣的暖意。在張宇風嘗試修煉的這兩個月,他也經(jīng)常這般愜意的泡著溫泉。然而,最讓張宇風感覺舒服的不是溫泉里的泉水,而是泉水底部的泥土。
泉水底部的泥土就像一個整體,不可分割。張宇風曾經(jīng)嘗試過各種方法,也沒能挖掘起半點。而且,雙腳踩在泥土里,就像踩在一塊溫玉之上,軟而不膩。如一個美麗女子的雙手溫柔的按摩著腳底,讓張宇風每每血液流動加速,舒服的都忍不住想要呻吟。
以前這般泡著也沒出現(xiàn)什么異樣,然而,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張宇風沒有注意到的是,自他進入溫泉的那一刻,胸口的印記便開始閃著淡淡的光芒。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jīng)越來越亮,終于在某一刻,光芒亮到了極致,驀然照進了泉底,落在了那如玉的泥土上。
仿佛無形中一聲轟鳴,光芒照射的地方,張宇風無論如何都無法破開的泥土,居然裂開了一絲縫隙。一縷渾濁之氣從中冒出,如喪家之犬,又如無頭蒼蠅般鉆進了張宇風的腳底。
而印記上的光芒也像完成了使命般,消失不見。
泥土在光芒照“射”的瞬間,發(fā)出了一聲無聲的吃痛聲。在渾濁之氣冒出鉆入張宇風腳底時,又發(fā)出無聲的怒吼聲。隨即,便見那泥土躁動翻滾著,像一個氣急敗壞的獵人一般,從渾濁之氣消失的位置開始隆起,繼而全方位收縮,向著張宇風的腳底覆蓋而上,追逐渾濁之氣而去。
渾濁之氣在張宇風的體內(nèi)慌亂逃竄,形成一個鼓包在他體表游走。而泥土又像一層水銀般,從張宇風腳底開始包裹,迅速向上蔓延緊逼。
兩物以他的身體為戰(zhàn)場,一個逃遁,一個追逐。
張宇風的身體就那么大,渾濁之氣被追上只是遲早的問題。隨著泥土蔓延覆蓋的地方越來越多,渾濁之氣能活動的地方越來越少。
當張宇風的身體,包括頭部,被泥土覆蓋的只剩下胸口印記的地方時,渾濁之氣好像認命一般杵在哪里動也不動。
泥土毫不客氣的一擁而上,覆蓋了那最后一抹地方,包裹住了那縷渾濁之氣。
全身都被包裹,張宇風頓時變成了一個水銀般的泥人一般。正當泥土發(fā)出愉悅的心情,欲從張宇風的體內(nèi)退回到溫泉時,異變再生。
只見張宇風胸口的印記再度光芒大放,一個金光閃閃的“封”字從中飛出,直接印在泥人張宇風的眉心上。
泥土似乎吃痛,又似乎不肯就范,無聲怒吼中驀然暴發(fā)出九彩霞光。霞光萬丈,浩浩蕩蕩,直有破天之勢。
然而,那與之一比微不足道的金光“封”字,卻是無比的強勢。伴隨著陣陣閃爍收縮,直接以碾壓的姿態(tài),瞬間束爆了九彩霞光。
“嘭!”
無聲中,霞光一下炸開,作了星星點點,倒卷而回。而那泥土也混身一震,再無其他動作。
“封”字亦微光一閃,消失不見。
隨后,覆蓋在張宇風身上的一層泥色迅速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透明的薄膜,一眼看去,似張宇風的重疊幻影。
重疊的那層,從張宇風的體內(nèi)走出,好似張宇風魂魄出竅一般,瞬間凝成一個一模一樣的張宇風,劃到溫泉對面,和張宇風一樣閉眼仰躺著。
整過過程都發(fā)生的無聲無息,又迅速無比,張宇風毫無察覺。只覺得今天的溫泉似乎比平時舒服百倍,甚至都能感覺有兩股暖流在體內(nèi)游走,令得他都不愿意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