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微轟鳴,廂門應聲而開。
一個非常帥氣的紫衣青年站在門外,金丹初期修為,不知是那一峰的親傳弟子。
還不等張宇風出聲詢問,那青年一眼看到了包間內(nèi)的瀾香,神色就是一喜。
他直接無視了張宇風,興沖沖的跑到了瀾香的面前道:“小香,我聽說你在這里,就趕緊跑了過…來……”
青年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捧著羊腿在啃的瀾香。
在他印象中,瀾香素來矜持,頗愛干凈,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弄得滿手滿嘴的油污。
眼前所見,實在是顛覆他的想象。
青年瞥了一眼旁邊同樣情形的余萍萍,目光看向了桌面,見滿桌子的狼藉,心道:“這都是些什么人啊,幾輩子沒吃過東西嗎?”
不過,他涵養(yǎng)很好,很快回過神來,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微笑著又道:“小香,跟我回去吧!”
既然是找瀾香,張宇風也沒有說什么,緩緩度步回到了座位上。
只是,打量著這帥氣的青年的同時,他心中不免猜測這親年的身份,要瀾香跟他回哪里去?
余萍萍卻是擦了擦雙手和嘴角,知張宇風對天宮很多人和事還不熟悉,目不斜視的傳音道:“這人名叫簡子峰,原是內(nèi)門弟子,住在一線峰,與易不凡等人是一路。你與豹子等人決斗時他沒有出現(xiàn),恐怕是在閉關沖擊金丹期?!?p> 張宇風抬眼看向了余萍萍。
余萍萍眉目如畫,低低笑著嗔罵了一句什么,又接著傳音道:“在你昏迷期間,外面?zhèn)餮?,易中庭為給陳,方兩位長老和天宮一個交代,親自廢除了劉伯揚的修為,逐出了天宮,轉(zhuǎn)而直接收了一位剛剛晉升金丹的門內(nèi)弟子為親傳,接手了一線峰。如今看簡子峰身上的紫衣,估計就是這位了?!?p> 張宇風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心中再次感激了陳長春和方魁梧一番,也大致明白了簡子峰的來意。
不出意外,定是要瀾香跟他去一線峰,回到易不凡的身邊。
若瀾香愿意回去,張宇風也不會說些什么,畢竟要瀾香為奴為婢只是一時氣話。
若瀾香不愿,他也不會讓簡子峰強行帶走,從讓瀾香跟隨開始,他便已經(jīng)把瀾香當成了朋友。
三人目光一起看向瀾香,等著她的回答。
瀾香放下手中的羊腿,優(yōu)雅地擦拭了一番,站起身來,緩緩的轉(zhuǎn)向簡子峰。
“簡師兄請回吧!”瀾香清麗的容顏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地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東來峰的人了,與你們再與任何關系?!?p> 簡子峰臉色一變,聲音微怒道:“什么話!難道你與我們的交情也從此斷了嗎?就算是你能斷了和我們的交情,你能斷得了對易師兄的情意嗎?不就是輸了一場決斗,將自己的指環(huán)和貢獻點留下就是,犯得著將自己給賣了?”
“而且…”簡子峰義憤填膺地伸手一指,指向張宇風道:“豹子和高二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劉師兄更是因為他被廢除修為逐出天宮,從此淪為廢物,你卻要追隨兄弟們的仇人嗎?”
張宇風臉色平靜,沒有說話。
瀾香看了一眼張宇風,對簡子峰搖了搖頭,目光有些凄離,道:“你不懂,我不再是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p> “什么你不是你,什么回不去了?我看是你陷入了自己的牢籠。別跟我打那些玄語,快跟我回去?!焙喿臃宄林?,伸手拉住了瀾香的手腕,轉(zhuǎn)身帶著瀾香就朝門口走去。
瀾香被他拉的趔蹌,臉上隱有痛苦之色,一邊努力掙脫,一邊痛呼道:“放手,你弄疼我了!”
簡子峰不為所動,手掌牢牢的鉗住瀾香的手腕。
瀾香雖然掙扎劇烈,但修為差距擺在那里,她如何掙脫得了?
便在這時,張宇風忽的騰起,踏出一步。一手按住了簡子峰的肩膀,神情冷冽道:“放開她!”
“滾開!”簡子峰一聲暴喝。
瀾香不愿回去,他心里本就火大,而這個罪魁禍首還來阻止他帶走瀾香,叫他如何不怒?
當下想也不想地晃開了張宇風的手掌,松開了瀾香,右手握拳覆蓋一層紅光,徑直打向了張宇風的胸膛。
拳風撲面,夾雜著霸道而炙熱的氣息。空氣中響起一連串爆豆子般的聲音,還未至,便讓人皮膚生疼。
張宇風臉色凝重,不敢怠慢,整條右臂忽的膨脹了三圈,抬手握拳,掄起沙包大的拳頭狠狠的迎了上去。
“這是什么手段?”簡子峰瞳孔中倒映著大大的拳頭,劇烈一縮。
然而時間太短,他來不及細想,一大一小兩個拳頭便碰在了一起。
“嘭!”
力量翻滾,勁風倒卷,膨脹的手臂瞬間恢復如初,讓人幾乎產(chǎn)生從未出現(xiàn)過的錯覺。
張宇風噴出一口鮮血,嘎蹬蹬地往后退去,右腳跟狠狠一跺地,才站穩(wěn)身形。
余萍萍一驚,迅速閃身到張宇風的身旁,扶住了他的身形。
簡子峰沒有噴出鮮血,但也好不了哪去,身形幾乎退到門口不說,負后的右手也在微微顫抖。
他充滿忌憚地看著張宇風道:“你憑什么攔我?”
張宇風暗嘆一聲自己實力還是不夠,簡子峰只是使出純粹的力量,就讓使出部分本體的自己無法招架。若他使出金丹期其他的手段,自己必敗無疑。
只是眼下不是認輸?shù)臅r候,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松開了余萍萍的相扶,冷冷的看著簡子峰,擲聲道:“憑她是我朋友?!?p> “朋友!”蘭香輕聲呢喃了一句,美眸亮如星辰,璀璨無比的看著張宇風。
那天她在死斗臺上說的話,只是因為心死,帶著一絲賭氣,一絲倔強,還有心中堅持的理。
或許在這一刻,她已經(jīng)是完全心甘情愿了。
“笑話!”簡子峰譏笑一聲,道:“一介廢物怎配和她成為朋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p> “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生了一副好皮囊卻長了對狗眼?”張宇風也譏笑一聲,回敬道。
簡子峰不跟他扯,怒聲道:“如果今天我一定要把她帶走呢?”
張宇風五指一握,道:“若你非要帶她走,問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p> “好!好!”簡子峰口中連說兩個好,怒極反笑。
知道多說無益,他手掐印決,鏘地一聲,祭出了自己的下品靈器——飛虎劍。
飛虎劍知主人心意,懸浮在他的頭頂,像一條毒蛇一樣盯著張宇風,劍芒吞吐不定。
他打算一舉收拾掉張宇風。雖然沒上死斗臺,不能弄死張宇風,但是打殘他,天宮是不會管的。
張宇風暗自戒備,精神力開到極致,臉上隱隱爬上紅潮。
雖然知道自己勢弱,不是對手。但是這種時候決不能退縮,即使暴露本體也要戰(zhàn)上一戰(zhàn),不然過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
至于后果,他暫時不愿去想。
余萍萍和瀾香皆擔憂的看著眼前的局勢,無論是幫忙還是勸阻都無法辦到,只得站在一旁默默的觀望。
張宇風和簡子峰兩人在對峙中,氣勢不斷上升,很快就攀登到了頂點。
兩人蓄勢完畢,就要再次動手。
忽然,一聲冷哼聲傳來,張宇風和簡子峰皆感心中一悶,身體同時向后搖晃了一步,各自凝聚的氣勢瞬間瓦解。
四人同時一驚,偏頭向門口看去,只見一個目光陰蟄的青袍老者,帶著兩名白衣弟子緩緩走了進來。
其他三人看見這老者都沒什么,唯有張宇風看向那青袍老者的目光如欲吃人。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高明陽。
那夜,高明陽雖然沒有怎么參與逼迫他的老爹,但他也是其中的一員。
張宇風恨當時所有在場的人,若他有實力,他不介意順手將高明陽宰了。
在場的眾人皆知這位高執(zhí)事的來意。簡子峰收起飛劍,抱于胸前,看向張宇風,眼神充滿了戲謔。
余萍萍和瀾香對視一眼,皆發(fā)現(xiàn)了張宇風的不對勁,似乎高明陽與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高明陽不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到張宇風的面前,掃了他一眼,冷哼道:“先前是你動手打了左右守衛(wèi)?”
“是又如何?”張宇風神色暴虐,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道:“你待怎樣?”
高明陽微微頷首,不說二話,大手一揮,面無表情地謂左右道:“帶走!”
左右應聲而動,祭出五色縛仙環(huán),就欲往張宇風的雙手雙腳和脖頸上套去。
張宇風臉上厲色一閃,就要動手。
余萍萍和瀾香卻是神情肅然,上前一步,一人擋住一位,將張宇風護在身后。
不待眾人詫異,余萍萍俏臉含霜,聲音微怒道:“高執(zhí)事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將他像犯人一樣帶走,是何道理?”
瀾香也聲音清冷道:“左右守衛(wèi)濫用職權,不但公然索要賄賂,還故意刁難,我倆皆可作證?!?p> 簡子峰見瀾香為張宇風出頭,氣的差點吐血。
高明陽掃了一眼兩女,淡淡地道:“若是其他天宮弟子,打了也就打了,天宮不禁私斗,只要沒打死便無事。但是,左右守衛(wèi)乃是在職弟子,若誰都可以隨便動手,以后還有誰為天空辦事?”